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悟空坐在武当山内,手中捧着茶杯,心神依旧在想着庄周的话语。
寿数将尽,灾劫将始。
孙悟空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很相信庄周的话,也正因此,苏悟空来到这边的时候,也是想要求教苏城,只是看着眼前的苏城,又让他不知该如何开口。
现在的苏城身穿道服,气度高古,看着苏城,孙悟空自然而然就想到了菩提祖师,仿佛他和苏城在这时候并非是一辈人,而是隔了许多年代一样。
“悟空……”
苏城似乎是恍然回神,看向了眼前的孙悟空,微微笑笑,说道:“你能陪我一起走一走吗?”
这一下子,苏城似乎是从高古状态折返,让孙悟空感觉到眼前的苏城,正是他的师兄,由此一笑,说道:“我本来就闲着没事,师兄既然想要走走,师弟自然作陪……只是不知师兄要往哪里走走?”
“不远。”
苏城一笑,说道:“就在南瞻部洲之内,我也正要降妖伏魔。”
猴子听到苏城的话,感觉自己被针对了,挠了挠手,说道:“师兄要降服的,不会是我这个妖魔吧。”
苏城郑重的看着孙悟空,凝神片刻,说道:“是,也不是。”
孙悟空听苏城卖关子的话,一时摸不着头脑。
苏城也只是一笑,向着外面走去,孙悟空跟随在后,亦步亦趋。
南瞻部洲是一片广袤的土地,在这世间,除却战国争霸之外,东西南北还有许多的国家,更有许多的国土,而孙悟空跟着苏城,两个人在云端飘飞,过不多时就来到了一处地方。
“咦?”
孙悟空看到四下情形,忽然惊异出声。
“怎么,悟空知道这个地方?”
苏城笑问道。
孙悟空四下打量,说道:“小弟和这些年来,交了许多的知心朋友,其中更有六位,和师弟甘苦一心,师弟也同他们拜为兄弟,彼此间也都有通家之好,这里就是我兄弟蛟魔王的家。”
通家之好,该词汇首次出现的时间是元朝……
苏城笑了笑,看着悟空,说道:“没错,这里就是蛟魔王的家,不过我今日带着你来,并非是让你仅看这里,更是让你来拜会蛟魔王,而是让你跟着我一起转转。”
说话间,两个人来到了城门之处。
孙悟空看着城门处人来人往,又看苏城一切如常,摇身一变,也幻化成了人的模样,却又说道:“其实在这地方不用这般,我蛟魔王兄弟这里也是少有的人妖混住,我来来往往几次,也都看到妖怪大摇大摆的在人间走动。”
“唔?”
苏城讶然,而后问道:“你觉得蛟魔王这片土地上,人妖混住,是和七芒镇一样,还是和花果山一样?”
七芒镇在截教运作,王四主持之下,是人妖混住的标杆。
而花果山在孙悟空的主导下,现在也刚刚开始和傲来国民接触,人妖之间彼此有极大的隔阂,仇视,并非是想要融合,就能够融合在一起的。
孙悟空闻言,想了一想,说道:“应该是不同以往,在蛟魔王这里,人和妖全都是在他的强力统治之下,我在傲来国的时候,也时常在想,是不是自己就缺了这一份强势。”
只不过想要玉皇大天尊高高在上,视人无物的模样,孙悟空就感觉自己强势不起来。
原本他也是一个妖王,只是看到了三界之主后,孙悟空对下面的妖怪都松了许多,也让花果山的妖怪感觉到了更多的自在。
“说到这个,我倒是想了起来。”
孙悟空忽然想到一些东西,说道:“上个月我接到了蛟魔王的帖子,他说自己有百多子嗣即将诞生,因此邀请我过来喝酒,算算时间,也就在这时候了……”
说话时候,孙悟空打量着苏城的神色。
意思很明白,这是蛟魔王孩子出生的时候,希望苏城能够看到这里,不要在这个日子出来降妖伏魔。
“说来也是有意思。”
苏城看着孙悟空,笑道:“我在道场之中,收到的香火,许多的人也好,妖怪也罢,都是苦苦哀求,让我今日之前,务必来到这里,铲除妖邪。”
“什么?”
