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柔桑到是高看她一眼,说道:“你到是个乖巧的!”
“不敢,奴婢知少奶奶现在管家,前院那点子动静,怕是早传入您耳中了。”
那婆子忙解释一番,但话里却又透出她们这些小人物应有的精明。
“祖母可有生气?”
木柔桑见她是个会上道的,朝夏语递了个眼色,示意她打赏这婆子。
那婆子不着痕迹的接过荷包,又用手轻轻捏了捏,脸上一喜,说道:“都说三少奶奶是个大方的,老婆子今日可是走运了。”
夏语在一边催促道:“你到是快说啊?尽挑些没用的话说。”
那婆子也不恼,回道:“夏语姑娘到是性急了,回三少奶奶的话,奴婢听得老太君在屋里摔碎了茶盏,又听到她对大老爷与三老爷破口大骂。”
木柔桑微微眯起眼儿,这回答有些意思,为什么要对杨君义与杨君辉大骂?杨老太君莫非从他两人的话中瞧出了端倪?
“那后来呢?祖母可不能再生气啊!”
那婆子得了赏,这回话的语气越发讨好,说道:“可不是么,老太君可真是气坏了,操起拐杖便要赶两人出门,只骂两人是不孝子......”
“你但说无妨!”木柔桑头都不偏一下,继续迈着小碎步往杨老太君院子行去。
“还能怎么办?亏得咱三夫人是个有成算的,早早便备了大夫在客房喝茶呢!”
那婆子在院内却是从头听到尾,再是清楚不过了,后来杨老太君打发人来跑腿,她知道木柔桑惯是大方的主,这才嘴快的抢了这差事。
木柔桑稍一琢磨便明白了,这一处戏便是这两家设下的,目的就是为了逼得老太君点头--分家!
这事儿闹得挺大的,木柔桑带了丫头们刚进院子,见到院内丫头、婆子们敛气屏息,小心行事,便知杨老太君真动肝火了。
忙加快了步子进了屋子,杨老太君透过屏风见到门口人影晃动,便知定是木柔桑来了。
“外头的事你知道了?”
杨老太君正在气头上,见她一进来便劈头盖脑的问过来。
“孙媳早早便知了,想着祖母最近身子刚养好,不欲惊动您老人家,便打发人去衙门请夫君回来了。”
木柔桑乖巧的回话,她时刻记着,这府里头最有话语权的,便是眼前的老太君。
视线又扫过含香,见她眼圈红红,手中还捧着药碗。
心中很是不快地扫了眼杨君义与杨君辉两家子,见两家人都缩着脖子立在下方不语,方才面沉如水,冷若冰霜的问道:“又气到祖母了?!”
杨李氏与杨金氏扭头看向她,原还不服气一个小辈的质问,在对上她那双寒光闪闪,如利剑出鞘般的目光后,不约而同的往后缩了缩身子,到嘴边的话也咽回了肚子里。
“三少奶奶,老太君连着气过去好几回了!”生香在一旁哽咽着回答。
木柔桑先前已从那婆子话里知道了实情,心中真是气愤不已,不管杨老太君如何下得了狠心,但对她这个庶孙媳惯来是疼宠,她木柔桑的心不大,容不下几个人,但杨老太君便是被她放在心上孝敬着。
“祖母还请莫要气,这一千两银子不算太多,孙媳已经先支会过帐房,这笔钱从公中走。”
杨金氏闻言尖声质问她:“什么?你居然把这笔银钱划到公中?”
“不然呢?三婶子,我与夫君才是最无辜的,若三婶子觉得不划算,也成,这事儿咱慢慢查,到时查出是谁在背后使坏,我定叫她活吞了这一千两。”
木柔桑眉梢眼角皆是狠意。
上回被杨老太君说过后,她回去把家里的枕头垫得老高,很是反思了一番,觉得自己从嫁人后便心软了许多,当然,这不能怪她,都怪杨子轩太宠她了。
杨金氏对上她的一双水眸,仿佛木柔桑早早便看穿了她的心思。
她一时愣在那里,直到杨李氏暗中推了她一把,方才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