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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祖宗!!!”齐儿大喊一声,跪在他身边,痛哭流涕,抹着不断流淌的眼泪,伤心欲绝。

“老祖宗,你别丢下齐儿,我不想让你死。”

“老祖宗。”

人死如灯灭,再无回头日。

陈不凡撤掉阵法,一步步踏入其中。

“齐儿。”

齐儿抬起头,快步跑了过去,小拳头打在陈不凡身上,一下又一下。

“你还我老祖宗,你还我老祖宗……”

陈不凡不后悔,也从不动摇自身。

虽然苦了这个孩子,从另一方面讲何不是救了无数的孩子,救了无数的家庭。

智谋仙帝不死,指挥着北寒仙宫大军与西南两大仙宫作战,依照智谋仙帝的才华和能力,不知要多死多少人。

如今他死了,北寒仙宫失去了一位足智多谋的智囊,在一定程度上讲,对陈不凡就是最大的利益。

“齐儿,我让人送你去一个地方,一个可以让你安心生活的地方。”

“这是我答应你祖宗的,不会食言。”

“我不要,我就要老祖宗。”齐儿打累了,蹲在地上哇哇抽噎。

“来人!”

“总指挥使大人。”

“找个地方把智谋仙帝埋了。”

“你们不要埋我祖宗。”齐儿阻拦道,扑在智谋仙帝的身上不肯起来。

“齐儿,入土为安,这个道理你不懂吗。”

“让你祖宗安心的走吧,不要再生事端。”

“带走。”

两名仙兵带着智谋仙帝的尸体走了,埋在了城外一处较为偏僻的地方。

齐儿也被人带走。

陈不凡一诺千金,不会斩草除根,以绝后患,或者这个孩子对自己有仇恨,也或许给自己造成麻烦,但应人之事,他不好出尔反尔。

尤其十大仙帝这个层面。

至于齐儿到了哪里,没几个人知道。

有一点可以保证,他一辈子都不会颠沛流离,不会挨饿受冻。

也算陈不凡的仁慈。

夜晚,夜深人静,尤其城外更是空无一人。

智谋仙帝的坟头崭新,新土还没有干透。

在月光的照耀下,树枝摆动,显得格外阴森,好似群魔乱舞。

给人心底生出一丝寒意和惊悚,安逸心安。

堂堂十大仙帝,最终也只有那么大的一片地方安身。

人呐,千秋霸业,野心勃勃,争强好胜,到头来不过一捧黄土。

一个小小的土坑,就是最终的归宿。

或许仙帝的寿命无穷无尽,无法看到尽头,但坐上那个位置久了,何尝不是一种寂寞和无聊。

纵然奢华无度,纵然高高在上,纵然手握千军,纵然夜夜笙歌,但过惯了一种生活,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却一样的空虚和难耐。

城外,微风吹动,树叶无序摇摆,发出凌乱的响声。

蓦然一道黑影从坟内闪现出来,坟头还是那个坟头,没有遭到丁点破坏。

仔细端详此人面貌,会让人大吃一惊,震惊不已。

智谋仙帝。

怎么会!

他还没死?

实则,智谋仙帝确实死了,这一点毋庸置疑,不必多心。

这个智谋仙帝是分身,唯一的分身。

智谋仙帝在自杀时,留了一个心眼,给自己留下了后路。

本体死亡,一个分身存活了下来。

但也只是勉勉强强。

本体不死,无法骗过陈不凡的眼睛。

但分身藏匿体内一角,有可能逃过死劫。

所以,他的分身苟活了下来。

只是本体的消亡,让分身只能苟延残喘,修为不可能再上涨,虚弱也无法恢复。

智谋仙帝身形一闪,犹如鬼魅,消失在原地。

一辆疾驰的马车上,日夜兼程,全力赶路。

一名孩童进入熟睡之中,马车的摇晃无法搅醒他的沉睡,只是眼角湿湿的,睫毛黏在一起。

精致的小脸上还留下斑驳泪痕。

显然他刚哭过不久。

“吁!”前方陡然出现一人,马车紧急停止,幸好驾车的马夫有多年经验,是个老手,不然这般停下,很容易翻车。

“你踏马不要命了,还是想死。”马夫语气不善,换做谁有脾气,害人害己。

此人穿着一身黑衣,只露出一双眼睛。

一句话未说,朝着马车疾驰。

“砰!”

“哎呀!”

马车上坐着两人,全部被打落在地。

黑衣人坐在马夫的位置,手中的缰绳一甩,“驾!”

马车奔跑,速度极快。

“喂,大晚上的抢劫,作死的东西。”

“快追!马车上有重要人物,万一出现了意外,我们没有好果子吃。”

“对!”

“站住!”

马车的奔跑速度很快,尤其深夜,没有半个人。

而且这马不是世俗之马,而是天马。

大致六级仙兽,一般的修炼者想追上天马的速度,无疑痴心妄想。

两人虽然未被打死,但多少也受伤了。

追着追着,就追丢了。

受伤之处,隐隐作痛,加上全力追赶,伤势发作,一呼吸都疼痛难忍,好似胸膛有一团烈烈火焰在燃烧。

“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

两个人慌了神,没了主意,坐立不安,心中烦躁。

“还能怎么办?如实上报吧。”一人低着脑袋气馁道。

“我们会不会挨罚。”

“尽人事,听天命,我们该做的都做了,即便受罚也没有办法。”

“走!”

转眼间,马车进入一处密林,安稳的停了下来。

车内的孩童早已醒了,在天马受惊的那一刻,他就迷迷糊糊醒来。

车上的黑衣人,他感觉有些熟悉,但不确定是谁。

加上老祖宗身死,他变得安静,变得沉默寡言,变得不关心任何事。

即便发生了惊心动魄的事情,也无动于衷。

直到马车停下,他才起身跳下去。

并非趁机想跑,而是憋不住了。

他想撒尿。

黑衣人没有阻拦,亦未询问,就这么看着他。

齐儿方便完,又爬上马车。

见对方迟迟没有动静,便开口说了一句,“走吧。”

“你要去哪?”

“你去哪我就去哪,无所谓。”齐儿露出勉强的微笑,仿佛在瞬间长大了。

不,不是长大。

而是失去了灵魂,就像一个空壳子,任人摆布。

很难想象他才是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

或许经历过生死离别,迫使着孩子早一些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