孙悟空心神颤动,只想要抽身就走。
“不要慌。”
苏城看着孙悟空,笑了笑,说道:“你先跟着我看看就是了,等到你将这一切都看过之后,再想想是不是要对蛟魔王求情。”
说话时候,苏城漫步在这边街头,看着周围的人行色匆匆,而后来到了一处山崖湖泊之处,这里四面翠山环绕,中间有一汪清水,上面接着一片河流,湖泊中的水流都是在山中涌现,明明如镜,而后到了下面,则又浪潮翻涌。
“师傅。”
人群中,有一人来到了苏城跟前,行礼说道。
“苏师叔。”
又有一人到了苏城跟前,规矩行礼之后,打量到了身旁的孙悟空。
“挺好。”
苏城点点头,对孙悟空介绍道:“这一位是我的弟子马灵曜,也是三界之中的华光元帅,驱除邪异,护佑苍生。”
适才对苏城行礼的,正是马灵曜。
而后苏城又介绍另一位,对孙悟空说道:“这一位是杨戬,封神大战的时候屡建奇功,而后一直在灌江口护佑百姓,那里的百姓都称呼他为川主。”
孙悟空看着两个人,点了点头,心中却在犯嘀咕。
这两位的气息,全都不在他之下,孙悟空打量之下,感觉都是劲敌。
就算是苏师兄不出手,就这两位,都足以把蛟魔王给打趴下。
特别是那个杨戬,孙悟空感觉这是一个劲敌,强敌,并且现在的他不可力敌,这是孙悟空心中所想的。
“这位是我玉清元神在世时候,在西牛贺洲认的师弟,他生在东胜神洲花果山,是天产灵猴,由道造就,生来就有种种灵异,而后于西牛贺洲学法,练就了一身的本事。”
苏城对两位介绍孙悟空。
马灵曜,杨戬,孙悟空三者拱手,也都算彼此见过。
呼啦啦大风卷起,吹的天地变色,丛林摇曳,山石滚滚从翠峰上面落下,径自砸在了水中,让这原本静谧的湖面急速动荡,同时在天地之中,雷声隐隐,山石之中,滋滋作响,仿佛有什么东西将要化孕而出。
“哈哈哈哈哈哈……”
天地间云烟变色,湖面上凭空便站着一人,手中拿着五金混造的叉子,身上披着一个三色铠甲,银白色的披风随风卷动,如同龙尾一样在湖面上面扫来扫去,让这原本如镜子一般的湖面,现在浑浊一片。
“我蛟族有龙族血统,生来也是万众之王,你们这些,都给我准备好供品了吗?”
蛟魔王手中叉子遥对下面万众,出声叫道。
“好了!”
“有有有!”
“大王!”
下面的妖族也好,人族也好,在这时候纷纷叫喊出声。
孙悟空在这时候悄悄隐匿,目光看向全场,只见自己结拜的兄弟之中,猕猴王,狮驼王这两位都在妖魔之中,现在位于山中摆宴,正在吃着人肉,喝着人血,看着下面的一切闹嗡嗡的,周围的小妖也都在开怀大笑。
若非是遇到了苏师兄,现在自己只怕也会在那喝酒。
孙悟空想到了在傲来国没遇到苏城之前,他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妖怪,但是在被苏城点醒之后,现在他对这些已经远离,并且渐渐反感厌恶。
不过有狮驼王和猕猴王在,今日蛟魔王应该不会遭重……
“那就好!”
蛟魔王哈哈大笑,运动法力,触动山石,这边山脉之上嗡鸣之声不止,而后阔然一声,山石崩裂,泉水在里面汹涌而出,整个湖泊上面更是污浊一片,黄沙流淌,断木漂流,而在这浑浊的水流之中,许许多多的小蛟龙在山中迸发,一个个投身到了水流之中。
“吼吼吼……”
“吼吼吼……”
孙悟空放眼看去,只见这蛟龙有数百条,一个个都是碗口粗细,两丈来长,在这浑浊的水流之中来回游动,蔚为壮观。
“来吧,对着他们献出你们的祭品!”
