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染年纪最大,很清楚刘桂芝的处境,闻言虔诚地向佛祖祷告。
木柔桑笑道:“不管是男儿还是女儿,但凡是我大姐姐生的,便是好的。”
春染闻言笑道:“少爷定是要出仕,又有舅老爷照看,这一路奔去定是步步青云,又哪是魏老爷能及的,再说姑娘将来说婆家,依少爷的性子,定是要挑个懂仕途经济的方才不辱没了姑娘的身份。”
木柔桑念着刘桂芝一人挺着大肚子带着大外甥女在京城,便想把这未出世的外甥的衣裳全包圆了。
“好了,不说这些了,我们去翻翻库房,记得家中还有许多细棉布,赶紧给我那未出生的小外甥做多些和尚衣。”
春染笑道:“姑娘不先写信回了大奶奶?”
“等我哥回来,我还有些事与他商量!”她一边说一边往小库房行去。
这一日她便带了丫头们坐在廊下给刘桂芝未出世的孩子缝衣裳。
木槿之几人回来时,正好瞧着她们在做小和尚衣,便笑道:“妹妹,这是给谁家的孩子做衣裳?”
木柔桑见他们回来,便放下手中的针线活迎了上来,笑道:“哥哥,你们回来了!这是给大姐姐肚里的孩子缝呢,想着安平哥出门游学,又只得她一人在京城,便想叫丫头们多做些衣裳鞋袜送去。”
“左右回了家中,你也闲着无事,自己缝几针打发时日就行了,剩下的都交给丫头们,要是做不过来,便叫彩衣阁的人做吧!”
木槿之不反对木柔桑拿针,做女红原本就闺秀们的一门功课,只是他并不想木柔桑时时捧着个花绷子,当个兴趣爱好便成了。
“知道了!”她与几人进了屋,又打发丫头端了茶水上来后,叫退下自去忙,这才开口道:“今日去看地,看得怎样了?”
另两人还没开口,左人贤却是先开口了:“小表妹,你为何不把院子东边的那处山坡买下,也好像屋前那般种上一片桃林,到了春天满山遍野桃花开,又有那美娇娘把那桃花采......”
“咳,妹妹,甭理他!表弟喝多了!”木槿之生怕左人贤又不拘礼的说出些俗话。
哪知左人贤不甚在意的说道:“槿之哥,这是雅事,雅趣,看花赏美人,风抚花间暗香浮啊!”
瞧着他开始吊书袋子,非把喜欢看漂亮姑娘说得好似读书那般清雅!
“二表哥,定如你愿,就只怕将来二表嫂要揪掉你的耳根子。”
木柔桑笑着打趣。
左人贤疑惑地望向她:“这是为何,你二表嫂,这会子还不知姓甚名谁,更不知正杵在哪个地儿呢!”
“可是桃树长成少说也要两三年呢!等到那时,二表嫂早就进家门了。”
木柔桑不紧不慢的解释。
杨子轩跟着笑道:“小桑桑,看样子,你早有准备啊!”果然,搂银子跑第一的便是木柔桑。
“妹妹,家中又育了不少桃树苗?”
木槿之大概知道木柔桑的意思。
“嗯,以前的山楂树只留了两三株,其它的都准备挖了种到咱村里的路边去,就种在学堂的西边,也算是给学堂添点资,后院的空地,已经请招仕爷爷育了不少桃树苗,正打算今年开春买块地皮子继续种果苗。”
木柔桑把自己的打算说出来,杨子轩眼中精光一闪,笑道:“小桑桑,你真不考虑盖个小酒楼或客栈啥的?”
木柔桑先是一愣,拿茶盖拔去盏中的茶沫,浅笑道:“亏得你提醒,这东边的地界儿就买了回来种桃树,另再与你们合伙的地儿,买来盖铺子,要我说,索性咱们就盖上热热闹闹的一条街,什么铺子都有,正好这样子也解决了村里那份子地,村里那份地可以盖了出给外来的商人,到时收得的租金便能叫村民们过上好日子了。”
“她这样一说到是有理儿,人多了自然要求方便,吃、住、行这三样儿也要弄得精贵些。”
杨子轩便想把京里的酒楼在这边开分家了,他接着道:“我索性就开个大酒楼,剩下的便建些宅院,租也罢,卖也罢都不错。”
他这样一说,到是叫其他人也有想法了,木意杨因去了府学没有回来,他的这份子便由木槿之看着,此时木槿之心中也有了想法,笑道:“我索性也把米铺子也在家门口开一个,另外要是有多的铺子再弄个什么点心铺子之类的。”
他是觉得自家良田甚多,弄个米铺子与点心铺子最是划算。
左人贤见得几个都有自个儿的产业,不觉在一旁搔耳弄腮,把他给急得不行,见得木柔桑坐在一旁慢条斯理的喝茶,便问道:“小表妹,我知你有开绣庄和布庄,定是要开到此处来的,你也是经过这方面事儿的人,可有甚好主意?”
