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然想打老娘,你个躺|尸的,还不快点起来。”木杨氏尖锐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最近木云很不对头,以前木杨氏说什么是什么,她在这个家里很有话语权,现在一个只听指挥的人,突然能顶嘴了,她的心中很不痛快。
木云冲着窗户外的木杨氏喊:“行啦,行啦,你个死婆娘不要啰嗦了,赶紧去做饭,我都快饿死了,今天该去把大妹子送我们的节礼换些银子回来了。”一个老树皮能比得过水灵灵的娇俏丫鬟?他心里还惦记着周府的那些漂亮丫头们,又想起村里的李寡妇,觉得自己的风姿不减当年。
木杨氏心中很不满,从周家回来后,当掉了一部份东西换了些银钱过日子,没想到被木云抢去大部分,从院子里夹着怒火扯开房门帘站在门口:“你说什么?你又想拿着银钱去找那寡妇,你想都别想,这些东西大姑子可是给儿子的,我得当了换银子留着他将来娶媳妇用。”
“你个死婆娘,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揍你!”木云布满血丝的眼睛狠狠的盯着她。
木杨氏背后一凉,讪讪的甩开帘子走出去,木云刚才的那股狠劲叫她心生寒意。
吃过早饭后,木云相当不满意:“杨儿呢!人又野哪儿去了,你整天死在家里,也不看好儿子。”
平日去木柔桑家,木意杨是吃过饭才出门的,木云对于木杨氏没有什么感情,就是为了传宗接代用的。
“去小贱人家了,说是叫他过去吃早饭!”
明明是她自己把木意杨赶过去的,这话就成了是木柔桑上赶着求木意杨过去的。
木云现在心中越来越不喜木杨氏,看看她又黄又干的老树皮脸,哪有村里李寡妇那样细皮嫩肉,想想那销魂的滋味儿,木云心中生气一股子邪火。
想换掉自家这粗鲁婆娘,又怕木意杨将来恨他,最后暂时按下心中这份心思。
“你说杨儿去她家了?哼,你这个蠢货!”
木云抬脚踹她:“怎么不把我叫醒,儿子能去吃好的,难道我这个大伯就不应该孝敬着吗?”
上一次村长才训过他,偷,他是不敢了,怕被赶出村去。
木杨氏脾气可不好,“你做死了,老娘都敢踹。”
抄起饭桌上的筷子就往他甩去,木云怎样也是个男的,以前他没尝到新鲜细肉的滋味儿。
三年前三弟刚上,路上当书回来碰到李寡妇,当场他的魂都被勾走了,哪还看得上粗鄙的木杨氏。
“你这婆娘真是上赶着欠揍!”二话不说,冲上去揪着自己的婆娘一顿胖揍:“你个老娘们竟敢打老子。”
木凤钗看到凶狠的木云把木杨氏揍得鼻青脸肿,吓得面无血色,只会呆呆的坐在一旁看着,连哭都不会了。
“你个老娘们,操你全家的蛋,敢跟老子叫板,你是皮|胀|了是吧!”木云揍完木杨氏心情爽了。
“早上为什么不叫醒老子!”这会儿有空了,又翻起早上的老黄历。
木杨氏哼哼叽叽揉着肿了老半边的脸:“木云,你竟然敢打老娘,别忘了,要不是我姨父关照,你还能过上今天这种好日子。”
木云心中的闷气出完了,这才想起木杨氏是村长老婆的外甥女:“行啦,老子心中烦着,回头自己请个大夫抓点药,为什么杨儿出门时不叫醒老子?”
他一想起自己错过一顿美味的早餐心中就很恨,恨木杨氏没叫他,更恨木柔桑那个不认长辈的死丫头。
被胖揍了的木杨氏到底老实了不少:“还不是杨儿不乐意嘛!”
她的话还没讲完,木云的手就用力的拍在饭桌上,菜碗里剩下的菜汁溅得四处都是。
“你听我把话说完,早上儿子要去她家,我本想全家都一起过去她家看看,顺道儿去吃个早餐,是儿子不让去,那死丫头今儿要给儿子缝件新袄子。”
木杨氏算盘打得精,一件厚实点的棉袄子,也得花上好几十文钱,她这还是没见到木柔桑用细棉的缘故。
木云听了不高兴了,他这个做老子的都没有新袄子,这做儿子的到新穿了,又不好说出口,怕传出去说他抢儿子的衣裳,传到李寡妇耳朵里可就不妙了。
又想起木柔桑家养的大肥猪,还有几十只大肥鸡,这要是弄上些去讨好李寡妇,到时在被窝里还不得随他横着走。
“死婆娘,你说要是咱们再出手把她家的东西弄过来......”
木杨氏心中一动,只说到能赚钱的事儿,她脑子里的坏水儿冒得比谁都快:“嘿嘿,可不是嘛,咱们可是她的亲大伯,亲大伯娘呢!”“蠢货,她上面还有个哥哥呢!”木云自然是知道木杨氏打的什么主意。
“哼,要不干脆一起卖掉......”木杨氏本来只是气不过随口说说,自已男人是个什么德性,她会不知道?
“你还真不是一般的蠢,你没看到那死丫头现在猴精猴精的。”
木杨氏的话在他心中打开一条缝,嘴上虽骂木杨氏,心中却觉得这个办法到是可行,只不过要找些帮手才行。
“这事儿急不来,我告诉你不准到外面说,要是走漏了风声,哼哼!”
木云看着她冷笑两声:“你要是敢说漏嘴,就给老子滚回娘家去吃!”
