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皆是一愣,难道这佛骨还能说话不成?
可是胡谦的神通向来是大有名头的,即便看似不可能,但到了他的手里,却就不一定了。
胡谦将那盛放假佛骨的托盘拿在手中,问道:“玄苦大师,真佛骨听到木鱼的声音会念经,对不对?”
玄苦大师点点头,“正是。”
“有没有距离的限制呢?”
“超过一丈,即便木鱼敲得再响,佛骨也不会诵经了。”
胡谦又问:“殿中木鱼距离大门多远?”
“这……差不多三丈远。”
胡谦又对那个敲木鱼的和尚道:“在问佛骨之前,有劳这位大师把敲着木鱼在人群中走一走,若是有诵经的声音,岂不是很容易就找到了。”
和尚一听,立即高兴地去了。
可是转了两圈之后,便满面愁容。
大殿中寂静无声,别说诵经,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没有。
玄苦大师道:“看来,佛骨已经不在此处。”
胡谦道:“佛骨虽不在,但是偷佛骨的人却未必不在。”
玄苦大师又向胡谦施了佛礼,“还请胡大人出手吧,免得被那贼人走脱了。”
胡谦点点头,站在高处,先是静静地看着佛骨,足过了一刻,就在所有人都有些不耐烦的时候,他忽地一声高喝。
“佛骨还不现身!”
殿内所有的人目光全集中在他的身上,此刻听他这样一声喊,顿觉殿中黑色升腾,原本明亮的大殿顿时变得鬼气森森。
黑气之中,众人的脚下也不再是坚持的地面,而是如坠雨里雾里,一个个东摇西晃,脚边更有无数青面獠牙的恶鬼出现,虽是想逃,但一时间殿中却哪里还有什么门窗。
只见到处都是尸山血海一般,根本无处可去。原本站在自己身边的家人朋友也都不见了踪影,只剩自己孤身一人面对这种情况。
一众僧人自然也见到这种现象,一个个只是原地坐下来,朗诵经文。
就在众人惊恐的原地乱转的时候,楚楚几人则是互相对望一眼,均是不明白这些人到底是怎么了。
怎么好好好的,就在大殿中打起转来。
她们随即又看向胡谦,见胡谦正站在那里扫视着下方等人的一举一动,这才明白,必然是胡谦的施展了什么神通。
是以几人赶紧静立在原地,一声也不敢吭。
下方众人之中,皆是没什么异样,倒是有个和尚头上渐渐渗出汗来,才只不过一会,便坐不住了,茫然伸手,左右挡着,似乎是在被什么东西撕咬似的。
胡谦微微一笑,随即撤掉魇祷神通。
殿中众人见面前一晃,随即又恢复先前的景象,一个个茫然不知所措。
胡谦道:“这佛骨虽是假的,但也是个死人的,刚才它用鬼相迷住你们,然后悄悄把偷佛骨的人告诉了本官。”
玄苦等人一听,立即道:“大人,这贼人是谁?”
胡谦的目光随即望向先前那个敲木鱼的和尚,笑道:“敢问这位师傅法号?”
“小僧回远。”
“回远师傅,到了此刻,你还不把佛骨拿出来吗?”
玄苦等人一愣,纷纷望向回远,然后又都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胡谦。
“胡大人,回远是本寺弟子,他怎么会?”
胡谦道:“只要敲响木鱼,佛骨便会诵经,可若敲的不是木鱼,不知道佛骨会不会诵经呢?”
玄苦一听,立即看向一侧回远手上的木鱼。
旁边的僧人立即会意,三两步走上前,看了看那木鱼道:“这不是本寺的木鱼。”
回远这时浑身颤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胡谦道:“若本官猜得不错,佛骨应该就在那放木鱼的箱子下。”
两个僧人立即推开回远,将上面的布取下,再往里一看,果然找到了佛骨。
殿中众人皆是大吃一惊,有些不可思议地望着胡谦。
玄苦道:“回远,你还不认错吗!”
回远知道赖不掉了,便一下跪在玄苦面前,“住持,我……”
“到底是怎么回事!从头说来!”
