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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了寝室,三个室友只是简单的招呼了一下,这让黎维娟松了口气,拿着盆去到水房洗漱完毕,回来之后也没有看书,更没有弄着收音机听她常听的广播,而是直直的躺在被窝里,拉上她的帘子,瞪眼看着上铺的床板。

阮莞、郑微、朱小北三人交换着眼神,最后统一了一下一定有事的眼神,而后默默的继续着自己的事情。

好奇,是每个人都有的,那是知道不知道的真相的一种心理上的小刺激。郑微也好奇,尽管在先前已经说好了不管不问,但是看到黎维娟出奇的如此样子,她还是没有忍住。随手将手中的书扔到一边,悄悄的走到黎维娟的床边,拉开帘子探头进去。

眼见着黎维娟就那么呆呆的瞪眼看着床板,她哎了一声,吓的黎维娟一个激灵怒视着她:“郑微!你有病啊?偷偷摸摸的,吓死我了。你要干什么?”说着话,她烦躁的起身拉开帘子。

郑微尴尬的笑了笑,后退两步做到阮莞的床上:“你那个老乡是怎么回事啊?”

“老乡就是老乡,还能怎么回事儿?郑微,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八卦?”黎维娟翻了个白眼:“我们俩是在高考补习班认识的,他复读一年没考上,第二年我去复读,这不是就跟他认识了嘛,他挺关照我的,然后我复习了一年考上了。他又复读了一年,还没考上,这不是就过来大城市打工了。他知道我在这,好歹是个熟人吗,过来看看我。

你说他一个人来这打工,人生地不熟的,我不是也得帮帮忙嘛。这年头骗子多,你们也能看出俩,一脸没心眼儿的样,我也不能放心。这就请他吃了个饭,又帮他去找了个活干。”

郑微看了眼身边一脸责备的阮莞,吐了吐舌头,然后便转脸孤疑的看着黎维娟:“真的?我怎么有些不相信呢?”

“爱信不信。”

“那你是怎么帮他找工作的?没听说你还认识什么人啊?”

黎维娟笑眯眯的看着她:“我不认识,但是老王认识啊。我找他过来,不是什么事都解决了?”

一听‘老王’,郑微瞬间耷拉着死人脸,一声冷哼:“没劲!快看你的床板吧。”她起身将黎维娟推倒床上,帮着拉上了帘子。然后气呼呼的爬到上铺,睡觉。

就剩阮莞跟朱小北俩人相视一笑,干着自己的事情。

小样,跟我逗?黎维娟躺在床上,得意一笑,继续看着天花板发呆……

帮了黎维娟一把,两人之间有了共同的小秘密,明显感觉到关系比之前亲密许多。基本上隔个一两天,就能偶遇一次除了郑微以外的三女,当然是他王大户请客吃饭。有时候是大食堂,有时候是小灶。

主要也是阮莞的关系,这姑娘性格在那的,关系再好,也不会总是刮他王某人。还总劝说他要省钱,不要大手大脚。另外两个就不一样,黎维娟是知道了他是大老板,朱小北知道的那就更多了,所以也没什么客气的。大不了回头再请回来么,没有王言那么有钱,那就大家一起出呗。有来有往,无所谓的。

郑微还是那样不露面,现在许开阳开始搞对象了,当然也就不可能跟她一起扯蛋,所以就剩张开跟她一起玩了。空闲时候,就叫着阮莞等人一起,也不能总是学习的么,玩的都不错。

时间就这么过了半月,这天,王言正在屋中摆弄着他制作的模型。他做的模型,可不是陈孝正那样的公寓,而是结合了古建筑的一个大的建筑群,落地的话,就是高端豪华中式别墅项目。结合了五行八卦之风水,唐宋明清之古建,以及现代人的生活方式。

当然,这注定只能是一个模型,而不会落地成为现实造物。因为现在房改还没开始,盖房子的还不是很能卖的上价。而且现在人们更喜欢欧式建筑,即便是别墅也不例外。现在的有钱人,审美还没有回归到老祖宗上。

最关键的是,他这建筑就得有山有水有树林,占地面积大,造价极高,一般人玩不起。

他也是之前随手做一个,想要糊弄糊弄毕业设计的。但是动手也是上瘾的,他最近自己玩挺好,越整越大发。就现在还没做完呢,毕竟每个建筑都不一样,布局也不相同。索性也就先这样了,娱乐自己最重要么。毕业设计不急,时间有的是,回头再弄个别的。

在他安静手工课的时候,哐的一声,寝室门被推开,张开吊儿郎当的走了进来:“老王,阮莞找你,楼下等着呢,我让她进来她不进,你快去吧。”

“啥事儿啊?”

