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婚嫁,如是娶正妻是要在官府造册备案,这休妻一事也是要在官府备注,这样,男方才能再次娶正妻,若是娶贵妾那又是另一回事。
杨子轩不着痕迹地推开他的肥手,方才淡然道:“我明儿去衙门办差时顺道去一下,对了,这事今儿你莫要张扬出去,省得苏家得了消息会闹上门来。”
杨子轩虽嫌弃他,但很无奈,这是他同父异母的亲大哥,这烂摊子还得帮他收拾,便是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杨老太君还在上头瞧着呢。
“到底是我的亲弟弟,那些家伙还说你一心想弄垮了王府,他们也不瞧瞧,你即不要世子位,又愿意搬出去开府,也不知这些家伙哪只眼睛瞧出来了。”
杨子智很是得意洋洋地回道。
木柔桑见他越说越不像话,自己夫君每每帮他收拾烂摊子,原来他还起过疑心,便在一旁不高兴地说道:“夫君,你到底回不回院去。”
杨子轩一听,知道她生气了,忙随意三言两语打发了杨子智,这才拉着木柔桑的小手低眉顺眼地说道:“娘子,还请莫要生气,如今祖母身子骨不好,父王又带兵在外,家中无一人能主事,大哥又是如此德性,至少,我们在开府前得叫旁人挑不出错处。”
“罢了,我也懒得计较,左右他这辈子是比不过咱夫君了。”木柔桑才不稀罕这个世子位。
“咱们再回去看看祖母吧!我心里头总是有些不踏实,她老人家要强了一辈子,临老了,却因儿孙闹分家被人看笑话。”
杨子轩眉宇间不无担忧,真怕这成了杨老太君的心病。
“也好,我陪你一同去。”
杨老太君平日待木柔桑不错,她是不太能理解杨老太君为何非要把一大家子捆一起。
“家人多了,总有上牙碰到下牙的时候,难免会有些意见不同,若是这意见多了,反到容易离了心。”
杨子轩笑道:“不若咱们将来的孩子,等他们一成亲,便赶出门去,可好?”
他背后的狐狸尾巴直摇晃,心想着,借这机会先在木柔桑这里挂个号,孩子们大了有自己的世界,把他们扫地出门了,他还是可以继续搂着自家小娘子亲香亲香,说不定还能得个老来子啥的,以证实自己宝刀未老。
木柔桑可不知这只狐狸盘算得可远了,忙忙点赞!
两人携手十分秀恩爱的又回了杨老太君院子,却见到四香皆候差于门外。
见到小两口又回转身来,四人脸上皆是一喜,含香忙迎了上来见过两人,然后说道:“三少爷,三少奶奶,还请快些去劝劝老太君。”
“有何事?祖母怎地了?”杨子轩急急地问,但又见四香在外头候着,想来不是气得狠了。
含香难过地回道:“自从把这家业分了,待你们离去后,老太君好似瞬间苍老了数岁,只是一个人坐在屋内抹眼泪,奴婢等人上前去劝她,却都被赶了出来。”
木柔桑这才留意到四人身上还有茶渍,想来是杨老太君心中不痛快,拿四个大丫头撒气了。
“这里交给我与夫君,你先带了另三人下去洗漱一番,你们几个可是祖母跟前的人,如此狼狈传出去不像话。”
她又转头吩咐了自已的几个丫头,夏画与夏荷去了院内的小厨房,打算做些清香消火的荷叶粥,剩下的几人便留在廊下听差。
木柔桑与杨子轩之才进了屋内,原本富贵至极的堂内一时冷冷清清,两人轻步又进了东暖阁,果然见到杨老太君坐在那里唉声叹气。
“祖母,你这又是生哪门子气,可是孙媳惹你不快了?哎哟,可咋办?我刚还交待了夏画给你熬粥,不若给你煮点荷叶粥,也好叫您老消消气?”
杨子轩也说道:“祖母,要不孙儿陪你打打马吊?”
“你会吗?只怕连牌子都不识得?”杨老太君终于扭过头来搭话。
木柔桑十分无语,孙子了不起啊!就是比她这孙媳要香喷喷!
囧,她吃醋了!
杨子轩在一又道:“祖母,瞧您说的,孙子便是再不会,每月的官俸可是够输了!”
“就你那点子俸禄?还不够塞牙缝!”杨老太君与他一问一答,这脸色也渐渐好看了。
缓过气来的她,又把枪头对准木柔桑,骂道:“什么荷叶粥?那叫碧玉羹!果然是乡下姑娘!”
