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到是叫陈列心中一惊,木槿之发现他脸有异色,连忙解释:“我们兄妹有位朋友也是经常走南闯北,时常说与我和舍妹听,所以她才会有如此一说。”
木槿之指的就是杨子轩,他以为是杨子轩与木柔桑说过。
陈列自然不会同意她的话,王府再怎样也不会缺了这点银子:“就按两百文一斤算吧!怎么说咱王府也不能占你家的这点小便宜。”
木槿之见他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也不好推脱:“那小生却之不恭了!”
在古代桃子的产量并不高,而且个头也不大,木柔桑是得了空间这个金手指,这桃子才能结得又大又多。两人把帐一算,五千六百斤一共是一千一百二十两,其中百两的银票是一十一张,木槿之把剩下的二十两银子塞回给陈列:“统领与众将士一路风餐露宿,小子生在山野中只能用些粗茶淡饭招待,这些散子就留给统领与众将士在路上喝茶用。”
木柔桑见那些人还在装篓子:“哥哥,陈统领,不若我再去准备些路上用的干粮吧,你看时辰不早,陈统领又不乐意留下吃过晚饭再走。”
现在已是日落西山,陈列着急快点赶回去:“这时走刚好,太阳不大,我们脚力又快,赶在城门落锁前进县城刚好。”
“那我去给大家准备多些干粮,反正都是自家种自家养的,陈统领可不能嫌弃哦!”木柔桑怕他不肯收连忙说道。
对于陈统领这种人物,人情留一线日后也好相见。
“哈哈,那在下可不同你客气了,中午的酱腊兔能不能多来点,那香辣味儿怪好吃的。”
明明中午被得嘴像根红香肠,现在又上赶着找虐了。
木柔桑甜甜一笑:“这个自然是可以的。”
她转身去了厨房,中午还好多做了几只。
“旺财婶子,晚上只需做自家人的饭菜即可,不用忙活了。”
旺财媳妇正在井边洗青菜,听到木柔桑的声音抬头站起来:“姑娘,那些人不在咱府里吃?”
木柔桑笑道:“你去把中午做的剩下的几个酱腊兔全部切了拌好,另外家里可还有点心?”
旺财媳妇连连点头:“姑娘,奴婢不知他们是否留下来吃晚饭,便做了一盆子凉拌猪耳朵,一盆子拌韭菜,还蒸了几抽屉白面馒头。”
“不错,旺财婶子想到周到,无论留不留下都方便,快拿个新篓子过来,我去叫拾书摘些新鲜荷叶包起来。”木柔桑见旺财媳妇处理的不错,踏出门的脚步不免也轻快了几分。
她叫拾书去抄手回廊处摘了不少荷叶,一张张清洗干净,沥干水。
“拾书,你把这些荷叶垫在篓子里,剩下的围在四周,把白面馒头放进去,再用荷叶把上面盖好。”
木柔桑站在一边吩咐拾书怎么弄,她刚才去院子里,那边才装好了半车桃子,剩下的还摊在东厢房的地上,见时间还够便对旺财媳妇说:“旺财婶子,再多煮上几十个鸡蛋,按每人两个算,煮的时候先用盐水清洗干净,然后把蛋壳轻轻敲动一下,再多放些铁观音下去一起煮。”
她怕这些馒头不够吃,反正都是自家产的索性大方些,多准备些吃食,这里的风俗就是如此,甭管人家吃不吃得完,尽量多做些待客方才显得客气。
主家待人客气,做奴才的与有荣焉:“是,姑娘,这煮好的茶叶蛋奴婢会连汤带蛋一起找个瓦钵装好包起来。”
旺财媳妇动作十分麻利,很快把东西收拾妥当,又拿了几个新竹筒灌满凉开水:“多亏前两日,奴婢催着当家的做了几个新竹筒,这会儿刚好能用上。”
木柔桑笑笑,穷人家多数会做些简单的东西,主要就是为了省钱,反正山上的东西一般是不要钱,除非是村里特意栽种,又像木家一样需要大量木材时,才会出钱给村里买些树,平时用都是不用花钱。
待准备好这些,拾书抱着装馒头的篓子,旺财媳妇一手抱着瓦钵,一手拎着几个水竹筒,木柔桑抱着三大包凉菜。
“陈统领,你看,这些吃食够不够,若是不够,我再叫旺财婶子弄些。”
陈列回头一看大笑:“哈哈,多亏姑娘想得周到,这群汉子一个个都是缝了胃袋子,十个八个馒头不在话下,我看看,哟,兄弟们加把子劲,木姑娘为咱们准备了猪耳朵,腊兔肉,哟,还有茶叶蛋,动作都给老子快点,没瞧着日头快下山了。”
他叫另外两个官兵把这些食物接过去,他们这一路马不蹄的赶路来,连口气都没喘上又忙着摘了一天的桃子,这会儿又要马上赶夜路回王府,心里多少有些怨气。
先前听到木槿之说的话,怨气是不了,只是这力气还是要缓上一缓,这会儿听到忙完后,赶上一段路就能吃上饭菜,谁巴不得早点完工,手脚也快上许多。
陈列在一旁看后骂骂咧咧:“他娘的,真是丢老子的脸,快点干活,真是的。”
虽是骂得凶,可脸上却笑得合不拢嘴,这一趟虽说辛苦了点,却胜在没危险,更何况这两兄妹为人大方,他带着兄弟们出来脸上也有光。
二十两银子,他最少能落下十两,剩下十两足够请兄弟们好好吃上一顿了。
陈列叫人去抄手游廊一边摘了些荷叶,木柔桑看着本是漂亮的荷花池,在接近游廊这边就像是被狗啃过一样,除了荷花叶子全没了。
“姑娘莫怪,带上些荷叶一是能包些吃食用,二是盖在篓子上面挡阳遮露正合适。”
人家都这样说了,她还能说什么?