回远哭诉道:“我先前在山上采药时,见到一个极美丽的妇人,她见我身材壮硕,便引诱我,我一时把持不住,便犯了戒律。
谁知那妇人以此为要挟,要我帮她偷出佛骨,要不然就把此事告诉寺里。
我一时糊涂……”
他正说着,忽地一物飞射而来,直接刺进他的后心。
彼时胡谦离得稍远,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回远已经口吐血沫,“对不起……对……”
话未说完,扑通一下歪在地上。
胡谦纵步跃了出去,竟见一道妖气远远遁去。
他虽有心要追,但唯恐对方调虎离山,然后对楚楚等人下手,所以便折转回来。
玄苦等人抱着回远哭泣,见胡谦回来,问道:“大人,可抓着歹人吗?”
胡谦摇头道:“是妖物作祟,想来应该是引诱回远的那个。”
玄苦等人连连摇头,随即又道:“回远心性不定,遭此劫难也是他的命数,天理循环,因果报应,不修正道,终会自误,阿弥陀佛。”
说完便又让人取来木鱼,才刚一敲,那佛骨果然动起来,念诵其金刚经来。
胡谦一听,也是啧啧称奇。
然而再看这佛骨时,不觉有些惊讶。
他自有幽通神通,妖魔鬼怪不能遁行,却几乎从未看到过什么佛道宝物。
如今这佛骨念诵经文时,周遭金光涌动,确实是一件难得的宝物,只是不知道那妖物要它做什么。
经历此事之后,胡谦和楚楚几人也没了游玩的心思,稍微看了看佛骨,便告辞离开。
回到家中,和沈玉珍说了今天的事情之后,胡谦便就去抱大福。
小家伙一直睡着,等饿的时候才会醒,喂了之后便接着睡,沈玉珍又不舍得让小环和纯子抱,这几天便一直没怎么睡好。
胡谦才抱了一会,大福便醒了,沈玉珍赶紧接了过来。
胡谦摇摇头,见纯子正直勾勾地看着自己,便将她叫了出来,问道:“是有什么事情吗?”
纯子道:“奴婢来了许久,眼看着要过年了,能不能放几天假,让奴婢回家看看。”
胡谦笑道:“放你回去?你怎么回去?”
“当然是坐船回去,当然,如果老爷怜惜,最好将那大龟借给奴婢用用。”
胡谦摇头道:“你是来赎罪的,可是来游玩的,既然来了,便永远是这里的人,我劝你还是趁早打消念头,要不然,可是有你的罪受的。”
纯子点点头,“奴婢也只是一问。”
胡谦见她瘪嘴不说话,也不搭理她,转身走了。
晚上的时候,胡谦到了娇娜这边。
所有妻妾当中,若论耐受力,娇娜当属第一,毕竟是狐仙之体,自然和普通人不一样。
若是去别的屋里,可能姨娘和婢女一起上,也不见的够用,但是娇娜只要咬咬牙,一个人便能应付。
最主要的是,她还有特殊的洗脚方法。
“大人,来,水来了。”
娇娜端着水盆蹲坐在胡谦面前,先将胡谦的鞋袜退去,然后温柔地帮胡谦洗脚,停了一会,便又揣宝贝似的,将那对大脚揣进怀里。
胡谦道:“别,这样你会冻着的。”
娇娜笑道:“大人忘了,我是狐仙,这点水没事的。”
等拿出脚来,便见她身前浸湿一片,红的白的,层层叠叠,似有光晕一般。
起初只是一点,水晕荡开,便是同心圆一般,看得胡谦眼睛都直了。
好像她专门用法力控制了一般,每次都是这样的形状,实在是美不胜收。
胡谦还在看着,娇娜起身将水盆收拾了,然后对胡谦道:“大人,天色不早,咱们早点安歇吧。”
话未说完,便就背过身去,脸已经红到脖子后。
不过她的衣服既然湿了,总不好让她就这么睡了,这样睡觉对身体不好,容易着凉。
所以胡谦学习完图形之后,便想尽办法让她暖和起来,到最后出了一身汗,两人又洗了个热水澡。
因为没人倒水,娇娜又只能自己去弄。
天亮的时候,娇娜又伺候着他洗漱,更是早早地到何三娘那里要了称心的早点,端了过来,一口一口地喂他吃。
胡谦道:“你这丫头,不用这样伺候的。”
娇娜道:“我喜欢这样伺候大人。”
胡谦笑着将她招到自己身边,亲吻之后,又是一番早锻炼。
