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板啊,吃饭??没空,我现在在外地忙呢。”
“徐老板,我现在忙得没时间,下次,下次我再请你。”
能联系到人的都不错了,有的电话都没人接,可想而知行情紧张到什么程度。
徐德通过省城的朋友,找到了郊区一家二手料经销商,过来一看心是彻底的凉了,人家的仓库彻底空了。
天刚黑,二手料的价格已经从原来的1900突破到3000大关了,饶是如此依旧有价无市。
炙手可热……这是徐德脑子里浮现的第一个词。
省城这位朋友也有点人脉,询问了一下说:“老徐,新料晚上的报价已经到了2950每吨了,现在那些厂家都和无头苍蝇一样挤了过去。”
“二手料比新料还贵,疯了,这些人都疯了。”
徐德直到现在都反应不过来,干这行当干了半辈子,从没碰见过这样的情况。
“主要河省被一锅端了,全国都失去了二手料的来源,这段时间那些人卖的都是库存,现在卖光了想补充货源都不知道怎么补充。”
“厂家没办法,只能用新料生产了,一窝蜂的去找那些新料商行。”
徐德一听坐不住了,说:“不对,咱们过去看看。”
“这都几点了,明天吧。”
“不行,要不我睡不塌实。”
省城西铁货运是着名的原材集散地,因为这里有铁路优势,很多各类原材料经销商为了方便都喜欢在这落户,这里有大大小小各种各样的市场。
到了塑料市场,门口保安拦停了车,擦着头上的汗说:“你们先等一会。”
“怎么了?”徐德疑惑的问了一声。
“人太多了,先等一下再进去,要不里边的路根本走不了车。”
徐德往里一看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个点市场本该休息了,可里边人声鼎沸不只是大量的货车在装货,还有不少开轿车的人在扎堆。
没有约到那个大老板不能进去,徐德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回到酒店,他慌忙的给江严打了电话说了情况,那边江严苦笑了一下:“我也在省城,我现在过来找你吧。”
连吃饭的心思都没了,直接在房间一碰头,江严就说:“老徐,这一次太严重了,河省被查是一个星期前的事,大家之前有库存也没当回事,不过库存一消耗化就彻底暴发了。”
“新料已经突破3000一吨了,大家开始在抢购,因为二手料现在几乎被一扫而空,不只咱们这很多地方的商户手上连一袋货都没有。”
“咱直接和经销商拿货吧。”徐德一咬牙,说:“这样拖下去不是办法,就这么三两天涨了那么多,我看一时半会很难解决这个问题。”
“行,明天再问问。”
江严心里冷笑着你也不傻,不过现在都在拼现金了,你徐德能拿得出多少。
江严来省城也不是心血来潮来看笑话的,主要他也觉得这一波行情太诡异了,不只徐德吃惊他这样的老江湖也脑袋发疼。
石油原油的价格决定了塑料原料的价格,二手料的价格也紧随其后一向偏低了好几百,可现在的情况是原油的价格并没有波动。
可二料的价格一路上涨,还带动了原料的上涨,这他妈的简直是活见鬼了。
第二日,以广市塑料制品协会的名义,见了几个经销商他们都傻眼了,一睁眼价格又涨了100,现在原料的价格已经是3100一吨了。
说着话,业务员接了个电话,说:“现在3180了。”
二人几乎吐血,商议了一下跑到了那个着名的国营单位。
想法是十分的简单,不行砸锅卖铁就当个经销商,直接从第一手货源来进货,现在这行情不管是自己用还是当买卖做都亏不了。
不过到了这,茶给你倒了,半天却没一个人接待。
主要工作人员没看到几个,有不少人唧唧喳喳的说着话,看样子也不是这的工作人员。
“小兄弟,我们是广市塑料制品协会的……”
好不容易有个年轻面孔进来,江严表明了身份,按理说这样就够官方了。
