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子轩这样一解释,众人眼里都冒着炙热的火焰,看到的都是金灿灿一片。
左人贤第一个从震惊中反应过来,遂问道:“哇,照你这样子说,那不是成了一座宝山了?不对啊,锦王为什么没有把这小山村划到他的名下?”
杨子轩不急不缓地回应:“这样一个便利的码头,只怕会要像襄阳那样建成个能承载数十万人口的大码头,这是块宝而对锦王而言鲜美多汁的同时却又暗夹无数尖刺。”
几人顿时明白,这块肉太大了,他们这些小鱼虾啃上几口不伤大雅,若是锦王插手便是变味儿了。
木柔桑摸摸胸口笑道:“好在我们都不是有正经官职在身,而舅舅又不是属地方官。”
杨子轩闻言,眼角余光不着痕迹的从她胸前扫过,瞬间狐狸眼儿精光闪烁,越发笑得灿烂,显然对某人的有料极为满意。
这想法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接着神情一敛,说道:“村长爷爷,不知小山村有多少荒地?”
村长虽只是绕着小山村打转,却也知兹事体大,已不是他一个小村长能独言了,心中正闷闷的,他是想为小山村多搂些银子,好叫大家伙都过上好日子,只是听杨子轩这样一想有些发愁了。
见得杨子轩问他,便无精打采的回应:“唉,少说也有几十顷,山坡地不长庄稼,又种不了果树,一直荒废在那里。”
杨子轩又岂听不出他话中的意思,笑道:“虽说朝廷应是有意要建大码头,却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更何况只是我们只是要了村西边的那一部分,周旁少说还有几十顷,应是够应付那些人。”
后又想到村长的大儿子赵默笙已出仕,笑道:“您老何不另叫了两位赵家哥哥一并入伙,也算是官场有些依靠,再加我们也又在此买地,想来大家都还是要个面子的,你也不用担心那些人抢了去,只是村民们的地怕是不能单儿分开买,也是防了人抢夺,只是到时得了利,便按出银子的多少来算利钱就是了。”
木柔桑惊讶地看向杨子轩,她伸手掏掏自己的小耳朵,如果没听错,杨子轩这是讲的后世有名的股份制。
“村长爷爷,这个方法好。”
她立即抢着先应下,没有比这更好的方法能保住小山村的财富了。
木槿之随即也反应过来,笑道:“甚好,村长爷爷,这样村人都能得上几分利了。”
村长想了想也就应下了,只道:“且不管旁的,这些荒地,除了能建屋子外,没有旁的用处,现下村里生活好许多,加上这两年娶媳妇嫁女的,村里的屋基地也剩下不多了,如今有了这些荒地,修整出来,大家到是都能住进大院了。”
木柔桑想起这两年回村里,许多相识的姑娘家已出嫁,来了很多陌生的小媳妇子,也曾远远的躲在一旁,悄悄打量过她,眼里满满的都是好奇。
她笑道:“村长爷爷,不若咱们明日便回小山村,趁着现在外头人还没得到准信儿,咱们先圈上一块地皮子,也好叫村里的皮小子们有大点的活动地方。”
村里条件好了,自然人口也多了,穿着开裆裤,夹着尿片子,流着口水的小萝卜头到处都可以看到。
几人见得事情商量的差不多,又感激杨子轩的点醒,便又打发人去告知在官衙办差的左人佑晚上去外头吃饭喝酒,木柔桑更是早早打发小厮去最好的酒楼,订了个分男女内外的大包间,又使人一一通知了左老夫人,左夫人,喻秀珠并两位左府庶女。
左老夫人得了消息,只听说是木家两兄妹做东,乐呵呵地笑说:“定是这小猴儿又搂了啥银钱,这才刚给我添了件上好的坎肩儿呢。”
说到这里便又叫了秋菊去把那坎肩儿寻出来,少不得等下去酒楼吃饭也要穿上显摆一番。
再说杨子轩因落脚在客栈加上明日便要去小山村,他也懒得再搬便直接回了客栈,脸色却是没有先前那般子高兴。
小桐最是得他心思,见此便说道:“少爷,奴才先前已经叫人去暗中打听了。”
“说说看!”
杨子轩见得木柔桑变得那般瘦弱心中便很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在他不知情时便发生了。
小桐纠结了一下,只得咬牙道:“木姑娘之所以病,听说是郁积于心,得了心病,后来还是木少爷与姑娘的表哥一起天天陪着她,哄她开心,这才稍见好转,大夫瞧了说是身子暂无大碍,只是心病还得心药医。”
“可查出来是因何?不对,定是那人!”说到这里他满眼都是懊恼。
木柔桑见苏瑞睿的事,除了几个哥哥便再无人知晓,杨子轩的人自然也查不出来。
小桐忙道:“有查过,只查到木姑娘在上元节走丢过,但是,后来是被人送回来的。”
仅此一句足矣!
