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王子贵女席地而坐大啖腥膻的时候一卷卷华贵的羊绒驼绒异兽绒地毯和王宫内侍就跟个摆设似的杵在旁边,沙漠草皮满地毛莨花的姹紫嫣红都调不出他们脸色的精彩。
曼苏尔王储满身灰尘,脸上不复那种优雅体面,而是一种返璞归真放下了的轻松写意,满嘴是油满手是油毫无形象的拎着个獭子腿指点江山,一反常态的开起了玩笑:“现如今阿拉伯世界依旧保持着灾难发生前的地域统属结构,很快,你们的空岛就将驶过这里,驶过属于沙特的领土,在前方,那片土地的主人将接替我的位置,接待你。”
“那你呢?”
曼苏尔指指那群王子贵女:“啊,我的位置在那!”
“...”
妈的狗大户整这么严肃,合着就是里面一个出列,你再站进去呗?
阿拉伯世界的多层立体骨架式结构导致视野遮蔽率很高,从下方的视角看过去,只依稀能看到一团庞然巨物裹挟着翻滚的冰云雪雾缓缓在其中时隐时现的穿梭,如同某种远古凶兽,遮天蔽日的拖曳着大片黑暗阴影踽踽独行。
“行于陆上之国...”曼苏尔低语,“沧老师,在看到你的空岛之前,哪怕穷尽阿拉伯世界所有人的心念,也不会有人敢想象一座轨道空岛居然可以庞大到如此不可思议的程度,您...诶...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李沧嘴角抽搐:“有一点...”
冰云雪雾之中,姿态曼妙的丝缕光尘汇聚出一束束生动鲜活的蜿蜒白练,像是由空岛滋生出的极光,实际上却是在潜移默化的引导着更多跃迁能量形成新的风暴。
老王举着葡萄果汁的胳膊僵在半空,瞅瞅李沧,瞅瞅曼苏尔,再瞅瞅大雷子小小姐,一整个哀大莫过于心死:“.?;′??????”
嚎啕。
滂沱的嚎啕。
李沧发着呆叹着气,最后憋出来一句:“曼苏尔王储,栽种跃迁通道的位置已经选好了么,我们最好现在动身!”
“好!”曼苏尔大概意识到要发生什么了,轨道线上的东西他懂的不多,也不好多问,只是边走边说:“在阿拉伯世界的中心,有一座古代神庙遗迹,经过整个阿拉伯世界的多方讨论,我们最终决定将神树栽种在那里以方便守卫和保护!”
罕见的,李沧勉强像模像样的整了几句场面话:“结束这阶段的状况,我会通过跃迁通道带你们前往种花第3\/7基地参观交流,咳,从此以后,阿拉伯世界将不再孤单...”
“感激不尽!”
“和气生财!”
——————
空岛上。
曼苏尔携阿拉伯世界的诚意还在派舰队源源不绝的往岛上搬运物资,李沧老王两个却已经无暇他顾,扒着悬崖对下面正在酝酿中的跃迁漩涡大加赞誉。
“这鸟玩意不会一直跟着咱吧?”
“我怎么知道!”
“小币崽子就没给一点提示?”
“屁都没!”
“妈的,好像越来越快了啊,祈愿:记录一下生成和爆发时间!”
“王师傅高见!”
“麻了,上次的我还没缓过来...”
“妈的要了亲命了,再这样下去老子也要不孕不育了...”
上一次从酝酿到爆发虽然不确定,但怎么说也是经过了差不多大半个月的,这一次,肉眼可见的按了加速键,看跃迁风暴的状态,至少三倍速起步。
看着看着,俩人就有一种被跃迁后遗症支配的恐惧提前上头的赶脚,浑身上下简直写满了绝望与窒息。
后头,太筱漪满脸担忧。
至于厉蕾丝,这娘们正陷入一种奇怪的、病态的、不可描述的亢奋当中:“回来了回来了,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啊哈哈哈小小姐你是不知道沧老师病恹恹的时候多可爱,弱病少年无力反抗的剧本老娘读了这么多年,觊觎了这么久,可算是让老娘逮着了!这回我看他还怎么跑!”
“?”
不是,集美你...
风暴如潮,两种岿然巨岛的形象开始在阿拉伯世界所有关注者的注视中呈现出瞬移和掉帧的视效,频频闪烁的画面在极短的时间内就让很大一部分当众输出了一波二手菜。
曼苏尔眯起眼睛强忍着眩晕感,身板笔直:“两百公里半径内全部空岛岛链避让已经完成,我的朋友,同志,阿拉伯世界期待和欢迎你们再次到来,借一句华夏古语,诸君武运昌隆!”
“周围靠的很近的这几座空岛怎么还不撤?”
曼苏尔对着频段广播发生器的话筒说道:“放心,那是无人岛,为防不测,上面满载资源,这是阿拉伯世界的一点小小心意,请千万不要拒绝!”
“嗡~”
跃迁风暴如朝阳旭日,无限膨胀又霎时缩成一颗微不足道的小小光尘,急剧宣泄的能量流直接将阿拉伯世界周围的云层风雪瞬间一扫而空,乾坤朗朗。
——————
“呕~”
“呕~”
“呕~”
抑扬顿挫,此起彼伏。
这回已经不止是老王李沧,连大尸兄都趴在地上吐了,齐齐整整的三挂活体瀑布,场面蔚为壮观。
“人间...人间不值得...”
“闭上你的嘴!我timi都看着你悬雍垂上沾着的金针菇了!”
“呕,姓李的你能不能别这么恶心?”
“哕...”
“汤来了汤来了!超级酸的醒酒汤!”太筱漪急急忙忙的端着一只大盆,搁在三张藤编的老年摇摇乐躺椅中间,打发几只三狗子把被仨人紧紧抱在怀里已经快要吐满了的垃圾桶带走,顺手给他们换了个新的,“快喝快喝,知道你们喝不下去,坚持喝一点嘛,一口一口,慢慢来,喝了就能好一点点的!”
“谢...”
李沧有气无力的挤出半个字,不复痛斥老王时的风采,仿佛被褫夺的根本不是什么垃圾桶,而是他的精气神儿,是他的灵魂。
老王也差不多,重重的往椅子里躺下去,承受着这个年纪本不该承受之重量的摇摇乐发出一声惨烈的呻吟:“那孽畜已经挂了,别搭理他,浪费,小小姐你给我,我来,我要喝三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