囧,杨老太君气性儿还没过,不过,这分家一事木柔桑做为小辈是有些理亏,好吧,她当是一阵风刮过,左耳进右耳出。
“哦,祖母说得对,孙媳本来就是乡下来的。”
杨老太君一时语塞,看看她又看看杨子轩,结果,发现他在一旁笑得贼贼的。
老人家不高兴了,嘴儿一撅,说道:“你们走,你们走,一个个都巴不得不用再见我这老不死的,活在世上也是浪费吃食。”
木柔桑就知道她是在撒气,只得拎起小耳朵在一旁乖乖听训。
杨子轩劝道:“祖母,您说的是什么话,这家虽然是分了,但俗话说,近的臭远的香,说不得往后我们几家反而会走得更亲近,孙儿想,祖母还是希望看到我们几家关系能更好些。”
杨老太君心中哪里没数,只不过,她就是捌扭着,又真怕分家后,这些人就奔着自己的事去了,把她这个老太婆搁在梁架上落灰尘。
“那开府了,你还过不过来陪我?”这话是对木柔桑说的。
她忙答道:“只要祖母打发人来,随叫随到。”
“哦,我这老太婆不叫你,你就不来了?”
如果有人问木柔桑谁最毒舌,她一定会回答,咱屋里的祖母最毒舌。
“祖母!我哪有说不过来陪你?是你自己非要这么钻牛角尖,哼,我瞧你精神着呢,还害得我白担心半日。”
杨老太君点头,回道:“我就是钻牛角尖,你又奈我何?”
木柔桑暗暗撇了她一眼,有这么当祖母的吗?
“不如何,我打算不要夏画做荷叶粥了。”
杨老太君立即咬钩了,大声喊道:“谁说不吃了?还有,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是碧玉羹。”
木柔桑弱弱地回了一句:“明明是拿荷叶煮的粥。”
“照你这样说,吃起多没意思。”杨老太君恨恨的白了她一眼,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杨子轩在背后朝她眨眨眼,果然两人回来是对了。
“祖母,你看这孙媳如何?”
“照你这样说,吃起多没意思。”杨老太君恨恨的白了她一眼,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杨子轩在背后朝她眨眨眼,果然两人回来是对了。
“祖母,你看这孙媳如何?”
杨老太君很是爽快地回答:“还行,喂,桑丫头,我在你夫君面前夸你了,你得给我再做三碟子绿豆糕,不,四碟子,不对,是五碟子。”
“一碟子,不二价。”木柔桑坚决的摇摇头,又接着说道:“那个太凉了,你别想贪嘴。”
好吧,现在是西风压倒东风的时刻。
杨老太君与木柔桑斗智斗勇,最终赢到了两碟子,至于分家这种伤心事,杨老太君想,还是留着有空闲了再伤心吧!
两人又陪了她一阵,便听到夏画在外头回禀,说是荷叶粥已经煮好了。
杨老太君闻言,没好气地对杨子轩说道:“你瞧瞧,有什么主子便有什么丫鬟,是夏画吧!”
她又朝门外喊,夏画忙应了。
“下次若再说荷叶粥这么土里土气的名字,我罚你天天给我煮碧玉羹。”
木柔桑悄悄睨了一眼,祖母,你确定不是假公济私,哦,不对,应该是捏着鸡毛当令箭使!
“夏画,你可听到了?”
杨子轩在一旁看够了戏,这才十分开心的打趣夏画。
“奴婢听到了,定会照办,这本来就是拿新鲜荷叶熬的粥啊,不叫荷叶粥叫什么碧玉羹,人家听了都不知道是啥玩意儿。”
木柔桑闻言满头黑线飘过,都不敢去看又撅嘴的杨老太君了。
“哼!你明儿继续给我煮。”
“少奶奶,明儿奴婢可还要来?明明就是荷叶粥,奴婢又没说错。”
木柔桑无奈地答道:“你明天过来伺候祖母吧!”
好吧,输了绿豆糕的杨老太君又占了一回便宜。
待她吃过夏画端上来的荷叶粥,满意的点点头,说道:“这咸菜却是做得极好,往日厨娘也有试着多做,只是为何就是差个味。”
夏画在一旁笑道:“老太君定是不知,在蜀州有道名菜叫酸菜鱼,这酸菜可是要先放在锅里炒干了水,再下浑油及佐料一起爆炒,这样方才能出味儿。”
“我说呢,原先厨娘做出来的就有股子酸臭味,老远就熏得人不能吃,还可着劲儿的端上来。”
对于杨老太君的抱怨,几人直接无视,明明都是陈年老黄历了,几十年前的事,都被她翻出来说。
杨老太君吃饱喝足,就又生龙活虎,说错了,是活蹦乱跳了。
“你打算在何处开府?官邸太小了,脚都伸不开。”
杨子轩忙答道:“在东桂园那处,孙儿已经添了处大院子,分前后两院,而后院又是院中院,各个院落离得不太远,中间又用花草树木......是果树,青菜、还有一些花草点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