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芳苓看出来了，没有再问。
结果裴慧语紧张道，“肚子不舒服？会不会是吃了坏东西。望月楼的吃食，确实不如以前的来得好。”
陈留：“……”
发小的妹妹，养得太单纯了，可怕。
他赶紧找个借口避开，“我没事儿，有事先失陪一下。”
转身他就飞快地跑下楼，不给两个姑娘再说话的机会。
裴慧语疑惑，“跑得这么快，难道是急着去找大夫？”
“……可能是。”
穆芳苓有点沮丧。
她父亲是疼她的，说夫君由她来挑，挑出来再让他过目，如果他觉得不错的，便让姑母上门说项。外面人觉得陈留是个纨绔，不是可以托付终身的，她却觉得他不错。
现在好了，还没接触就被表妹吓跑了……
杜婉进了包厢，忍不住笑出声，“阿灏，你这个妹妹挺有意思的。”
“把没眼色当成有意思，嗯？”
“……”杜婉又是咯咯直笑，眉眼弯弯。
裴灏很是无奈，把她拉到身边坐下，再给她倒了杯茶水，“笑够了就喝茶。”
“谢谢。”杜婉接过茶喝了一口。
“铛！”
外面一声锣响。
杜婉连忙把茶碗放下，跑到窗前往外望，“这是第几场了呢？”
“看下去就知道了。”裴灏与她并肩而站。
他不敢提出坐下来，再让她坐到自己的腿上，那样着实太过折磨人，不是折磨她，而是折磨他自己。
杜婉看到台上的比试，先是文试再到武试。
当裁判的人当中，有杜驸马。
杜婉道：“这个比考科举还难。”
“嗯，皇上说要文武双全的。”裴灏也觉得别开生面。
擅长文的人，不一定擅长武。
武功厉害的人，不一定擅文。
通常文武双全的，不一定是最厉害的人，原因是两样都要学精，不是一般人能办到。除非从小培养。可从小这样培养的子弟，都是大家族花了心血栽培的，岂会入赘去皇家？
除非有野心。
杜婉问：“你说谁最有可能被先中？”
“这个要看皇上。”裴灏猜不准。
“回答也等于没说。”
杜婉趴在窗前看着热闹。
是了，就是看个热闹，其实上面的比试，开始看着有意思，后来重复着挺没意思的。
笃笃。
包间有人敲门。
裴灏去开门。
忽然有个姑娘摔进门，眼看要摔到裴灏的怀里。
裴灏险险的往左边闪开。
摔进门的姑娘是真摔了，直接摔到了地面，趴在地上要哭不哭的，“怎么回事，谁在后面推我。”
裴灏桃花眼里冷如寒冬。
看向门口外面的人，是几个姑娘。
其中为首的，正是裴慧语。
裴慧语被两个人忽视，越想越憋屈，就怂恿几个姑娘过来敲门。在场的姑娘身份最高的，就是裴慧语。为了讨好她，自然跟着过来。
裴慧语指责道：“你这个人怎么这样，没见她摔着了吗？你居然不扶她一把。”
“对，一点都不像男人。”有个姑娘附和。
另外有姑娘嘲讽，“是不像，面具都戴上，见不得人。”
“是很可疑哦，不会是刺客吧。”裴慧语语出惊人，“是来刺杀公主的吗？”
这话一出，几个姑娘顿时吓了一跳，警惕地看着裴灏。
刚才裴慧语说的时候，就说隔壁两个人很可疑。
杜婉在旁边看乐了，那个摔地上的姑娘，悄悄地爬起来往后挪。不但没有生气，还站到了裴慧语几人后面。
裴灏淡淡地出声，“裴慧语，你在做什么？”
正在暗爽的裴慧语，霎时脸色一白。
戴着面具，遮去了面容，然而声音没有变。
裴慧语吓得双脚在抖，“大、大哥？”
“刺客？呵，这幢楼外都是皇城司的官兵，一般人能进得来吗？亏你想得出这么借口，很不容易吧。”裴灏把面具取下，露出了真空。
在场的几个姑娘，一下子都不好了。
就这？就这？
这就是可疑吗？！
杜婉摁着嘴巴，很辛苦才没笑出声。
这一出接一出的，挺有意思的。
裴慧语很有当女纨绔的潜质，只是这点潜掩盖在她的外貌之下，看着很天真可爱的姑娘，就是没有遇到过社会毒打，很有招祸的能耐。
刚才摔倒的那个姑娘悄悄地进了隔壁包间。
不一会儿。
出来围观的人越发多。
秦鱼鱼最先出来，“发生了何事？”
佯装无意中看到裴灏，秦鱼鱼惊讶道，“是裴世子啊，真巧。”
“不巧的。你们现在的包厢，还是陈留天天缠着本世子，非要我让出来的。”裴灏这个回答很不客气。
秦鱼鱼脸蛋一热，“是啊，还要感谢裴世子的慷慨。”
“其实没有这个必要，凭您的身份完全可以坐到前台观看，位置定然不差。”裴灏不客气地戳穿这点儿。
当时陈留那么执着要他这个包厢。
裴灏派人调查过，是秦鱼鱼想要的。果然，他让出这个包厢后，陈留转手就给了秦鱼鱼。当时裴灏就觉得这个女人有病，当了公主后病得更严重。
杜婉倚在门口，瞧得津津有味，“公主，驸马爷要就近看才能清楚。”
“是你？”
秦鱼鱼猛地看向裴灏身后的人。
刚才这个少年不出声，大家都忽略了。
杜婉就算故意粗声说话，秦鱼鱼还是认出了她。
秦鱼鱼张嘴想说什么，转身一言不发就回了包厢，弄得刚想替她出头的人莫名其妙。
裴慧语跳出来，指着杜婉骂道，“你是什么人，竟然敢对公主不敬？大哥，让下面的官差，把这人捉起——”
下面的话，裴慧语就不下去。
裴灏看向她的目光太冷太吓人。
接着他走到廊道，真的招来了皇城司的官兵。
官兵一见到裴灏，“大人，您有何吩咐？”
“调几个人出来，把她押送回镇国公府。”裴灏指着的人正是裴慧语。
裴慧语正要说话，穆芳芩出来了，一把捂住了她的嘴，“表妹还小，不懂事，抱歉了诸位。我陪表妹一起回去。”
说罢，她望向裴灏。
裴灏冷冷地点了点头。
穆芳苓松了口气，拉着裴慧语就下楼。
她不想管，可都是亲戚，一荣俱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