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胡谦?!”
胡谦缓缓扯下黑色面罩,笑道:“吕大人,这时候再蒙面还有什么意义吗?”
地上的黑衣人也拿掉面罩,果然是吏目吕大人无疑。
“胡谦,我和你无冤无仇,你放我走,一万两银子就是你的了!”
“真是无冤无仇吗?那是谁把我的名字写在尸体上的?”
吕大人一愣,忽地从袖中射出一直箭头,胡谦闪身躲过,剑光一闪,将他双手斩断。
这时后面的院中忽地传来阵阵疾呼,灯笼照亮院落,随即又有两个小厮冲出院门,见了胡谦两人,均是吓了一跳。
“来人啊!贼人在这里!”
立刻有七八个拿着棍棒的仆人冲了过来,将胡谦两人围在当中,后方一个老爷模样的人见了,立即惊呼道:“胡谦?!吕吏目?!怎么会是你们?”
胡谦笑道:“岳大人,烦请把许大人和一众衙役请来,就说抓到铜钱银魔了。”
岳大人惊讶地看着吕大人,虽然有些不敢相信,但还是立即命人把许远方和一众衙役请过来。
虽是深夜,但州衙还是灯火通明,见许远方只是派人把吕大人关在牢里,胡谦忍不住道:“伯父,还是锁结实些比较好,晚上可能会有人来劫狱。”
许远方一愣,没等细问,胡谦已经赶回家。
正屋中空无一人,沈玉珍等人早就听从胡谦的安排,去了赵氏那边。
胡谦悄悄过去看了看,见各处无事,便自顾自睡了。
一夜过去。
第二天一早,胡谦便到了州衙。
二堂上,等衙役把吕大人抬到,许远方立即喝道:“吕吏目,看在咱们也曾同朝为官的份上,劝你还是从实招来,免得受苦。”
吕吏目哼了一声,只是闭口不言。
胡谦本想使用魇祷神通,但昨夜已经断去他一条腿、两只手,若是再用神通,只怕他抵受不住,登时死了。
“吕大人,你不想说也没关系。”胡谦向堂上的岳大人一拱手道:“岳大人,请问昨夜您家中发生了什么事情?”
岳大人脸色不善,瞪着吕大人道:“昨夜我在家中睡觉,后来听到小妾黄氏喊有贼人闯入。
等问明了情况,发现她脖子上有一道勒痕,脸色惨白。
等到下人追出门去,就见敬恭制住了吕吏目。”
吕吏目哼了一声,“这能说明什么?下官本在街市上巡查,见一黑衣人从岳大人家出来,便上前询问。
谁知被他重伤,接着发现他竟然是胡谦,然后岳大人就出来了。
由此可见,胡谦就是那魔头。”
胡不同一听,喝道:“胡说八道!事到临头还想狡辩!来人!给我打!”
吕吏目道:“即便用刑,也不过是屈打成招而已,下官绝不服气!”
“你!”
胡谦摆摆手道:“吕大人,既是巡查,为何要穿着夜行衣,还蒙着面。”
“那你为何要这样穿着?”
“大人请先回答学生的问题。”
“那魔头如此厉害,我为求自保,便谨慎些,免得他看到我的相貌,这有何不可?”
许远方等人皆是一怔,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吕吏目道:“若无实证,就快把我放了,至于胡谦,下官必定告上朝廷,治你伤人之罪!”
胡谦笑道:“吕大人真是好计谋,不过你瞒得过别人,可瞒不过在下。”
“有什么证据就拿出来!”
此言一出,堂上众人皆是有些焦急地看着胡谦。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若是没确凿证据,那这件事可就大了。
若真是被他告到京城,那堂上这几人有一个算一个,都跑不了。
胡谦镇定道:“其实也不需要什么证据,只需将吕大人放回家,再派人埋伏在四周,不出三天,必然有人来救。”
说着,他面对吕吏目道:“大人,不知学生判断得对不对?
另外,吕大人应该知道学生的手段,若我神通一出,只怕你立时就会把事情说出来。”
吕吏目面色一变,怔怔说不出话来。
胡谦道:“怎么样?若还是不说,那我等也只好如此了,到时候死的可就不是你一个人了。”
吕吏目犹豫了好一会,终于长叹一声道:“没错,杀麻五、何员外小妾的人就是我。”
许远方等人大吃一惊。
“你真的是铜钱银魔?”
吕吏目道:“人是我杀的,但我不是铜钱银魔。”
胡不同道:“这是什么意思?”
胡谦道:“铜钱银魔不是吕大人,而应该是他的帮手。”
许远方道:“帮手?我可是越来越糊涂了。”
胡谦道:“如果我所料不错,吕大人在金陵一直有一个眼中钉肉中刺,早就想杀之而后快!
只不过他不敢铤而走险,所以便使一个人在南方作案,闹出铜钱银魔的名头。
几次之后,便留下金陵的字样,使得大家以为铜钱银魔要到金陵作案了。
这样即便他之后杀了人,只要把现场布置的和铜钱银魔作案的现场一样,那任谁都会以为这是铜钱银魔做的,而不会怀疑到他身上。”
许远方等人连连点头,“这个帮手难道就是那个水儿?”
胡谦道:“不错。
这水儿对吕大人忠心耿耿,武功高强,手段狠辣,为达目的,不惜出卖自己的身体。
吕大人,事情到这里,可有什么差错吗?”
吕吏目面色沉静,点点头,“一丝不差。”
胡谦继续道:“依我推测,水儿来到金陵,藏匿在春风楼。
两人本想直接动手,但碍于几位大人断案如神,又忌惮学生的神通,便先选定两个目标试试。
若事不可为,便再找机会。
正巧水儿在陪麻五和何员外喝酒时,听到了两人说小妾的事情,便把这两人的小妾当做目标。
之后,果然大家都怀疑到铜钱银魔的头上。”
许远方几人听得连连点头。
“不过就在他们准备动手的时候,未曾想咱们先怀疑到水儿头上,于是吕大人便杀了自己的小妾,以证清白。”
判官李大人道:“就算咱们怀疑到水儿头上,他也没必要杀自己的小妾啊!”
胡谦道:“大人问得极是。
吕大人为了和水儿联络,便得去春风楼找她。
正巧咱们当时怀疑水儿的目标是那些和她有过皮肉交易的客人的小妾。
比如说麻五,比如说何员外,吕大人也是其一。”
“可是即便是这样,他也没必要下手啊?”
“这是其一。
各位大人,铜钱银魔一般在一个地方作案后便会在尸体上留字,说明下一个要去的地方。
但是,他在南方时就留下‘金陵’二字。
杀死麻五小妾后,又留下‘金陵’二字。
甚至杀何员外小妾后,还是‘金陵’二字。
之前每杀一个人便要换一个地方的魔头,为什么要在一个地方逗留这么久,这不是很容易露出破绽吗?
同样都和水儿接触过,为何独独吕大人的小妾没事呢?”
胡不同道:“因为他的眼中钉还在!他的目的还没达成!”
许远方道:“没错,所以他杀了自己小妾,就是要告诉大家,铜钱银魔并没有逃,他还在金陵城,还会作案。”
李大人道:“他这是想继续用铜钱银魔来给自己打掩护。
否则铜钱银魔走了,城中若还出现类似命案,那大家不免就要怀疑是不是别人模仿作案。”
许远方望着吕吏目道:“那么,你的眼中钉肉中刺到底是谁?”
胡谦道:“昨夜的事情还不够明显吗?”
众人一愣,进而全都望向堂上的岳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