木柔桑无所谓的点点头,陈列等车辆装好后,一跃上马回头抱拳:“木公子,木姑娘,就此一别来日再聚!”
木柔桑小嘴咬着小指头,咋有种绿水长流,青山不改的范儿呢?!
木槿之打从接了银票后乐得心里百花齐放,蝴蝶翩翩舞。
见到陈列带人已经走到坡下,连忙拉起自家妹妹进府,还不忘吩咐守门的招仕爷爷:“快,把门关上。”
刚才两人交结是在东厢房的客房里,其他人并没有看到。
木槿之把木柔桑拉到书房里接着把房门关上,再伸手把她抱到软榻上,又在木柔桑对面隔着小几坐下,她这才发现他胸前鼓鼓的:“哥,你干啥呢?”
木槿之连忙颤抖着手把怀里的荷包掏出来,激动的对木柔桑说:“妹妹,你看,咱们发财了!”哦,吔!他这一辈子都没有摸过这么多银票。
“妹妹,咱们现在有钱了,找个时间把爹娘的坟修葺一翻,你看如何!”
他希望爹娘能为两兄妹引以为豪,不再为两人担心。
“哥哥喜欢就好,这事不急,我们还没有出孝期,我到是觉得等哥哥考上秀才再修也不迟,到时想来爹娘也能含笑九泉。”
有什么能比儿女有出息更能安慰长眠于地下的双亲。
木槿之喜极而泣:“妹妹,哥哥,实在是太高兴了,没想到那片果园子能卖这么多银子。”
木柔桑小手撑下巴呆呆的望向木槿之,他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家里有一千两银票的存款。
“妹妹,把这些银票先收起来,哥过段时间要出门游学,这些钱财可不能叫别人知道了,还有我打算趁着游学这段时间到处看看,也能计划下将来怎么安排,银子放在手上心里总不塌实。”
木槿之现在的想法越来越成熟,木柔桑心底松了口气,见他高兴得手舞足蹈也忍心打断,一直到一个时辰之后,木槿之才结束了这篇关于发财后的心情与梦想规划的报告。
木柔桑见自家哥哥心情平静下来才笑道:“哥,这事儿等你游学回来后再说,一千两收起来另用,这一百两你抽个时间去镇上换开,出门也好带些防身,家里的现银不多,怕是不够哥哥用,再说带着也不方便,不如换些小额的银票使。”
“妹妹,哥哥不需要那么多,带一百两太多了,再说我身上还攒了快一吊钱的零用。”
没错,木柔桑自买下人后,家里的规矩也慢慢的立起来,她和木槿之每个月都有两百文零用钱,这个算是私房钱了,可任有自己支配,剩下的却是要放在公帐上。
“哥,游学的途子谁又能预料到会发生什么事,万一碰上哪家太爷大寿之类的很难讲的,你即是干爹的学生又是他的干儿子,怎能不给干爹长面子呢!”木柔桑也是想过后才拿出这么多的。
这游学一路上吃住行,哪一样不花钱,万一在路上来个水土不服或是得了伤寒之类的,手上银钱不够怎么办?再说,即是游学,刘秀才必会带着这些学子去他相识的好友处拜访,这也算是一种学术交流吧,反正木柔桑是这么认为的。
“还有,万一干爹带你去的是他好友那儿呢?哥哥,怎不能空手儿去,你是干儿子,为干爹置办点上门礼也不过。”
这些到是不刘师娘教的,而上一次去见了杨子轩后,他告诉木柔桑需要准备些什么。
木槿之略一沉思笑道:“还是妹妹想得周到,就依妹妹所言,左右不是还有杨子轩那里有一部分款没有收回来,还有秋季的苹果没有卖掉,对了,妹妹,陈统领走时,说今年秋天苹果熟时,王爷会再派人来采购一部分。”
木柔桑心中狐疑:“他买那么多水果能吃得完吗?”
“听说是拿来送人的,这个哥哥也没有打听到底送给谁。”木槿之有心想问,但也知道那是人家的私交又怎会轻易告诉他这种白丁。
她点点头:“哥,不说那些了,先把这些银票收起来,对了你试试那件新衣裳吧!”
今儿得知家里来客后,木凤钗与桃花两人也不知何时偷偷溜走了,等木柔桑想起来时绣花房中已经没有人,还是旺财媳妇告诉她两人已经走了。
扔开脑中杂七杂八的想法,她拉着木槿之进了绣房,绣架前的软榻上正摆着一件苔色长衫,正是木柔桑早先缝制的那一件。
“哥,你看这件怎样?咱们还在孝期不适合穿太艳的,只能先将就些。”木柔桑拿起长衫抖开给他看。
木槿之欣喜的接过长衫,伸手摸摸上面的花纹:“妹妹的针线越来越好了。”
有了这一千两银票,自家妹妹也不需担心家里的生活,不需再做针线卖了来换银钱。
“哥,喜不喜欢,要不要先试试。”木槿之十分喜爱这新绸衫:“不用了,哥哥衣服不都是你缝制的,这个是什么?”
他发现软榻上还放着一个葫芦样的东西:“这是什么东西?”若草色的绸缎子缝了一个葫芦,上面用银线绣着出入平安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