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起来,吃药了。”
一道柔媚声音忽然在耳畔响起。
武植迷迷蒙蒙的睁开眼,下意识推据。
“不了不了,真喝不下了。”
柔媚声音顿时僵住,武植也发现了一些不对劲儿起来。
隐隐约约的视野里,四周环境逼凑,床幕低垂。
可以看见一个身着红色襦裙,而不是夜店里常见的那种短裙低胸装的女子正坐在他身前,微微蹙着眉看着他。
一盏昏暗油灯正在她身后的圆桌上散发着昏暗的光。
“我去?这儿不是夜总会?”
武植心里一突,猛地坐起身来。
一袭有着好闻香味的刺着大红牡丹的棉被从他身上滑落下来。
才一坐起来,武植便发现出不对劲儿来了。
自己身上竟然浑身无力,全身上下软绵绵的……
女人看到武植起身,仿佛被按动了开关一般,醒了过来。
起身将手上端着的瓷碗小心放在身后木桌之后,这才转身搀住武植,杏檀小口微张:
“大郎,可是要起床如厕还是有什么不适?”
听着这女人口中的温言软语的腔调,武植懵了。
他是一个上市公司的销售经理,自诩走南闯北多年,精通炎夏南北各地方言。
但在记忆里,却从来没有哪种与这个女人口中的方言吻合……
等下?
这女人一直叫自己大郎,还有问自己是否如厕?
这些不都是在炎夏古代才会出现的词汇么?!
难不成,自己穿越了?!
脑海里这个荒诞念头才刚出来,武植就吓了一大跳。
“大郎?”
女人看着武植神情来回变换,脸上不由一片担忧神色,还小心翼翼伸出五只青葱一般的手指在他面前来回晃动。
武植愣愣的将头转向她,这才看清这个一直关怀着自己的女人的长相。
肤色白皙如羊脂美玉,眸子幽深清澈宛如两湾清泉,一张樱桃小口之上,是一个微翘小巧的琼鼻……
“妈,原来这世间真的有仙女!”
看清女人长相之后,武植心里不由惊呼出声。
但转瞬间,武植却忽然有了一个验证自己“是否穿越”的点子来……
“……那个,能帮我找一面镜子来吗?”
武植想了想,冲着女人温声道。
“大郎可是要铜镜?”
女人绣眉一蹙,武植只觉得自己的小心肝仿佛融化一般,慌忙点头。
女人狐疑着找来铜镜,递给武植。
武植深呼吸片刻,将铜镜凑到面前。
铜镜里赫然是一个完全陌生的长发玉冠的年轻男人!
“卧槽?!”
看着镜子里完全陌生的自己,武植吓了一大跳,见鬼一般将铜镜远远扔了出去。
竟然真的是穿越!
“大郎,你,你这是中邪了吗?”
女人被武植动作吓了一大跳。
“那个,敢问现在是哪一年?”
武植懵了一会儿,转头愣愣的看着女人。
女人摸不着头脑片刻,看着武植下意识道:
“大宋……”
“艹!”
还没等女人话说完,武植便猛地爆了一句粗口。
竟然真的是特么的穿越?!
“大郎,要不,将城东的王道长叫过来看一看?”
女人看着武植再度仰躺过去,担心道。
什么道长,神仙,这会儿恐怕也把我送不回现代了吧?
武植心里嘟囔一声。
女人转了转眼珠,担忧的看着武植,视线不经意间瞥见桌上的瓷碗后,眼神忽然一亮。
“大郎,你绝对是伤寒过度,引起的乱说胡话。来,咱们先把这碗药给吃了吧。说不准吃了就好了呢?”
武植不说话,直勾勾的看着头顶的木制床榻,心头满是绝望。
见武植没动作,女人眼神略微暗淡些许,叹道:
“如果,叔叔回来看到你这副样子,该有多操心啊……
大郎,你不总说,长兄如父,要当他武松最坚实的后盾么?”
听见“武松”二字,武植心中忽然一跳,一把攥住了女人的胳膊。
“你刚才说的叔叔,是谁?”
武植略通一些宋史,自然知道,在这个时代,“叔叔”一称指代的是后世的小叔子。
“武……武松啊!”
女人被武植吓了一大跳,身子猛然哆嗦一下。
“就是那个打虎,后续又上了梁山的好汉,武松?!”
武植神色激动不已再次确认。
“什么打虎?还有,大郎你可莫要胡说,梁山那里一群贼寇,叔叔一个良家子,怎么可能会跟他们搅在一起?”
女人绣眉微蹙,不悦驳斥道。
“可能还没打虎呢,但既然有梁山贼寇,那就对了!”
武植一拍手掌,瞬间醒悟过来这就是后世广为世人所知的武松。
但还没高兴两秒钟,武植脸色瞬间怪异起来。
如果自己的弟弟是武松……
再眼神古怪瞥了眼不悦且弱弱看着自己的漂亮媳妇儿,武植心里瞬间冰凉一片……
她是……潘金莲??
那自己难不成就是那千古有名的绿帽男,武大郎?!
“卧槽?!”
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武植下意识远离潘金莲。
盯着潘金莲手里端着的那碗汤药,武植神色如避蛇虫猛兽!
要是他没猜错的话,那碗汤药里绝对下了剧毒!
潘金莲脸色怪异盯着武植片刻,小声嘟囔:“没听说过风寒还会造成失忆啊?”
盯着潘金莲半天,武植不自觉咽了口唾沫,缩着身子试探道:
“金,金莲?我警告你,法制社会,你千万别想不开要乱来!”
潘金莲微微咬唇,实在想不透武植话里的含义,想了想,只好温言软语哄道:
“大郎,莫怕。咱先喝了这碗药,好好歇息一晚,明天一觉起来,就什么病都好了……”
“呵呵!”
见潘金莲执意要喂自己汤药,武植也不想再装下去了,索性直接撕开伪装怒喝出声:
“潘金莲,别装了!你真以为你跟西门庆那奸夫,合起伙来企图下药,药杀我的事儿我不知道?!”
潘金莲身子猛地一颤,脸色一僵,直愣愣的看着武植,不过眨眼功夫,两行清泪便从瓷器般光洁的脸上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