“不知道,就说是找你,你下去不就知道了么,快点吧。”张开急阮莞所急。

王言笑呵呵的点头,穿了外套转身下楼。

见他下来,阮莞不自禁的迎上两步,而后拉着王言去到角落:“老王,求你个事儿啊?”

“啥求不求的,咱们什么关系啊。有事儿你就说,肯定尽力帮你解决。”

阮莞抿着嘴,藏着悲伤的眸子抬头望向面前的男人:“你……能不能借我点儿钱?”

“多少?”王言二话不说,应声反问。他知道,这是那个赵世永搞大了人家姑娘的肚子,要打胎了。

“一千!”阮莞来之前当然已经想好了,现在普通人工资四五百一个月,医院打胎得一些钱,回头小月子也得补一补,另外还要有些许补偿意思意思,两个月的辛苦钱,算是仁至义尽了。

王言点了点头:“你等一会儿啊,我上楼去拿给你。”说罢,转身噔噔噔的上了楼。

寝室中,张开正无聊的摆弄着模型,见王言回来,赶紧的轻巧放下,忙问道:“阮莞找你什么事儿啊?”

“没什么,就是跟我借点儿钱。”

“不对,肯定是出什么事儿了,要不然她不会开口跟你借钱的,你就没问问?”

“她要是想说,肯定会说,不想说,问也问不出来。”王言摇头一笑:“我看她那样,也没太大的事儿,问题不大。她要真解决不了,不就直接跟我说事儿了么。你跟这操什么心?”

“我……我那是关心朋友,有问题大家一起想办法嘛。”张开转身走人:“行了,我回去玩游戏了,不多管闲事。”

王言回来也就是打个掩护,随手从空间拿出一千五,转身又下了楼。

“这一千五你拿着,你轻易可不开口,多拿点儿总没错。”

阮莞接过那一小沓的钱攥在手上:“老王,你放心,这是我借你的。一时半会儿肯定还不上,但我肯定还。”

王言摇了摇头,拍了拍她的手臂:“别那么多话,用钱就是有事儿,解决不了,就给我打电话,赶紧去吧。”

“行。”阮莞看着王言半截袖大裤衩,嘱咐道:“天凉了,你身体好也不能这么得瑟,赶紧回去多穿点儿,我走了啊。”

见着阮莞小跑着离去,王言转身回了寝室中换了一身衣服……

一路跑回到寝室,拿了小包收拾了一下东西,随意的对寝室中呆着的黎维娟交代了两句帮忙请假的话,阮莞快速离开,又向校外跑去,直到进了一个旅店,到了其中的一扇门前,长长的呼了一口气,这才打开了门,温声叫醒在床上躺着睡觉的男人:“世永,世永,咱们走吧。”

赵世永赶紧着坐起身,着急的问:“借到钱了?”

“嗯。你赶紧收拾收拾,赶紧的把这件事解决。”阮莞温声催促。

“是给你送钱包的那个人借的?”

“嗯。”阮莞点了点头,大眼睛看着赵世永。

赵世永正是六神无主的时候,能记住那钱包都不错了。能睡着觉是因为有阮莞揽事使其依靠,见阮莞更不高兴了,他赶紧的蹬上鞋,由着阮莞温柔的给他穿好衣服。而后下楼退了房间,直奔火车站。

赵世永的学校是在沪市,本来高考的时候,是两人约定一起去到一个城市。但是在考试结束以后,确实有些分差。那分也不能白费了,所以俩人也就分开了。

一路上阮莞一言不发,赵世永自觉做错了事,也是不敢撩拨。他可不想这么好看,还听话,一心为他着想的温柔女友跑了。在说之前一直提心吊胆,觉都睡不好,上了车没一会儿就靠着阮莞的肩膀睡了过去。

