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儿气道:“怎地没去?去了又如何,沈妈妈出来递了话,说是母亲正在午睡呢!便又打发回来了。”
杨子智不在意地说道:“你们女人家就是麻烦,这种事便是直接开口管我母亲要便是了,哪里来的那些弯弯绕绕,行了,明儿我去给你说一声,只是坠儿......”
说完他便一把拉过坠儿搂在怀中,大有苏婉儿不同意便不会去说项。
苏婉儿气得无法,只得说道:“你真正是生生要挖了我的心,气死我了你才甘心,罢了,罢了,你带了去吧,只一个,我离不开坠儿,我便让钗儿在西屋收拾间屋子,没得便宜了你。”
坠儿忙哭道:“少奶奶!”
苏婉儿气道:“我正烦着呢,你个小骚蹄子,天天梳妆打扮得跟个狐狸精似的,不勾了你家少爷的魂,你便不得安生,还不快给我滚,哭什么哭,你是死了娘还是没了爹。”
杨子智坐在一旁慢条斯理的喝着茶,好似没瞧见这一处,还向一旁的钗儿抛抛眼色,强行摸摸人家的小手。
钗儿脸色大变,忙急步走到苏婉儿的另一则,苏婉儿正烦心不已,说道:“钗儿,带坠儿下去收拾收拾。”
见得屋内只剩她与杨子智,便道:“如今到是称了你的意了,你明日知道该怎么回母亲了吧!”
杨子智冷笑道:“你是钻钱眼里了,放心,你那坠儿还值点钱,晚上哄得我开心了,明日帮你多要一两千银子还是使得的。”
苏婉儿闻言笑道:“我还不是为了咱俩好么?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坠儿可是我四个丫头中颜色最好的。”
杨子智伸手摸了她一把粉脸,笑道:“还是娘子最贴心儿,你只管放心好了,坠儿我甚是满意,等会子你再劝劝她,到底顺从依了我才好。”
不过是三言两语间,苏婉儿为了多得一两千两银子便把自己的陪嫁丫鬟送予杨子智开了脸,做了通房丫头。
很快这消息便像长了翅膀似的飞到最西边的桂院,木柔桑听了这消息一时目瞪口呆,问道:“这事儿是真的?”
春意撇撇嘴,说道:“那大少奶奶可真会做生意,上个调教好的丫头顶了天不过是二十两银子,她到是卖了个一两千两的银钱出来。”
木柔桑笑道:“你们几个最合我心意,我都舍不得把你们嫁了。”
几个丫头闻言脸色大变,春景忙道:“少奶奶,咱不钟意少爷,咱喜欢像咱这样力气大的。”
春染原就坐她边上,推了她一把,笑骂道:“不害臊,别说少奶奶没那打算,她这般子说应是有了好的人选呢。”
“还是春染最懂我,你们啊,也不动动脑子,我会轻易嫁了你们么?不过是小桐已向我说了,他要求娶春意,这事儿我已应下,今儿便在这里支会你们一声。”
春意到是个大方的,接着说道:“你们几个可要得意了,少奶奶说了,咱们几个出嫁可是每个有个百来亩的小庄子呢!都挨在一处,离少奶奶的庄子也不远。”
“少奶奶!”春风眼巴巴地瞅着她。
木柔桑得意一笑,说道:“急甚,待你去嫁时便改到你名下,这几百亩的出息,正好叫富安他们打理一番,一年到头的进项我也不要,全拿来给你们留着打嫁妆用。”
春景摸摸头,憨笑道:“那我岂不是也成了地主婆了。”
春染却是不好意了,说道:“少奶奶使不得,我们四个便是一人一百亩,再加上嫁妆怕是要万两白银了,便是一般富户嫁女也不过是一两千两打发了。”
木柔桑笑道:“你与春意原本就比我年长一两岁,信旁人我自是更信你们,你们千里迢迢随我来京里,便是给你们一份好嫁妆又如何,你们将来出了门子,便是有我给你等撑腰呢,到了婆家也只管硬气些。”
春风眼眶红红地说道:“少奶奶,奴婢比你还小一岁呢!”
“是呢,是呢,奴婢也比你小半岁呢!”春景也跟着点头。
“不过是早些给你们备下。”木柔桑也是留个万一,如果真的杨子轩这边倒了,太子那边上位,木柔桑也吃不到好,便早些给这些丫头们备条后路,省得将来跟着一起吃苦。
春意到底心宽些,说道:“好啦,咱少奶奶可是出了名的会搂银子,今儿咱四个奴婢便蹭蹭大户的银子,为自己讨一份好嫁妆。”
“可是这么打算的呢,春意已定下,春染的便也要寻个好出处了,我已跟子轩说了,叫他帮你留意着,你也莫急,横竖是要留在这院子里的。”
春染几个少不得一翻感激,有几个做丫鬟能做到这个份上,那嫁妆跟富家嫁女真没两样,心中越发想着要替她着想,自此,几个越发用心做事,也越发钻营这府中家生子之中的关系,木柔桑得知后到是甚感欣慰。
晚间杨子轩回来后,木柔桑又把杨老太君赠她个小院子的事给说了,杨子轩倚在床边看木柔桑取下头上的发簪,便调笑道:“娘子一头好青丝,还是为夫来帮你梳头吧!”
