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姑娘的话,奴才定是会努力管好这三处庄子。”张富康得了这实话,难掩喜悦。
木柔桑抿嘴笑道:“你以后便是这三处田庄的总管了,管出产,管田庄诸事分派,但是一条,这些出产你只管登记造册,每年到了收成时,自有人会来看管田地出产,另外,收上来的谷子,将会由县里铺子的钱掌柜处理。”
“是,姑娘!”张富康就知自家姑娘不是好糊弄的,越发不敢轻易起歪心思了。
木柔桑笑道:“小山村是一处宝地,你往后便会知了,家中的果园子交给招仕爷爷看管着,每年子轩的商队管事都会来收果子的,这点你就不用操心了,另因你提拔为这边的总管,以后的月例银子比照旺财叔的高三层,可知?”
张富康闻言大喜,他现下也不过二十两银子一月,虽说木柔桑管吃住,到底他还是在村里买了块宅基地,又建了个小院子再添了十几亩水田够一家嚼用,另请了个厨娘,小日子过得也挺滋润的。
“多谢姑娘,奴才一定好好尽心做事的!”
张富康知道旺财一年是五十两,这高了三层,他一年便是六十五两银子啊,他还年轻,再在这位置上待个十几二十年,又添些良田之类的,也能折腾出几千两银子来!
“另外,听说你家媳妇子最近给你添了个小子,我头先一直忙着不得空,原打算吃你家小子的满月酒,不想又赶上了这事儿,现下正忙着,我记得当时给石头打项圈时,便多打了一个,回头叫春染给你家小子送去。”
木柔桑巴不得自已的家生子们个个过得好,这样他们才会安心在这里做事。
张富康没想到木柔桑还知他媳妇子生了,更是心生感激,有时不是那点子东西有多贵,便是觉得自己被人重视这感觉特别好。
“你也好生把提上来的副管事提点一下,将来你做了总管,这管事还得听你的才行,另外,家中这些松木我哥另外安排了人管着,虽说不是你分类的事,但你也要帮忙看着,只要数量不出茬子便行,这价格是我定下的,不可能会少或者多上一丝。”
木柔桑不怕他们生反骨,不要以为红契是闹着玩的,一但这些人拿了银子跑路,便是一直会被朝廷追捕,更何况她家也不再是普通人家了,给衙门递个口信还是很方便的。
张富康见事情说得差不多了,忙退下去不说。
两兄妹忙前忙后匆忙收拾了东西,到得了晚间,木槿之来找木柔桑了。
“妹妹,哥哥思来想去,明日咱们要拐去县里一趟,与大伯娘还有大姑道个别!”
木槿之因明年春要入国子监,木凤钗与木意杨现在都在县城住着,这一走,他至少三年内不得返老家,当年的事现在想来也不算什么了,气也消了,木清溪与木杨氏也消停了,木槿之还是认这两位长辈的。
木柔桑见他开口便不好再拦,笑道:“哥哥说得是,正巧我也要与凤钗还有宝姐姐道个别!”
“我也是这么想的,离了蜀州咱们再要回来也不知何时了,能见一面便先见上一面。”木槿之话里有着淡淡的忧伤与不舍,现在这个老屋子,便是木柔桑六岁那年起的,转眼之间她出嫁之期已不远了。
“哥哥莫要伤心,以后得了空闲,咱们还是有机会回村里来走动的。”木柔桑心中也是不舍,许是待她再归家时,老一辈的早已化着黄土一坯了!
“不过是真要离家远行了,一时心生感概,妹妹到是要安排好下人们,明日你我先拐去县城,后日再赶往蜀州,正好先打发下人们随表弟回府,把那边的东西收拾好,原本舅舅所住的是官邸,他这一走新上任的便要带了家眷搬进去了。”木槿之又絮絮叨叨的跟她说起来。
木柔桑笑道:“你不说我到是忘了这事,外祖母她们虽也会打发人帮忙收拾,到底不如自已的丫头妥当,还是先叫了柳姑姑带了春意和春风先行,春染和春景留下来跟着我。”
木槿之点头道:“柳姑姑办事越发妥当了,我叫一同前去的拾书和洗砚在路上多照看她们一些。”
两兄妹算是把这事儿定下了,又说了一下木柔桑的婚期:“杨大哥已经带了外祖母拟的日期回京给侯爷过目,皆是在明年秋收后,她老人家说,秋凉时好成亲,归宁后不久便是腊八,再往后又是过年,又能不时见到妹妹了。”
想来是左老夫人不放心,若放在后年春日里,便要许长时日见不到木柔桑了,这样一安排便能及时知道她的情况,等过完年,木柔桑适应了侯府生活,那时她怕也就站稳脚根了。
“唉,还是我们不懂事,惹外祖母她老人家操心了!”