阮莞靠在窗户上,看着倒退的景物,脑子里乱七八糟的胡思乱想着。不觉得,昔日郑微的话响彻耳旁。‘男人没一个好东西’,‘黎维娟说的对,有钱人都是花花肠子’,‘你也说过赵世永最听他妈的话’。以前她认为赵世永是有些孩子心性的不成熟的男孩,值得她疼爱。但是如今,都给别的姑娘搞怀孕了,吓的连觉都睡不着,跑过来让她这个约定好一生相守的正牌女友来想办法解决问题。

可是又能怎么办呢?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离开赵世永,她就是这样,狠不下心。她不知道跟赵世永分开了之后要怎么办呢?她想着先前赵世永抱着跟她哭的场面,偏头看着枕在自己肩头睡的正沉的赵世永,她长出一口气,抬手擦着眼角止不住的泪水……

金陵距离沪市并不远,即便是绿皮火车也没用很长时间。到了地方之后,阮莞要赵世永找来了那个怀孕的女孩,一如原本演的那般,了解一番事情到底如何经过,而后便直接去到医院约了人流手术,阮莞找地方睡了一晚,第二天便陪着那女孩去了医院,又什么第一次,什么不恨赵世永这那的,临打胎之前阮莞还来了一句‘你忍着点’。

打过了胎,又给那女孩买了一些补营养的,将其送回到学校,还给了些钱意思意思。不过那女孩没要,也挺硬的,是阮莞强塞到手里的。回去的时候,她甚至都没看一眼赵世永,骂都懒得骂。

赵世永当然是不在意的,完美解决了这个事情,他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在火车站外,拉着阮莞的手,着急的为自己争取:“对不起,莞莞,是我王八蛋,我对不起你。但是阮莞你一定要相信我,我再没干过别的对不起你的事。你别不说话,你这样我害怕,要打要骂都由你。”

阮莞摇了摇头,还是那么温柔:“我这次跟朋友借了一千五,打胎、买营养品,花了九百多,算上其他的一些花费,这就是一千。你花钱不要大手大脚了,这钱咱们得快点儿还给人家,能省就省点儿吧。”

以现在的物价来说,做个人流手术也就是百八十块钱,阮莞这一次花那么多,就是为了少麻烦。原本的张开应该是没有这么多钱,现在有了王某人,手里钱多,那当然是多花多好,毕竟这种事儿,最怕的就是啰嗦。

“莞莞,你放心,我一定攒钱给你早点儿还上。”

“那就好,车要进站了,我进去了。”

“我送你。”赵世永不说话了,他已经做了事,也还算知道阮莞的脾气,再说他也不是傻的,能够察觉到藏在温柔外表下的巨大失望。他还是少说的好,以后再找机会安慰也不是不行。

就这么,俩人谁也没说话,进了火车站,一路直奔站台。每一会儿,绿皮火车缓缓的开进站,阮莞看着身边一言不发的赵世永,长出一口气:“世永,我走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上了车。

此刻并非客运旺季,但是作为大都市,沪市往来的人流还是比较大的。阮莞是无座站票,一路在车厢中走着,找到一节无人的车厢连结处的空档,她靠在墙壁上,怔怔的看着窗外。直到感受到火车的震动,她受惯性的一个小小的不稳,火车缓缓的驶离沪市,她终于忍不住内心中巨大的失望、委屈,忍不住的哭出声来,她挺不住了。

她本是快乐的在寝室学习,接到了一通电话,是她亲爱的男朋友打给她的。她满心欢喜的去见远来的男朋友,结果却得到了她心爱的男朋友给别的女孩搞怀孕了。她自己都不知道,当时为什么能够控制住。同样的,她现在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没有跟赵世永说分手。

她想着曾经她跟赵世永相识的经过,想着这些年一起的点滴,越想她就越委屈,就哭的越大声,她独自悲伤着……

“那个谭小晶说的对,赵世永配不上你。”

听到说话的声音,阮莞猛然抬头,看着一边的门口处,抱着膀静静看着她的某人,她慌张擦着眼泪,但那眼泪好像流不尽,她越擦,流的却越汹涌。

她泪眼朦胧的强装着镇定:“老王,你怎么……”

“我怎么来了?”王言笑呵呵的上前,抬起双手捧着她的脸,用拇指擦着她流不尽的眼泪,磁性的嗓音温柔开口:“你跟我借钱,张口就是一千,我能不担心么?这不是就一路跟着你到了沪市么,没想到真的让我看到了这么一出。对不起啊,不该跟踪你。”