席间问她养生的知识,娇娜自然知无不言。
直日上三竿,胡谦这才穿戴起来。
然而软玉在怀,又刚得了些养生的知识,虽说他有导引神通在,身体异于常人,不过或许是前世的习惯在,也稍微在地上打了几趟拳法。
不过他毕竟未修炼过什么拳法,也没有相应的神通,只是胡乱打着,更多的像是广播体操一样的东西。
娇娜看得有趣,就在一旁站着,胡谦一时兴起,便道:“你过来,我背着你做个俯卧撑。”
娇娜没有去问什么叫做俯卧撑,只是笑嘻嘻地趴在胡谦背上。
加上一个人的重力对胡谦来说实在不算什么,日后也许可以试试多加几个。
折腾了一会,他又学着宝玉,练一会,便要娇娜嘴上的胭脂吃。
那边胡九禀报说,郭北县马大人的骨灰已经请回来了,问问放在哪里比较合适。
胡谦又叫娇娜去叫荣宁儿和薛柠霜,商量之后,寻了个亮堂的院子,又备下香案火烛,三人一起叩谢还礼,然后才恭恭敬敬把马守备的牌位放好。
两人睹物思人,荣宁儿才刚流出眼泪,薛柠霜便心有感应,也哭了起来,最后两人抱头痛哭。
胡谦道:“等下让胡九寻个匠人,也给你们母亲做个牌位,摆在这里,免得马大人孤单。”
两人一听,立即哭得更厉害了。
直到迎彩进来说孩子饿了,荣宁儿两人这才赶紧跟胡谦见了礼,各自回院子去了。
迎彩自进了院子,眼睛便没离开胡谦。
只不过等几人转过身,她便又立即低下头,只在快要出院子的时候才回头看了胡谦一眼。
谁知这一眼,便正好和胡谦对上了。
她吓了一跳,正要走时,胡谦摆手道:“迎彩,你过来。”
迎彩心口砰砰直跳,低着头走到胡谦跟前,“老爷。”
“你刚才为何心不在焉?”
“奴婢……奴婢……”
她张了张嘴,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胡谦摆摆手,示意她跟着自己走。
她不敢说话,只慢慢跟在后面,不一刻,进到一个小院。
这院子虽说是个小院,但也是三进三间的,房间很多,而且都是空的。
胡谦道:“荣姨娘新近产子,身体需要调养,夜里还需要喂孩子,时长睡不好,这个你可知道?”
迎彩道:“奴婢知道。”
“既然知道,便该用心伺候,但是我看你时不时地就要走神,不知在想些什么,到底是不把荣姨娘放在眼里,还是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
迎彩吓得跪在地上,几乎哭出来了,“奴婢没有,奴婢一直都是用心伺候的……”
胡谦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你莫不是仗着自己荣姨娘的关系,便要欺负主子,不把自己当下人了!”
迎彩哭了起来,完全不明白一向温和的胡谦为什么会说这些。
当下只哭得像个泪人似的,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胡谦又道:“你别仗着自己开了脸,就想着一步登天,想着做姨太太!
这府里开了脸的多了去了,论资历,小环和杏儿比你早,禄儿比你年轻漂亮。
怎么不见她几个膨胀起来,若人人都像你这样,谁还能用心伺候。”
迎彩这时已经哭不出声了,心中是既冤枉又无助。
胡谦见她哭了一会,便到:“你有什么可辩解的吗?”
迎彩道:“奴婢……奴婢错了,是奴婢没有好好伺候,求老爷原谅。”
胡谦点点头,“起来吧。”
迎彩跪得久了,竟然一下没站起来,胡谦一把将她拉起,放在自己腿上。
“好了,等二福满月,就把这个院子赏给你。”
迎彩先是一愣,随即瞪大眼睛,欣喜道:“老爷……这是要……”
“对,你做要姨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