木杨氏心中一寒,这木云如今为了那个李寡妇要休了她吗?心中暗恨李寡妇不守贞洁,到处勾|引|野男人,更是恨不得砍了她,对于木云反倒没有那么恨,再怎么说也是她的丈夫,这一切的错都在李寡妇身上,可她忘了,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别看木云平时不管家里的事儿,这家里还是他说了算,木杨氏也就平时在外面霸道,回到家里木云不同意的事,借她十个胆她都不敢反对。
“那我们该怎么办,你没瞧见吗?听村里说这一次那死丫头家可是赚了不少银子,听说今儿木槿之那死小子还同村长一起去县里了,说是在咱村买了十亩良田。”
十亩良田可是值四十两银子,一亩良田出息有一石半左右(一百二十市斤为一石。就是六十公斤、六十千克。),佃租给人家除掉交公粮的,自已家一年的嚼用也够了。
木杨氏越想越美:“那可得想个办法,光这十亩地再加上咱家的几亩地,嘿嘿,等凤娥嫁入高门大户,咱们两个也能当个大地主了。”
她完全没有想过,以前那样打骂自己的大女儿,难道不会恨她吗?或者在她心中认为女儿是自己肚子里钻出来的,打骂是理所当然的,更何况木凤娥比这对夫妻更薄情。
木云阴毒的瞟她一眼,哼,就这种长相?他有钱一定要娶个黄花大闺女。
“行了,先不说这事儿,今天我那侄子去县城买办田地,怎么说也是喜事吧!”
木云紧紧自己身上半旧的福字团花绸缎袍子,这身高级货是周老爷以前的衣服,这一次回来,木清溪吩咐丫鬟们收拾了不少不要的旧衣裳出来送给两人,好歹也能撑下门面,不至于那么丢她的脸。
“哎哟,我怎么忘了这一茬呢!凤钗快些过来,随娘一起去你堂姐家,咱们去吃大鱼大肉。”
两人刚才还拳脚相对,这会儿又好得蜜里调油了,才想起自己的小女儿来。
木云身上没钱了不能去找李寡妇,他心里很烦躁,见木杨氏慢腾腾语气十分不耐:“快点,你个娘们早上没吃饭啊,磨磨叽叽,我告诉你去晚了没吃找,仔细你的皮!”
他也不看看,现在这会儿还不到中午,人家木槿之一大早摸黑去县城,最晚也要晚饭前才能赶回来。木云想起那些肥鸡、肥肉心里的酸水直冒,他就想不明白一个死丫头片子外加一个半大的死小子,日子比他家过得还红火。
木杨氏抱起木凤钗拐进房间,伸手揉揉红肿的半边脸暗啐一口:欠操的娘们,别让老娘逮到,有本事偷|人还想争着立牌坊。
木杨氏胡乱的收拾一下自己,对着水缸照照自己肿了半边的脸,心中暗恨木云不念多年的夫妻情分,只得找了块花布头包在头上。
所幸现在是寒冬腊月遮挡一番,村里人也瞧不出一个三、五、六来。
等到木云一家子不吵架收拾妥当,已经是大中午了。
木柔桑瞧着这大冷天,便想多包些饺子冻在缸里,肉馅是她早上趁家里无人时,在空间里已经加工好。
她和的面儿可跟别人家的不一样,用的是全鸡蛋和出来的,这样撖出来的面皮儿特劲道,不管是做刀削面儿还是当饺子皮,味儿都要比一般的鲜美。
木云一家来到木柔桑院门前,这日因木意杨也在,家里的院门便没有上栓儿。
木云一脚踹开院门,木意杨正坐在堂屋的火盆子边看书识字,听到院门响先跑出来一看,是自家爹娘来了,连忙走上前去喊了一声:“爹,娘!”
“那死丫头给你做袄子没有?”木杨氏牵着木凤钗从木云身后窜出来,一上来便揪着这事儿问。
木意杨不知自己家老娘又要作什么怪:“娘,桑妹妹说过的话几时不算数了。”
一般的木云听他咬文嚼字一阵头晕,十分不耐的挥挥手:“行啦,那死丫头在家吧!我们是过来吃午饭的。”
木柔桑刚把好几个鸡蛋打开,又倒了些白面粉放盆子里,听到院子里有响声连忙跑出来一看,小脸儿一黑,瞧都不瞧院子里的人儿一眼,径直奔向自家房间。
木云瞧见木柔桑理都不理他,扭头就走心中很不爽:“站住,你个死丫头,嘴巴被锯了,见到长辈都不会喊,有娘生没娘教的狗东西。”在他的观念中,木柔桑迟早是别人家的,算不得他木家的人。
木柔桑翻了个白眼,扭头跑进房里快速的翻出一把大锁,把房门一带“咔嚓!”铜锁一落,动作相当的利落。她家房里可是还有三百多两银票,再说那些兔毛毯子,暂新的棉被,这些都不能给那两个祸害瞧见。
听到木云的骂声,她冷笑一声当是在狗吠,转身想进灶屋里把肉馅藏起来。
木杨氏早就冲到灶屋里,灶屋的案板上放着两个大盆子,掀开上面的盖子一瞧,嘴一张又开始骂骂咧咧:“你个败家的贱丫头,好啊,你眼里还有没有长辈,自己有好吃的偷偷躲着吃,我天啦,还有满满一盆子肉馅。”
木杨氏这回真的是恨不得把这两个盆子端回家,她这么想便这么做,抄起两个盆子就走,木柔桑似笑非笑的站在灶屋门口堵上:“大伯娘,你这是干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