阮莞想都没想,直接扎进王言的怀中,呜呜呜是嚎啕大哭。有她这几天的委屈,有被王言看到烂糟事儿的难堪,更有王言关心她的感动,反正哭就好了。

就这么,在前行的火车中,王言听着阮莞的哭声,抱着她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饶有趣味的看着窗外的景色。

良久,阮莞没了眼泪,只剩哭大劲的哽咽,她挣开王言,转头跑到一边的卫生间洗了把脸出来。靠着墙壁拿过王言递过来的纸擦着脸:“不好意思啊,给你衣服都弄脏了,等回去我给你洗了。”

王言低头看了眼胸前湿润的一大片,都是一个美丽女孩伤心的泪,他摇头道:“没事儿,你这纯情大美人的眼泪,可珍贵呢,回头我供起来。”

“世永他也不是故意的……”

这话都给王言干没电了,他有感觉,但是没想到阮莞能这么贱。不过他又想了想,阮莞确实是在感情上过于专一,后来还一心一意的跟着赵世永,甚至最后都要结婚了,还去见赵世永。那个时候要是没有被车撞死,赵世永只要再花言巧语几句,估摸着阮莞多半是悔婚,又信了赵世永的鬼话死心塌地的跟着。要说阮莞为了钱,那也不至于。只能说是在感情上没有主意,想的从来都是从一而终。

“不,你能原谅他这个行为,还过来给他擦屁股,我是非常佩服你的。我说的是赵世永不是一个男人,他一点儿男人该有的担当都没有。你也不想想,为什么当时睡过之后,他没跟你说?现在人家怀孕了他害怕了,怕被开除,怕人家女孩家人过来打死他,也怕他父母给他打个半死,过来跟你说了?是不是不怀孕就这么过去了?这边有个你,那边在跟谭小晶一起,多好啊。他说什么就一次,再没别的事儿,你信吗?

他就是拿准了你的性子,就是欺负你心软。他找到学校,跟你哭一顿卖卖惨,说点儿他自己都不信的保证,也就糊弄过去了。这要是换成别的姑娘,就赵世永那样的,挠死他都是轻的。阮莞,要我说,这次的事,他受到的唯一教训,就是以后跟女人上床要戴套,以免麻烦缠身。”

阮莞叹了口气,默默的看着窗外没有言语。良久,她说:“老王,钱我会尽快还你的。”

“我不着急,又不催你。你一个月也就是几十块的生活费,想要吃糠咽菜给赵世永还钱?没道理赵世永干这样的事,还让你在这边受着苦。”

阮莞摇了摇头,双手背后靠着墙壁,偏头看着窗外的风景怔怔出神,胡思乱想着。

王言也不打扰她,跑到另一边点了一根烟,同样看着窗外的风景,悠哉悠哉……

下午四点多的午后,金陵的天边挂着火烧云,很美。但是阮莞却无心欣赏:“走吧,老王,赶紧回学校吧。你这两天应该也没休息好吧,快回去好好休息。”她现在只想回到寝室,躺在她的床上,默默的舔舐自己的伤口,自我安慰,找到继续喜欢着赵世永的理由。

王言摇头一笑:“你现在这样怎么回去?眼睛还没消肿呢,耷拉着一张脸。你这样也不行,谁都能看出来你强颜欢笑。再说你现在状态也不好,反正你都请好假了,也不差这一天,明天再回去吧,跟我走吧。”

“去哪儿啊?”

“何以解忧?”

“唯有杜康!”

“对喽,咱们买点儿酒,再要几个菜,去我买的房子里,一醉方休!”

阮莞都没犹豫的,直接点头:“好,就来他个一醉方休。”

二人打了个车离开,去到了王言买房子所在的小区,是另一套房子。他都大头到买二十万的普桑了,两三万的房子哪里会不多买么。

小区附近的饭馆买了饭菜,到超市买了一箱啤酒,带着阮莞找到楼洞,吭哧吭哧的上了楼。这个房子也是六楼带天台的边户,面积比之前的那一套稍大一些,客厅是南向见光的,比之前那套好一些。

“早听说你买房子了,没想到收拾的还挺干净的。”

王言又是一套老话:“平时都在学校里住,偶尔才来一次,能不干净吗。随便坐,我去拿盘子把菜装上。”

阮莞当然没有随便坐,而是帮着王言一起弄,最后将菜都端到客厅的茶几上,王言又弄了一瓶年份茅子:“喝点儿白的?”