木槿之苦笑道:“你我便是活到八十岁了,在外祖母眼中也还是个没长大的孩童。”
“嗯,哥哥也要快些找个嫂子才好,也好告慰父母在天之灵。”木柔桑轻声劝道。
木槿之摇摇头,宠溺地看向木柔桑,说道:“哥哥晚些成亲不打紧,外祖母这样安排,便是想明年在京上给我寻个媳妇子,待你嫂子过了门,由她主持你出嫁!”
“即如此,便依了外祖母吧!”木柔桑听得木槿之愿意成亲也就放下心来。
两兄妹又说了不少话,一直到夜深了方才分头睡去。
第二日,天上开始下起了小雪,木柔桑昏沉沉的靠在车厢内,春染挑起帘子看了看外头,春意被灌进来的风冻得直搓手脚,骂道:“春染,你想冻僵我们不成,现在外头还是黑灯瞎火,有什么好看的!”
春染白了她一眼,没好气的道:“想着往后不知几时能归家看看了!便想多瞧一眼!”
春意一怔,许是春染的话也说到她的心坎上了,一件兔皮短斗篷扔到了她身上,抬头一看,正是春染扔来的,见春意看向她,撇撇嘴道:“先前看你忙前忙后知是不冷,便把你的短斗篷留在了外头没有收进箱里。”
“春染,其实我也舍不得咱家乡!”春意被她勾起了离愁,说道:“我三嫂子刚生了小侄子,我前些日子才回去过,还说要给小侄子做满月,没成想却是急匆匆的走了。”
春染挨着她做着,用手肘撞了撞她,说道:“莫要难过,说来咱们几个还是一个地方的人,与姑娘又是讲一个地方的话儿,到了京城我们就是说本地话,那些个京人也听不懂。”
春意歪着脑袋想了想,说道:“未来姑爷听得懂!”
原本假寐的木柔桑忍不住笑道:“他娘亲原就是蜀州人氏,又是自小在这边混大,自是能听懂这些,便是你们见过的陈守备,他祖上也是蜀州迁过去的,家中老人尚还是讲蜀州话,所以才听得懂些。”
“姑娘,你不睡了?”春意忙起身过去将她扶起,又整理了发饰。
木柔桑白了她一眼,说道:“你们几个像几只小雀儿似的,叽叽喳喳叫个不停,我又不是耳背了!”
春意闻言不好意思的笑了,说道:“姑娘,奴婢没想吵着你,可还要再睡会儿,到县城时要卯时末了。”
“你们也再眯一会儿吧,到了县城还要把那边的东西再归置一番,另还要把人事再安排一遍,等到我们在京城站稳脚根了,往后得了空闲,我会许了你们抽空回来看看,到那时你们也算是衣锦还乡了。”
木柔桑话里有话,四个大丫头皆相视一笑,春景越发高兴了,说道:“好姑娘,奴婢娘老子是个老实的,奴婢爹只会刨坑,姑娘不若把我家人也一并带去京城,到时也省得奴婢嫁人了还得拖家带口把家还。”
“哈,春景可是想嫁人了,好不害臊,竟学着春意那般子脸皮厚了。”春染在一旁打趣她。
春景却很是大方的笑道:“男婚女嫁,天经地义,咱姑娘出嫁后,便是要轮到我等几人了,我可不信你们没偷偷想过,我就想过将来我的夫君会是长何样子。”
木柔桑听得有趣,一时也不困了,便笑道:“莫非你还要找个盖世英雄不成?”
“姑娘!”春景的脸顿时一黑,说道:“什么盖世英雄,人家说书先生明明说的是那游记上写的大猴子。”
木柔桑先是一愣,随后笑道:“是哪个说书先生说的?”真是坑人不浅啊。
春景一副你怎就想不起来呢?“还不是以前随姑娘逛街,你又不爱听说书,奴婢便时常溜到外头听说书,就是那台上的说书先生说的。”
“你别听说书先生瞎说,春景,你到是说说看,你想要个什么样的夫君!往后我帮你留意一下。”木柔桑觉得春景即然想过,她应该是想找某一类型的男子。
“嗯,姑娘,我要找个打不过我的,然后脾气儿要好,长相一般就行了,不要那种掐着兰花指,说话像娘们的那种。”春景很是豪气的把自己老底掀了。
木柔桑顿时粉脸一黑,春景的规矩都学哪儿去了?
“那种公子哥儿身边的小厮多是断袖,自是不会寻那样子的给你。”春景又不好**这一口,错了,她是喜欢爆别人的菊花,尤其是这孩子与人干架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