结果那位年轻小哥一听翻起了白呀:“这里全是塑料制品协会的,哪个市的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们省城本地的最早来了现在还没谈好呢。”
“怎么回事?”徐德看得冷汗都流了。
“3300一吨!”好一会,有个西装男进来了,苦笑道:“这是最低价,而且只有600吨,回去怎么分我们再商量吧。”
3300……这价格,他妈的比昨天还高了两百。
可饶是这样,会议室内一阵欢呼,不少人居然跟着他一起走了。
等了好一阵终于有人接待了,可一谈条件就傻眼了:
做代理的门槛实在太高了,把徐德整个身家都变卖了还达不到人家的要求。
想要以私人的名义进货的话现在不接待散客,主要是库里的库存也告急了,各级代理突然蜂拥而至,抢购的场面把人家堂堂国营单位都整不会了。
仿佛这些不是塑料,而是仙丹一样抢手。
库存告急,这是从没发生过的事,要说前两天顶多有点压力,可现在连总部也被整懵了,因为这种情况是全国性的在暴发。
徐德无头苍蝇般在省城跑了三天,过高的价格让他望而却步,只能灰头土脸的返回广市。
市塑料制品协会紧急召开会议,江严面色严肃的说:“各位,目前的情况不容乐观啊,老实说咱们也算行家里手了,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有这样的事。”
徐德也骂道:“对啊,这真是活久见了。”
以往二手料价格多少,那都是看新料的价格来决定的,这次反过来二手料一路高歌猛进的领跑,居然价格超过了一手新料。
这太诡异,也太扯蛋了,逼得厂家们直接抢购一手料,造成了一个巨大的旋涡。
“江会长,明说了吧咱广市是小地方,小料行没多少库存,大的料行背后都是各家的老板,现在自己生产都供不上哪可能往外卖,这样一来小厂都没法生存了。”
“就是,我自己就有料行,库存加起来不到30吨,那东西往日里都是在压钱也不敢多囤,现在30吨我自己都不够用哪可能卖给别人。”
“都是河省那边闹的,现在不只咱们这,全国的价格都爆涨了。”
“操,一个星期而已就断货成这样,这行情我看还得继续涨,问题是新料现在的供应也很紧张,一些大厂都可以囤料了,和他们比财力我们就死路一条。”
“可不是,省城一家厂拿出了几百万现金来囤,他们一扫是连点皮毛都不给我们留。”
“以前啊拿料,最少是一个月的货款期,碰上手头紧还能延长一些。现在呢,拿着现金,四处求爷爷告奶奶还得看人家脸色。”
“我昨天找到十吨料,开价2950我一向太贵了没买,今天一问都3300了,妈的睡一觉的功夫几千就没了,我去龙宫找俩妞一龙二凤的过个夜都花不了这么多。”
一众抱怨声中,江严咳了一下说:“各位,现在的问题很明显了,缺货是全国都在缺,一手料的价格现在也都涨上来了,我们得保证得了自己的生产,要不大家都喝西北风。”
会议开了半天等于没开,因为人都是自私的,江严没解决问题的办法,他们就算有买到料的渠道也不会和别人分享。
散了会,回到厂里没来得及歇一口气。
厂长就跑了进来,说:“老板,料怎么还不来啊,再不来的话按照咱们的生产进度就算加班加点都交不出货了。”
“我在想办法!”
徐德头疼不已,想了想叫来了儿子。
徐克明一听是瞠目结舌:“啥,叫我请那小子出来吃饭,爸你没事吧你。”
“有个屁的事,你懂毛线啊。”
徐德烦躁不堪的说:“叫你约你就约,他妈的废话那么多干什么。”
徐克明一听不干了,没好气的说:“我没他电话,你要约就去找许敬,叫我请他吃饭,我可拉不下那个脸。”
徐德气得锤起了桌子,原本是想打个电话,但心里一急还是亲自跑到了许敬的办公室。
只是一下楼,他就心里一个咯噔。
因为许敬正好在二号楼的门口,和两个中年人聊着什么,其中一个中年人垫高了脚正往里张望,一脸的兴奋之色溢于言表。
这个人他也认识,也是一个塑料制品厂的老板,早上开会的时候还碰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