说完也不等木柔桑同不同意,径直走到她身后抢了她手中的木梳,拿着檀木梳子给她细心的梳着,生怕用大一丝力气便会弄断她的青丝。
“你可还记得成亲那晚?”他的手摸了摸木柔桑右则的一缕短发。
木柔桑耳根子一红,说道:“怎会不记得。”那晚喝过交杯酒,杨子轩便抢了她腰间的一个鸳鸯戏水荷包,又拿剪子剪了各自一络发丝,把两人混在一起,叫木柔桑结了个同心结塞那荷包里,现在便压在两人睡觉的枕头底下。
杨子轩把她的青丝轻轻散开,说道:“你我是结发夫妇,往后这些小事你便自个儿拿主意,我知道了即可,横竖我赚了银子回来也是给你花出去,那院子的进项,你看是拿来买胭脂水粉还是扯料子做衣裳,随你高兴。”
木柔桑扭头看向他,说道:“你不怕我拿了出去养小相公?”
杨子轩十分幽怨地看向她,说道:“原来是为夫不够努力啊,娘子竟然还要心思吃外头的,看来今晚得要好好努力一番了。”
说完便把木柔桑从绣墩上抱了起来,又道:“娘子,你最近是不是长胖了?为夫快抱不动你了。”
木柔桑原就烧红了脸,这会子被他一调笑,越发羞恼了,伸出小手扯了扯他的脸颊,问道:“你刚才说甚?”
他笑嘻嘻地说道:“娘子,你可真是心疼为夫啊,都舍不得用力,放心,为夫等会好好疼爱你。”
春景原是要进内间的,在门口听了一耳,羞红了脸,拖着春风见鬼一样往外跑,却是在外间门口撞上了春染。
“你俩个做甚?仔细我手中的新袍子,这可是咱姑爷给少奶奶订做的,可是好看?”她拿着那衣裳给两人瞧。
春风推了推她,朝内间指了指,说道:“哎哟,快点出去再说,咱们就在堂屋的火盆子边窝着得了。”
几人来到火盆子边,春景看了看是件流彩暗花正红云锦镶毛袍子,上头又缀了些小珠玉。
春意拿过来摸了摸笑道:“怕是咱姑爷又得了上好的银狐皮子,知咱少奶奶最喜这个,便特意留了起来,我这就收起来,明儿一早拿了给咱少奶奶穿个新鲜。”
春染笑道:“莫说是件新袍子,我记得她的衣裳便一天一件也排不完呢,咱姑爷又隔三差五的给她买些回来。”
春意笑道:“少奶奶吃了那般多的苦,如今却是该享福了。”
几个丫头心里酸酸的,只觉得当日到木家的事不过是晃眼间,因着她这句话,几人也失了再聊天的兴头,便又随意聊了几句各自散去了。
到了第二日上午,苏婉儿便催了杨子智去了侯夫人那儿,没多久便拿了一叠银票回来,说道:“母亲原只打算给你两百两过年用,还是我帮你多要了几百两,这八百两便是过年用的,我拿了其中的三百两,剩下的五百两你也不要留着,该花的还是要花,再顺便给岳父岳母买点东西。”
说完便抬脚要出门,苏婉儿一把拉住他问道:“你做甚去?剩下买碳的银钱呢?”
杨子智笑道:“你就莫要管了,哦,对了,一共是五千两,给你两千两,剩下的三千两我这就送去给弟妹。”
“哎,你给我回来,你一个男人家去做甚,她屋子岂是能叫你进的?”苏婉儿伸手拖住了他。
杨子智说道:“这你就莫要管了。”他甩开苏婉儿便出了院子。
“坠儿,坠儿,你给老娘快些出来,做晚是不是叫你太痛快了,这会子给老娘甩脸子了。”苏婉儿没好气地朝西屋破口大骂。
钗儿与环儿忙先赶了过来,说道:“少奶奶莫气,可是有事?坠儿昨晚被弄伤了身子,少奶奶切莫样怪她。”
苏婉儿叹气道:“你们带了婆子快去拦住大少爷,莫要叫他胡来,另外再打发人去请了女大夫过来看看,又是个填银钱的无底洞。”她啐了一口便带了丫头婆子追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