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道长修行不够,有些东西可能看的不是很清楚,不过没关系,作为同行,我来帮道长看清楚。”
白桃伸出手,在李道长眼前虚抹一下,李道长只觉眼睛一痛,等他再次睁开眼,忽然觉得眼前好拥挤。
怎么一下子多了这么多人?
白桃站起身,转身走了。
看着在鬼魂群里打滚的李道长,楚天韵有些不放心,追上去问道:“六长老就不怕他被这些鬼魂杀了?”
白桃头也不回,摆手道:“放心,在我的压制下,它们不会做出太过分的事情,顺便让这家伙吃掉教训,没有本事就不要去赚不该赚的钱。”
身后,李道长的惨叫声一阵阵传来,听得整个县令府的下人们阵阵胆寒,何县令更是整个人龟缩在床角,抱着脑袋不愿意抬头。
“举秀才,不知书,察孝廉,父别居,寒素清白浊如泥,高第良将怯如鸡……”
女人的声音轻声吟唱,明明是童谣,却被她唱的极其妩媚,犹如丝丝缕缕的凉风,吹在脖子上,吹来一阵颤抖的酥栗。
何县令打了个哆嗦,他已经听见李道长的惨叫声,没想到这次连李道长都没有,难道真的如那个女人所说,这东西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好对付了?
来之前不是说这东西不难对付,那个女人是在骗自己吗?
这该死的臭道士,看来他才是骗自己的那一个。
何县令暗骂,痛恨李道长的无能,心想果然便宜没好货,明天一定要好好求求仙姑,让仙姑救救自己,仙姑收费这么高一定是有真才实学的,就是要价有点高,看看能不能讨下价。
大概是心里有了念头,何县令觉得没那么可怕,连那童谣声都慢慢低下去,心道这东西也不过如此,到底是那个李道长太过无能。
刚想完,那个声音又再次传来,越发妩媚如丝,丝丝缠绕人心。
“举秀才,不知书,察孝廉,父别居,寒素清白浊如泥,高第良将怯如鸡……”
里面的每一个字都在嘲讽何县令,何县令有些恼怒,这女人活着的时候对自己低眉顺眼,死了反而放肆起来,信不信他对她老娘下手?
“你这低贱的驯兽女,若不是我,凭你的身份能过上这样的好日子?”
想到府里的老太婆,何县令有了几分底气,继续说道:“你可要想清楚,就你老娘现在的清楚,离了何府还能不能活下去!”
吟唱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何县令以为她被自己喝退,一时得意起来,从之前的畏缩中抬起头,趾高气扬的下了床,眼神四处乱瞟,确认她是真的离开了,不想目光落在桌子那里时,看见一双红彤彤的大眼睛,吓得愣在原地。
两双眼睛对视着,冷汗慢慢从何县令的额头渗了出来,脖子后面传来奇异的瘙痒感,何县令伸手去摸,摸出一绺长头发,立马扔在地上。
竟然还敢吓唬自己,真是不想要自己老娘活着?
何县令眸中闪现一抹凶光,和那双大红眼睛对视着,慢慢往房门处退,那东西视线一直追随着他,并没有攻击的意思,这双眼睛他认识,是那贱人之前养的那只老虎,他娶了贱人后贱人把这畜生也带了过来,每顿都要吃十几斤猪肉,花了他不少银子。
这该死的畜生,本来当初就该和那贱人一块被打死,要不是当时夫人想用它来掩藏贱人的死,根本不会给它活下来的机会,只是没想到这畜生饿了好几天还是不肯吃下贱人的尸体,甚至最后闹凶跑了出去。
这样也好,不用再养这个累赘,贱人的死也按照之前的安排贾祸在出畜生身上,他也成功和夫人成亲,坐稳了县令的位置,只是这么多年过去,夫人也有些老了,时常让他觉得乏味。
思索间,何县令已经摸索到门旁边,准备拉开门闩出去,不想摸到一个柔软而冰凉的东西。
何县令吓了一跳,连忙松开手回头,背后哪里是门,分明是墙,墙面上并没有其他装饰,那么他刚才摸到的又是什么?
糟糕!
这一回头忘记后面还有个东西,何县令连忙回头是,只觉一个巨大的东西撞过来,整个人重重砸在墙上,发出沉重的撞击声,痛的何县令直想骂娘。
睁开眼,房间内黑漆漆的,桌子下面也看不见那双红彤彤的大眼睛了。
房梁上,垂下一条鲜红色的缎子,落在地上,将附近的地面染得深红一片。
何县令知道,那个女人要出来了。
犹如提线木偶,纤细柔软的女人身穿红裙被捆在绸缎上,挂着慢慢落下来,头发差不多跟身下的缎子一样长,散落下来挡住女人的脸,只露出一小部分苍白的下巴。
何县令的腿已经开始哆嗦起来,周遭的空气跟着冷下来,眼前的女人如同一个机械,一顿一顿的抬头,露出苍白的脸和紧闭的双眼。
“何全……”
女人的声音如同地狱传来,又低沉着犹如野兽压抑着嘶吼,睁开她犹如深渊的双眼,呆呆的凝视何县令,伸出双手,上面的豆蔻依然鲜红。
“何全,很快,很快你就要下来陪我了……”
“你一个人在下面呆着吧!”
何县令从腰间摸出一道符纸,猛地扑向女人,把手上的符纸狠狠摁在女人的额头处,看着她犹如蒸汽一般消失,紧绷的心稍稍放松下来。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刚才自己把符纸贴在她身上,她嘴角甚至还浮现了笑?
何县令有些疑惑,接着廷加清晰的哒哒声,像是羊蹄子走在石子路上的声音。
为什么会有这种声音?
何县令已经来不及多想,总之听见这种声音本身就不是什么好事儿,还是赶紧离开这个房价,去找仙姑。
重新确定门的方向,何县令忍着背后的疼痛,尽可能快的往那边走,可是很快,他就听见那种哒哒的声音紧跟在自己身后。
该死,这到底是什么声音?
何县令忍住想要回头的冲动,伸手去开门,门上面忽然穿过来一双素白纤细的手,想要抓住他的手。
何县令吓得后跳一步,差点就被那东西拉住。
哒哒哒……
声音在耳边回响,何县令有些生气,该死的,这到底是什么声音?
他猛地转过头,看见一个东西,怎么说,那东西像是个人,可又不想是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