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竹听了会儿,跟着在白桃身边坐下,说话的老者看了眼白竹,白桃笑道:“这是舍弟。”
老者点点头,白桃又问:“之前那位县令夫人如今在哪里?”
“早死了,她不是驯兽女,被自己养的老虎吃了,那老虎也跑了,当时在城里闹出来的动静可不小。”
“死了?”白桃惊讶的捂了捂嘴,清亮的眸子中却不见半点惊讶,说道:“既然是意外身亡,县令大人另娶他人也无不可……”
老者嗤笑:“据说那只老虎是县令夫人从小养大的,之前表演的时候,县令夫人把手放进去都没事儿,怎么就突然吃人了?而且我听说……”
老者看看四周,见并没有官差模样的人在徘徊,才继续说下去:“而且我听说,那老虎是整个把县令夫人吞了的,吃完后就发疯跑了,当时整个城里的人都不敢开门,出门也是成群结,生怕遇见老虎,之后半个月不到,县令就取了新夫,哪有这么巧的事情。既然是发疯吃的,怎么可能吞下一个人了才被发现,当时也的确有人见有老虎从县令府跑出来,那人说并没有看见老虎身上有血迹,更奇怪的是,那半个月里,原先在县令府里干活的下人们陆陆续续换了好几波,你说这要是没问题,我是不相信的……”
老虎?
这件事情也跟老虎有关?
“这么一只大老虎放出来,当时就没人管吗?”白竹忍不住问。
老者道:“县令让人抓过,说是跑到山里去了,抓了个把月都没抓到,就放弃了。”
白桃怜悯道:“竟然有这种事情,真是可怕,据说被老虎吃了的人是会变成鬼回来报复见死不救的人,最好找人驱驱邪……”
老者惊讶的看向白桃,说道:“你说的没错,那之后县令的确找了个云游道人。”
“真是位道人,若是没有道行的江湖骗子,可能越弄越遭的。”
“那位道长是附近有名的驱鬼先生,解决过不少类似的事情,那之后十三年都过去了,县令府不也好好的。”对于这位道人,老者比较尊重,对于他们这些凡人而言,有些话不能乱讲。
“附近?也就是说,想找到这位先生并不难?”白桃挑眉,她倒要看看这位云游道人究竟几斤几两。
“这位先生喜欢四处左右,原先并不好找,近几年年龄大了,回到这附近隐居了,附近谁家闹鬼都会去请他。”
“这是隐居?”白桃忍不住笑了,看来是个沽名钓誉之徒。
“自然,若非如此,先生名气还要大些,姑娘打听这位先生做什么?”老者疑惑的看向白桃,白桃笑了笑:“这不是新搬了宅子,有些担心风水问题,想找懂的道长来看看,这才问这么多,多谢老伯了。”
老者并未多想,点了点头,又和身边的朋友聊起别的事情,说靠海的地方有座城,城里面有妖精专吃人心,说的有模有样,假的不行,他们就没有多听,付了茶钱就离开了。
走到一处小巷,白桃伸出右手,掌心一块莹莹发光的珠子晶莹剔透,美中不足的是,这颗珠子旁边有些黑色烟雾状的东西徘徊,遮挡了它绚丽的光彩。
白竹皱眉:“这东西上面的黑气是不是更多了?”
“看来触及到它心底的东西了……”白桃的目光变得有趣起来,喃喃道:“十三年就能有如此修为,真是可怕,这就是堕落吗?”
白桃伸出手指,画了一个咒印,咒印落下,妖丹上面的黑雾少了些。
白竹静静看着白桃的举动,能让他师父产生这么强烈的兴趣,他大概知道妖丹上面的黑气是什么了。
“师父还要继续逛吗?”
看起来消息似乎都打听的差不多了。
“当然要继续逛了,不然怎么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总算找到他们的一点蛛丝马迹,可不能就这样让他们跑了……”
白桃收拢右手,妖丹的光芒一点点黯淡下去,等她再次张开手时,妖丹已经消失不见了。
师徒二人在街上漫无目的逛着,很可惜再没有关于前一个县令夫人的消息让他们打听,毕竟已经过去十三年,又被县令严防死守,突破点可能在那些曾经在县令府干活的下人身上。
不过关于这些下人的消息,更加难以打听,在这十三年里,他们散落各地,留在虎城的少之又少,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还不是贴身伺候的,问起来只说当时人很多,等他赶过去的时候只看见一滩血迹。
白桃想起一件事情,问道:“当时那位县令夫人可有孩子?”
那下人摇头:“没有,县老爷和先夫人成亲两年,一直没有孩子,可能是先夫人身子有问题,听当时伺候先夫人的小丫头说,先夫人吃的东西一直很奇怪,具体怎么奇怪,她又不愿意细说。”
后面再问不出什么,加上天色暗了,师徒二人只能往回走。
回去的时候,整个何府气氛不太对劲,或者说多了些不该有的东西。
奇怪的黄符贴在大门背后,进门后没走十步距离就能看见附近的墙上或者石灯笼上贴着黄符。
“这符,怎么不曾见过?”
白竹盯着这些陌生的符纸,记忆中并没有这种样子的驱鬼符。
“你当然没见过,瞎画谁都会。”白桃看了眼,笑了笑,一万两银子拿来把你!
白竹汗颜,这种瞎画的黄符不仅没有,甚至有可能惹怒鬼魂,看来那位云游道长果然不是什么真货。
两人走到白桃的房门前,那里也被贴了一张符,白竹一见,目光凌厉起来,那是一张招魂符。
“看来这家伙也不是一点不会,只可惜是个半吊子。”
白桃轻笑着开口,目光落在那张招魂符上,符纸上慢慢浮现焦黑,接着燃起火焰,最终化作一团灰烬落了下去。
“唉徒弟,就这么烧了多可惜,当然是以彼之道还彼之身。”
白桃抬抬手指,那堆灰烬又重新变回符纸,接着一阵风起,吹的它飘飘荡荡往别的地方去了。
“这人自己没有本事不说,竟还做出这等歪门邪道的事情。”白竹忍着心里的怒火,平静的看着已经干净的房门,冷声说道。
白桃拍了拍他的肩膀,叹道:“徒儿,你还是太年轻,要知道没有人敢在你师父面前行这等阴险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