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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忆安调配香水,需要用到酒精,所以他提纯了一批酒,用不完就简单地调一下,稀释和增香,随意放在工作间里面。

“没想到先生还藏有这等好酒。”

程咬金笑道:“就算是陛下喝的御酒,也没有先生的好,闻到这种清香我差不多就醉了。”

“阿耶,不要乱动先生的东西。”

程处默连忙说道:“这些酒是先生酿造,他要用来制造香水,不是喝的。”

“还是先生酿造的酒?”

程咬金更惊讶,没想到先生连这些也会。

什么叫全能奇才?就像是先生这样。

再看看程处默,他这个儿子,也就比先生年幼几岁,干啥都不成,怎么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就那么大的呢?

“既然是先生酿造的,更应该品尝一口。”

程咬金哈哈一笑。

程处默刚要阻止,但见他已经把酒瓶往嘴边怼去。

酒水刚入口,程咬金感觉到满嘴清新的芳香,和酒味混杂在一起,不但不显得突兀,反而是两种味道完美融合,刺激着他的味蕾。

再然后,酒水很辛辣,就像是把刀子一样,顺着咽喉往里面滑,紧接着满身暖洋洋的,又是满嘴清香。

口感和层次感直接爆棚,好得他无法形容。

“好酒!”

程咬金也算是好酒之人,喝过的酒多不胜数。

以前他所喝的酒,和先生这种比起来,那感觉还不如喝清水。

没错,真的不如喝水呢!

哪怕是喝水,都比那些浊酒什么的要甘甜。

因为唐代的酒,除了发酵后产生的酒味,还有各种酸败的味道,他们又没办法祛除,破坏酒的口感和味道。

“妙啊!如果能早几年认识先生,得多好啊。”

程咬金哈哈一笑,紧接着又把酒往嘴里面灌。

他倒是喝的爽,程处默无奈地扶住额头。

另外一边。

李忆安听到尉迟敬德那番话,沉思好一会道:“尉迟将军如何觉得,会有利可图?”

“如果没有利益,先生会做那么多吗?”

尉迟敬德给出的答案也很简单。

“你可知道,我制盐,不是为了赚钱。”

李忆安又说道:“我这些盐到时候卖出的价格,不会很高,就算真的有利益,也不会太大,尉迟将军可要想清楚了。”

“不是为了赚钱,先生这是想做什么?”

尉迟敬德不解地问道。

“现在崔家和卢家联手一起打压我,甚至连盐也不打算卖给我,你认为我想做什么?”

李忆安反问道:“尉迟将军还想合作吗?”

尉迟敬德想了好一会:“先生你的盐,成本多少?”

李忆安说道:“一斤盐,大概三十钱。”

“才三十钱?”

尉迟敬德震惊道:“先生你可知道,外面那些充满杂质,颜色泛黄,味道苦涩的粗盐,一斤多少钱?”

“市面上最好的青盐需要五百钱一斤,普通的也要两百钱一斤,但我的盐不管再质量怎么好,价格也不会太高。”

李忆安当然做过市场调研,所以说不为了单纯地赚钱。

尉迟敬德也不是那种木头脑袋,往深处认真一想,瞬间明白了什么:“先生是想用这种质量好,价格低的盐,来打压目前的盐价?”

李忆安点头道:“没错,这样一来,食盐再也不是贵价物品,那么普通百姓,不会只能用醋布来调味。”

尉迟敬德浑身一震,随后佩服地看着李忆安,如此暴利的东西,竟然卖得如此廉价。

他一开始想到的只是赚钱,先生关注的却是民生大计,只想让普通百姓,也能吃上正常的好盐。

这样和先生比起来,尉迟敬德满是愧疚,甚至心中一哽,自己太不是人了,妄为朝廷大臣。

要知道盐不仅是生活必需品,还是战略物资,国家财政来源,极为重要。

“先生尚未上任盐铁使,作为平民,尚且为国为民,而我身为官员,想的只是利益。”

尉迟敬德拱手一拜,忏愧道:“要不是先生开导,我已经被利益冲昏头脑。”

这家伙,怎么和李郎君一样,就是喜欢脑补。

李忆安也不解释,续道:“我这些盐,第二个用处,是为了富国。”

“尉迟将军试想一下,盐的成本极低,品质上乘,如果拿出去卖,我们卖五十钱一斤,会不会有人要?”

尉迟敬德想都不想就说道:“哪怕是两百钱一斤,也会有人抢着来收购。”

李忆安点头道:“我们这些盐就以五十钱出售,除去成本,比如说有十万人购买,国库就能收入两百万钱,但这也只是长安的假设,还不计其他州府,以及运输、人力等问题。不过,卖盐用的是官营方式,利润再低也可以获利,国库充盈之后,将军去打突厥,底气也比现在充足,对吧?”

“没错!”

尉迟敬德郑重地点了点头。

这些盐如果推出市场,价格还如此之低,到时候五姓七望那些盐,将会直接变成泥沙,毫不值钱。

这是一种薄利多销的手段,只要人口基数大,哪怕是价格再便宜,也能赚大钱,虽然说不上暴利,但那是朝廷经营,没有人能破坏,还可以极大限度地打压盐价格,打击私盐,最后的钱除去各种费用,就是国库所有。

越是这么想,尉迟敬德对李忆安越感到佩服。

“我还是想和先生合作。”

尉迟敬德继续说道:“先生高风亮节,为国为民,是我的想法狭隘了。如能合作,制盐的人力物力,由我全部承担,利益分成我只需要每斤盐拿一文钱,这样可不可以?”

李忆安笑道:“尉迟将军的做法,我深感佩服,我可以把制盐的方法送给将军,最后的收益我一钱也不要。”

尉迟敬德惊讶地问:“这是为什么?”

李忆安解释道:“刚才我就说了,我制盐不是为了钱,将军卖盐,为的是国库,我干脆把所有都交给你来负责,懒得管了。但将军不要忘了,我很快是长安盐铁使,如果在卖盐的途中,将军有什么小手段,别怪我不客气了。”

“我绝对不敢!”

尉迟敬德摇了摇头,但又问:“如果其他人,也弄到我们制盐的配方,这要如何是好?”

李忆安不以为然道:“这就涉及到官营商业的具体内容,再过段时间,大唐所有的盐都是朝廷所有,敢偷取配方就是犯罪,贩卖私盐也是犯罪。”

“更何况,盐价已经被我们压低,涨不起来,他们拿到配方也没用,哪怕是贩卖私盐的商贩,都卖不出多高的价格。”

尉迟敬德恍然大悟,原来李忆安敢这样做,当然得规划好一切,确保后续不会有问题。

整个卖盐的环节,不仅成本低、价格低,利民利国,还能打压世家,甚至把盐铁重新掌控回朝廷手中,一环紧扣一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