蛟魔王出声叫道。
围观的百姓,妖魔,这时候纷纷将手中的香烛摆放,黄纸点燃,向着水流之中投去,又有一阵阵的香火围绕,让这刚刚诞生的蛟魔得到了香火滋润,眼神越发的灵动。
“不够,不够,远远不够!”
蛟魔王手中舞动叉子,出声喝道。
立时间,许多的猪肉,牛肉,羊肉,驴肉都扔到了水中。
这些小蛟魔得到了血食,在浪潮之中肆意啃动,让这水花血花溅在一起,混成一片。
“不够,不够,还是不够!”
蛟魔王又叫道。
这原本已经十分热闹的场景,在这时候反而是渐渐的冷寂下来。
“我在东海的时候,见过东海的神龙。”
杨戬站在一旁,对马灵曜说道:“东海神龙在诞生的时候,围观的百姓们会扔下纸烛,而神龙在水中摇曳,最终腾空而起,为当地的人降下一场雨,而后数月间风调雨顺,渔民往往满载而归,正因如此,东海边上的人对于龙王,对于神龙极其信仰,实在是因为神龙变化莫测,却少有危及人畜。”
“但是蛟龙不然,我在灌江口驱除蛟龙,就是因为蛟龙往往危害人畜。”
杨戬就是追查蛟龙,一路找到了这里的,看着此情此景,说道:“蛟龙在诞生之后,要人们对它敬献童男童女,要妖魔对他敬献自己的子嗣,而让蛟龙自小吞吃,用来养育蛟龙生来就高人一等,率领百兽的高傲,从而让他们从今往后,高高在上。”
杨戬对于妖魔已经是摸清楚了。
“大王。”
一妇人终究忍不住哭出声来,叫道:“大王的儿子是儿子,我的儿子也是儿子啊……”
“大王,我宁愿自己跳下去,能不能让我的儿子活下来……”
“我这小猴子出声不过十日……”
禽言兽语,一并叫道。
这世间万物,终究都是有一些感情是相通的,现在一个个都对自己的儿子女儿十分不舍,并不想要让他们的子嗣这样喂蛟龙。
“混账!”
蛟魔王听到这些,喝道:“我这些儿子正是牙齿尖嫩的时候,你们老皮老肉,咯到我儿子的牙齿怎么办?”
孙悟空在这时候,看向了一个老猿猴,在他的手中正抱着一个小猴子,泪眼迷离,颤颤巍巍的要将猴子给抛下去。
这是她老来得子,但是却护佑不住。
“你有不忍之心,蛟魔王为什么就没有不忍之心?”
苏城问孙悟空道。
孙悟空闻言,哑口无言。
“你是因为身心不可相替。”
苏城看着孙悟空,说道:“刀子没有砍在蛟魔王的身上,蛟魔王就不知道疼,不信你看……”
苏城指向了一个民夫。
这个民夫三十来岁,身边的妻子抱着一个小女孩,而小女孩打扮的漂漂亮亮,正是天真懵懂,看着眼前的浪潮翻涌,山石滚动,缩在母亲的怀中。
现在民夫正在招手,小蛟魔刚刚吃了许多的血食,以为是要喂养,一个个游动到了民夫的跟前。
“去死吧!”
民夫从怀中拿出斧头,对着眼前的小蛟龙劈砍下去。
这些小蛟龙都是刚刚破壳,正是细嫩之时,而民夫含恨而发,只是一斧头,就让一蛟魔头脑崩裂,而后又是一连劈砍,慌的周围小蛟魔纷纷逃窜。
“大胆,你敢!”
蛟魔王在空中看到此中情形,怒不可遏,手中拿着钢叉便飞了下来,要取民夫性命。
“杨戬!”
苏城教的。
“嗖!”
杨戬弯弓引箭,一箭射到了蛟魔王的头上,直将蛟魔王的头盔射了下来,让那原本正在飞行的蛟魔王在半空之中滚了数滚,停下身来,一时间狼狈不堪。
“是谁?”
蛟魔王丢了面子,看着这边厉声喝道。
“杨戬,他就交给你了。”
苏城看着蛟魔王,嘱咐说道。
“是!”
杨戬纵身而起,显出真身,看着蛟魔王叫道:“奉真武荡魔天尊之令,今日我杨戬来讨伐你!”
这名声说出之后,周围的妖魔先就吓软一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