木柔桑没想到左人贤会找她讨主意,想了下说道:“你也甭急,先把地买下来,即然要盖街市,那必是要走每家每户的地儿经过,你那处地儿定也是有位置可盖铺子,何不先盖好了再回头问问舅母,她手中也是有不少铺子。”
左人贤想想也对,虽然木槿之与杨子轩一个说要开米铺子,点心铺子,一个说要开酒楼,他到还有许多选择。
“要我说,你还是开个小客栈什么的。”杨子轩到是觉得左人贤弄这个比较合适。
“客栈?这到是个好主意,我到要看看蜀州谁敢在本少爷头上动土。”
左人贤闻弦知雅意,扯上他老爹这张大虎皮,还怕人家上门找茬不成?
杨子轩的狐狸微眯,说道:“如此一来,此地的税收便能涨上几层!”
这才是他真正的打算,小山村原本名不见经传,因要开码头才有兴旺之头,而这块肉锦王还不能先下口,这能叫他咽下这口憋气吗?
木槿之与左人贤对视一眼,顿时明白过来,他心中越发希望小山村能旺起来,说道:“税收提高了,想必锦王会越发重视此处地界。”
显然杨子轩与她想一块儿去了,税收高自然是银钱多了,锦王自不会再眼红这些搂银子的人,只怕是巴不得别的地儿的商人多来些,如此一来,小山村与她们几个更不用担心锦王下暗手。
几人都觉得这是个理儿,木槿之又问道:“原就打算叫大姐姐添一份子的,之前因雪天路不好走,她一直没有来信,现如今来信了,可有提及此事?”
木柔桑正欲提此事,笑道:“自然有说,到是好生说了一通感谢的话,我回头写信定要说她,当年若不是有干爹干娘时常照拂,我俩兄妹也不会如此顺风顺水。”
“嗯,可不能因为她去了京城就要生疏了,干爹便是将我当做大姐姐与二姐姐的倚仗,万没有客套的道理。”
木槿之觉得是因为离得远了,加上书信来往不便,以至于刘桂芝感到有些生分了。
“对了,桂芝姐也真是个胆大的,竟连银票也一起夹在信中来了,亏得她用的是百两票,也就薄薄几张。”
木柔桑拿到银票时,真是被刘桂芝的行为吓出一身冷汗。
木槿之对于刘桂芝的胆大也是十分无语,只得问道:“她可有说要买多少地?”
木柔桑想起那银票的戳号是县城的,京城物贵,想必刘桂芝的手头也不甚宽裕,笑道:“没说,叫我们看着办,这些银子还是当初干娘给她压箱底的银钱,这到是省得换银钱时要被钱庄多扣些钱了。”
木槿之听话听音,立即明白木柔桑的意思,笑道:“她定是觉得那银票用这在此处更何时。”
心中却是谋划要帮她也弄块好地,不说旁的,就是这铺子建起来放着吃租金也是好的。
待这事说好,几人又说了一番话,这才各自忙去。
再说杨子轩有心要陪伴木柔,第二日待得木槿之两表兄弟来邀时,他狐狸眼儿一转,朝小桐呶呶嘴,小桐立即会意,忙转过屏风到了屋子门口那端,笑道:“两位少爷,今儿我家少爷怕是不能陪两位了,昨儿晚上贪杯,先前起来正有些头痛,奴才便扶了他上床躺会儿,这会子刚睡着。”
木槿之担忧的问道:“可还好?我叫人去寻我妹妹,让她安排人去煎些醒酒汤。”他转身便叫了研墨去忙这事。
左人贤感到有哪里不对劲,一时又想不起来,又想着今日要去那处荒地看看,如果得当,几家便要把地买下来签了文书去官府换地契。
便笑道:“即如此,便请你家公子好生休息,想来他对小山村比我还熟悉,再说有我与槿之哥在,也不会挑差地给他,等我们看好了再来找他细细商量。”
小桐忙应了:“有劳左少爷了。”
左人贤急着去看地,也不耐久留,便拉了木槿之匆匆离去。
小桐将两人送去门,又见得两人出了二门,没多久别传来关院门的声音。
这才进了屋子转过屏风,来到杨子轩的床前:“少爷,他们走了!”
杨子轩闻言猛地睁开眼,一骨碌爬起来,特精神地瞅了瞅屏风外头:“小桐,你现在越来越会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