黑衣少女懒懒地从树上站起来,面具之下红唇柔软娇嫩,微微勾着淡淡的弧度,宛如从黑渊中生的鬼魅精灵。
“他们不信你,我信你啊。”少女的声音幽幽响起,眸光带笑,“既然是端木柔让你提的条件,不如由她代你完成赌约。你废掉她的手,就算赌约完成了。”
“这主意倒是不错。”姬三点了点头,摸了摸下巴,将长剑收回,朝白灵颔首,“你去吧。”
白灵眸光凶狠,看向端木柔,心中已经对她充满了恨意。
明明是端木柔嫉妒言溪是圣子未婚妻,处处针对言溪,还拿她当枪使。凭什么一出事端木柔就撇得一干二净。
更可气的是,所有人都相信端木柔!
白灵咬碎一口银牙,瞬间冲向端木柔,“你去死!”
有端木柔的护花使者想冲上来插手,被姬三一一拦下,“哎呀。女人之间的事,你们几个掺和什么?”
白灵一把抓住端木柔的头发,疯狂拉扯,“你这个贱人!故意害我!”
如果不是她说言溪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废材,如果早知道言溪速度这么快,她肯定不会答应帮忙教训言溪。
端木柔被扯得吃痛,努力挣扎,突然感觉头皮一痛,伸手一摸,一把头发被白灵从头皮上扯下来了!
她脑袋上,秃了一块!
“啊啊啊!”她惊声尖叫,再也不顾维持温婉的形象,一巴掌扇向白灵的脸,尖锐大叫,“你这个疯子!快放手!”
之前一路上狂奔,两人体内的灵气和玄气都耗光了,如今只能像是泼妇打架一样互相扯头发。
两人你来我往,互相在对方脸上留下抓痕、扭打成一团,你扯我一把,我扯你一把。
周围的人都看呆了,一时间眉宇回过神来。
这真的那个……温婉的端木柔?
言溪摸了摸下巴,两人势均力敌,再这样下去,两个人都得秃吧?
不过灵徒和玄徒还是有差距的,本来精神搏斗灵徒就比不上玄徒,没过一会儿端木柔就落了下风,被白灵压着大。
姬三看热闹不嫌事大,一把细剑扔过去,懒洋洋大声道,“白灵,可别忘了正事。”
白灵此时已经打得失去了理智,长剑就向端木柔刺去,“你自己的债你自己还吧!”
奄奄一息的端木柔瞬间惊恐,求助地目光看向云箫寒。
却见他眸色淡漠,冷得惊人。
他已经不信任她了!
巨大的恐慌淹没她的心底,端木柔大声尖叫,“圣子殿下,救我!”
她眼神绝望,右手摊开,却是露出了一块石雕小人。
那石雕小人雕刻地非常简陋,用料也是随处可见的鹅卵石,并无半点灵气,只能依稀看清是雕刻的一个小男孩。
言溪突然脑海一痛,大量记忆涌上心头。
同时,还有原主愤怒、悲伤等情绪,浓烈得几乎将灵魂淹没。
那石雕小人,分明是原身几年前在房间里遗失的!
云箫寒看到石雕,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屈指一弹,白灵手中细长的长剑便从她手中脱落,掉了下去。
他一步步走过去,将端木柔抱起来,声音冷漠凝成寒冰,“今日之事,到此为止。”
“圣子殿下。”端木柔娇弱地将头埋进他胸口,纤纤玉手死死抓紧云箫寒的衣领,万分委屈。
云箫寒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眉宇间闪过一丝抗拒,但还是没有松开手。
自从儿时被接到云顶天宫修炼后,他便记不起小时候的事,但却经常梦见一些模糊细碎的片段。
梦中,他被扔在云家一间废弃的院子里,没有人管他,偶尔有几个孩子进来,也只是向他砸石头骂他野种。
他经常吃不饱,也没人说话,却一直像是杂草一样顽强的生长着,直到……有一个看不清面容的小女孩偷偷闯进了院子里。
她给他带肉包子,陪他说话,教他用小刀雕刻两人的模样,甚至在他被族人捉弄毒蛇咬伤时,还会帮他吸出毒血。
她就像是黑暗中的一束光,耀眼又温暖。
只是他怎么想都想不出她的模样和名字,他一直以为那只是个梦,直到几年前看到了端木柔腰上佩戴的石雕小人,和梦里的一模一样!
“言溪,你看看你未婚夫,竟然当着你的面抱着那朵恶心的白莲花!是可忍孰不可忍,我们要不要上去打死这对渣男贱女!”姬三跃跃欲试,煽风点火。
言溪扫了眼摩拳擦掌蠢蠢欲动的姬三,满头黑线,明明是他想找理由动手吧?
“我和他早退婚了。从此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言溪慢悠悠道,渣男没什么好留恋的。
“哦……啊?退婚了?”姬三瞠大眼睛,瞬间丧失兴趣,十分失望,“我本来还想看看云箫寒把你娶回去,新婚夜对着一张夜叉脸时还能不能保持那一副一脸淡定欠揍的表情,现在看不到了。”
言溪右手蠢蠢欲动,怎么办?突然手有点痒。想打人!
云箫寒眉眼动了动,冰绝冷酷的目光向姬三和言溪看过来。
修炼者耳聪目明,更不用说到他这种境界,别说两个人说悄悄话,就算是千米外苍蝇扇动翅膀的声音他也听得见。
“圣子殿下,我好疼。”见云箫寒目光朝言溪看过去,端木柔抓住云箫寒的五指再一次收紧。
她没想到那小石雕对云箫寒的影响会这么大。
如此,就更不能让言溪活着了!
她眼中闪过沉沉恶意,原本怕留下痕迹,她一直只是教唆旁人下手,反正言溪一个废物翻不起什么风浪,可是现在的言溪……已经大大超出她预料了!
“疗伤丹。”云箫寒听了端木柔的话,眸色冷淡地将一颗丹药塞给她。
端木柔脸色一僵!丹药她有的是,她要的是报仇!云箫寒帮她教训言溪!
“殿下……我相信灵儿不是故意的。如果不是言溪故意挑唆……灵儿也不会对我动手……”端木柔凄婉地看向他,美目通红,惹人怜爱。
姬三戳了戳言溪,看戏不嫌事大,乐道,“言溪溪,白莲花现在把矛头对向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