“当然了,你那酒一看就是好酒,再说啤酒也没滋味,给我满上。”阮莞小手一挥,说的豪气干云。

王言欣然从之,倒满了两杯,二人坐在那里直接喝了起来。

开始是没话的,阮莞在独自品味悲伤,不想与人分享。王言找着轻松的话题,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

喝了半杯酒,阮莞的脸有些红了,她又哭了:“我真没想到赵世永会做出这种事,你知道吗,老王,当时他抱着我,哭着跟我说的时候,我的脑子一片空白,我没想到,真的没想到。你知道我有多难受吗?我的男朋友给别的女人搞怀孕了,来找我,让我想办法解决问题。”

阮莞没喝多,毕竟她从小就喝么,半杯酒,也就是迷糊一些罢了。主要就是情绪到了,酒不醉人人自醉,借着这股迷糊的劲,开始抒情。一开始是愤怒谴责赵世永不是东西,再然后是回首相识的点点滴滴,似是追忆,也是在找寻着赵世永变成现在这样的原因。

王言当然是跟着一起谴责了,听着他们俩的故事下酒,自己喝的有滋有味。

良久,阮莞说的不知道说什么了,自己闷了一口酒,红着脸,肿着眼,盈盈的看着王某人:“不好意思啊,老王,让你听我这么多废话。”

“我听着挺好。阮莞,我越听越觉着赵世永不行,不听父母话的孩子不是好孩子,只听父母话的孩子同样也不是好孩子。赵世永家庭条件不错,她父母又惯着,搞对象又遇到了你这样包容的,他立不起来的。男人的定义,从来不是只有性别区别于女人那么简单,他这辈子都难做一个真男人。你啊,糊涂啊,还是趁早断了,省的以后烦心。”

阮莞摇头道:“好了好了,不说我了,说说你吧。很多事儿我早就想知道了,就是一直没问。”

“嗯,你说。”

“你跟那个施洁学姐……”

王言坦然点头:“睡了。”

……“你真诚实。”

“我从不说谎,与其你问什么到底有没有在一起,再问进展到哪一步了,还有什么比这两个字更直观呢?”

“确实是这样,你真体贴。”阮莞扑哧一笑:“那郑微呢?我知道她说喜欢你不是开玩笑的。那天找了你之后,回来就大哭一声,对你破口大骂,还说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不想再喜欢你了,但她还是出现在你身边,想要吸引你的注意。但是前一阵子,就文艺汇演的那天,她突然又变了,现在开始各种的躲着你。你那么聪明,我不相信你不知道。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当然你要不想说就不说,毕竟这也是郑微的秘密。”

“没什么不能说的。”王言笑呵呵的举杯示意,呷了一大口酒,吃着菜继续说:“说来跟赵世永这次的事一个毛病。又有哪个男人不想三妻四妾呢?当时她到我寝室,我说……”

阮莞皱眉瞪眼,不敢相信的看着王言,如此虎狼之言,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说出口?半晌,她点了点头:“之前你跟小北说过类似的话吧?我记得她跟我说过,那时候我还以为你是开玩笑的呢。”

“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更不要把我跟赵世永归到一类,他不配,我是坚决负责到底的,绝对不会辜负谁。”王言摇头笑道:“我说你也别不爱听,就他那有贼心没贼胆的,做错了事还逃避不认账的,最后要你这个正牌女友出头借钱平事,也就是你傻啊……不瞒你说,这两天我也没闲着,找他们同学详细了解了一下,花钱买的啊,可不是假的,不是我自己编的。

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赵世永跟那个谭小晶并不是他说的一次,而且之前在学校还有一个女朋友。如果你不信的话,可以再请一段时间的假,只要跟着赵世永看两天就好。不过这一次有了这个事,我估计他能消停一阵。”

阮莞摇了摇头,没有纠结这个问题,她拿着纸擤了大鼻涕,又闷了一大口酒,吃着菜:“不是不说他了嘛,又往他身上拐,烦人。我问你啊,那个施洁学姐知道你这么想的吗?”