杨子轩叹口气道:“终归是叫他抢先了。”后又不知想到了什么,笑道:“小桐,你家爷的好事近了!”
“少爷?”小桐十分不解。
“小桑桑的性子你会不知?小时候可是够泼辣,这也是长大了有教养姑姑在一旁看顾,却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又多数是自在惯了的,哪会乐意天天闷在一个巴掌大的小院里,所以......嘿嘿!”
苏瑞睿从一开始就注定会失败,因为木柔桑的性子太过爱憎分明,又是个不肯吃亏的家伙,自是与襄阳王府格格不入。
又接着叹息:“亏得她自己看明白了,没有稀里糊涂跳进那见不得人的火炕。”
小桐见他一时高兴一时伤感,却是拿不准他到底想什么了,遂问道:“少爷,那些礼该如何处理?”
怎不能跟着拉到小山村去吧,这也太明显了。
杨子轩想了一下,说道:“你去通知他们分一小部分人照看那些礼物,另外的人按计划行事,现下刚开春南方多疫病,那些带来的药材正好能用上,叫他们加快行程把药材运去南边贩卖。”
小桐令了差事自去忙,杨子轩也倒床上休息了一阵,等到小桐来喊他方起来,又整理一番,方才带了小桐并另外三个厮出了门直奔酒楼。
这一顿饭注定是主宾尽欢,男席上左人佑得知杨子轩便是与木家常年又往来的,不觉言语间又添了一分亲切,有些长辈待晚辈的意思。
杨子轩这家伙也是个脸皮子厚的,立即会意打蛇上棍,笑道:“晚辈虽是出自侯府却也只是庶子,凡事都要靠自己多多努力,父亲方才好在一旁提携。”
左人佑越发看他顺眼,暗恨自家没有合适的姑娘,后又想到杨子轩刚才说是与木家两兄妹相识于微末,这情份又比旁人要更深厚。
他心中便有些想法了,几杯酒下肚后,不但考了杨子轩的学问,又细细询问了他对朝廷政令行策的看法,再又问了他家中是哪府上又是何人所出,家中兄妹都有哪些。
杨子轩本就是一只小狐狸,如今遇上一只老狐狸,两人颇有英雄惜英雄的味道,只恨不得把自家的祖宗十八代都交待清楚。
唬得一旁看戏的左人贤瞧呆了,私下里偷偷戳戳怔住的木槿之,问道:“你确定他真是下午那个杨大哥?”就这笑傻的样子怎么也瞧不出先前的精明样儿来。
木槿之回过神来,愣愣地说道:“化成灰我也识得,如假包换,定是今晚上他吃多了酒。”
左人贤在一旁很不客气的戳穿他,笑道:“槿之哥,这饭才吃到一半呢,哪有那么快醉了,我瞧着他是多半打起咱小表妹的主意了。”
接着又露出一副苦瓜脸,央求木槿之:“槿之哥,你能不能叫小表妹不要那么快嫁人,待你我金榜提名时她再嫁,岂不是风光无限好,叫那些老婆子惊掉下巴!”
左人贤越想越得意洋洋,就好似自己已入翰林,木柔桑出嫁在际,而自己是那娘舅中的一个,尾巴翘得高高正十分欢快的听着旁人的道喜。
木槿之睨了眼正在做白日梦的左人贤,顿时脸一垮,说道:“难不成你打算把咱妹妹留成老姑娘不成?”
左人贤再一回头想又蔫了,木柔桑若等到他入翰林已是十八岁的老姑娘了。
“那也得等咱入了国子监才能说嫁人的事。”好吧,他当不了得瑟的娘舅,那就退而求其次。
结果,木槿之又送了一个白眼与他,说道:“浑说,咱妹妹还没及笄呢,只是明年怕是要谈及婚事了。”
随即又想到自己的婚事,左夫人到是在京里瞧好了几家,只是他想着木柔桑没有定下亲事,他便一直拖着。
两人这厢房在议论,而左老夫人那边也在八卦,老人家可是一直拉着木柔桑问个不停,到底她们还是第一次见到与木家一直交好的这位少爷。
左老夫人感叹:“到底是相识于微末之际,这感情都是处出来的,他与文儿同窗,看样子今年秋要过殿试了,又是忠义侯府出身,往后怕是一路顺风顺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