阮莞的智商够用,不是真的傻子。王言说的那些情况,她当然有想到过。毕竟这一次,是藏不住了,不得不坦白罢了。那么当然有理由合理怀疑,很多事都有数的,现在王言说的是让她确认,所以她心里有准备,没有太多意外。

“那是去年过年的时候,在另一套房子里,三十那天……”王言非常实在的讲了那天的场景,活灵活现。

阮莞没有发表一眼,意味不明,但是她抓住了重点:“另一个房子?你买了几套?”

“五套。我觉得以后房子会涨价,现在房子也不贵,就买了先囤着。而且金陵这么大的城市,又是六朝古都,现在还是以经济发展为中心,以后外来人口肯定越来越多,就是不卖,把房子租出去也是一笔长久的收入,要比把钱放在银行好很多。”

“你厉害。”阮莞竖起两手的拇指,送上最高的赞扬。除了这个,她也不知道怎么说。有钱,有想法,她认为王言的对。

表扬完了,她问出了心中疑惑:“当初开学的时候你为什么对我点头啊?”

“不是都说了么,我喜欢漂亮的姑娘,而你是漂亮的,所以我喜欢你。而且我对自己足够自信,不像其他同样看你的人,在面对你目光的时候,飞快的闪躲,显示自己的心虚。再说我这样,你是不是也疑惑,这人我不认识啊,他跟我点头干什么?出于礼貌,你不是回应了一个微笑吗?而且那一次你不是也记住了我?在我们之后军训的时候,不是就认识了么。”

“好啊,你是在泡……”有些不好意思,阮莞收了声。

“是啊,你没注意到么,我刚才说喜欢你啊。只是一开始没想到你有男朋友,心中失望,最后咱们这不是成了朋友吗。你呢?对我什么感觉?”

看着王言满是侵略性的眼,阮莞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她的脸本就红,也看不出什么:“你那么优秀秀,又有谁不喜欢呢。你学识渊博,幽默风趣,见多识广,学习能力强……呜……”

她说不下去了,因为王言已经将她搂在怀中,吻上了她的唇。她想要推开王言,又哪里推的动,她就这么睁大着双眼,不敢相信的同王言对视着。她感觉自己的牙齿根本就没有防线一般的被撬开,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在渐渐火热,她一片空白的脑中,渐渐的浮现出王言往日同她的点滴,渐渐的,她闭上了眼,她回应……

良久,唇分,回过神来的阮莞大口喘息的躺在王言怀中,她的双手不知何时已经环住了王言的脖子,她赶紧的放开双手,推着王言的胸口挣扎:“老王,不行,我们不能这样……”她说的磕磕绊绊。

“阮莞,嘴会骗人,可身体不会。你没有喝醉,我也没有喝醉,我们都很清醒。”王言抱着她起身,向房间走去:“是赵世永先对不起你的,是我先对你图谋不轨的,你从来没有做错什么。”

阮莞依然挣扎着,但她并没有很认真,并没有用很大的力气,似乎她只是给自己找一个安慰的借口。她反抗了的,她没有对不起谁。

她流着泪,紧抓着床单,咬着王言的肩膀……

王言确实图谋不轨,确实用心研究了阮莞。但他没有灌醉阮莞,更没有强迫,一切都是平等自愿原则,他不过是推了一手,帮助阮莞下定决心罢了。

人都会叛逆,阮莞也是如此。是赵世永的背叛,让她委屈,让她难过,让她失望,让她的心房失守,这才使得王言有了机会。

最关键的是,王言真的优秀,赵世永给他提鞋都不配,情人眼里再出西施,也得认清客观现实。而且这一年多的相处,让她对王言本就有着好感,甚至不知不觉的已经进了心中,。

这一次她借钱,王言更是二话不说就拿钱。不光如此,还默默的跟在身后,担心她出意外,又怎么可能不感动呢?而在这样一个心房失守的关键时刻,丝毫的感动,都会被无限放大,温暖她凋零枯萎的心。

她无法狠下心同赵世永分手,又怎么会狠下心拒绝王某人。

至于他王某人多情的事,他是实话实说了,但谁又会在这种时候去考虑那许多呢?情绪的抒发才是首要。

事儿,是先做的,关系,是之后考虑的……

总之一句话,他就不是什么好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