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尔斯顿区,逸林大街12号。
黑色呢大衣,里面是正装三件套,戴着半高同色礼帽的西法,以‘公爵’的外貌出现,拉响了‘仲裁人’克伦威尔家门口的摇铃。
“收割者的材料已经齐全,接下来前往拜亚姆,找到‘铁血十字会’的管员员,确认仪式,就可以晋升。”
“另外,我可以通过那个叫拉蒂兹的家伙了解铁血十字会,接近并谋划‘铁血骑士’的魔药配方。”
“半神的配方,估计没那么好拿啊。”
西法揉了下脸颊,做好了失败的准备。
“但只有晋升半神,才算是敲开了神秘世界金字塔高层的大门。成为半神之后,才能够在军方获得较高的职位,将军...当我成为将军...”
这时,门打开,克伦威尔那双灰绿色的眼眸让西法的注意力回归现实,他微笑摘下帽子:“晚上好,我的朋友。”
克伦威尔露出笑容:“晚上好,看到你我就放心了,毕竟前不久发生了那么大的灾难。”
他侧过身,请西法两人进屋,客厅的壁炉跃动着火光,让室内远比街道温暖。
西法脱下大衣,由列夫托尔接过并挂到衣帽架上,便听到克伦威尔问道:“你想喝咖啡,还是红茶?”
西法坐到长沙发上,微笑回答:“红茶,谢谢。”
片刻后,克伦威尔端来两杯红茶,杯子瓷釉洁白,上面有古典的花纹,有些地方镀着黄金。
西法有些意外,这些茶具似乎是刚换的,便听克伦威尔道:“来到贝克兰德后,我的经济状况有所好转,新年到来之前,我更换了一些东西。”
“它们包括桃花心木基座的餐具柜,陶瓷餐盘,银制刀叉和这些镀金的茶具.......它们让我重新找回往日的某些时光。”
看着克伦威尔灰绿色的眸子目光柔和,仿佛想起了他的妻子,看来这些是他那位未婚妻喜欢的事物。
“你还会遇到更好的女士,相信我。”西法望向朋友道。
壁炉里的柴薪啪啪作响,跳起数颗火星,划过克伦威尔的双眸,他笑笑摇头:“朋友,这样的事情一次就够了,再来一次,我怕自己承受不起。”
“像我们这样的人,是没资格成立家庭的...”
有些悲观的仲裁人拿出一封信:“我猜,你已经去过林恩家。”
西法笑起来:“我猜,那是他给我的。”
克伦威尔微笑着把信封放到桌上,推向西法。
就像仲裁人所猜测的,西法已经去过律师的家,但他的房子正在出租,于是他改道来到这里。
拿过林恩的信,西法拆了开来,仔细阅读。
‘公爵,当你读到这封信的话,我已经在前往因蒂斯的路上了。很抱歉,没能答应你的邀请,海上的生活始终不是我的追求,我打算去特里尔碰碰运气。’
‘如果你有机会,应该也到特里尔来,那是因蒂斯的首都,那是罗塞尔大帝改建的,那是一座充满阳光的大都市,它绝对不会比贝克兰德逊色。’
‘再次为我的不辞而别道歉,这是我在特里尔的地址,如果你来因蒂斯,一定要来找我。’
‘你的朋友,林恩.霍斯特。’
把林恩留下的地址记住,西法微笑道:“看来他找到自己为之努力的方向了。”
克伦威尔笑笑道:“你不生气吗?”
“我为什么要生气,我要替林恩高兴,在新年之前,他实在太沮丧了,但现在这些文字,它们充满了活力。”
西法放下信件道:“并非一定要在身边才能称之为朋友,你说呢?”
“我很赞同。”
克伦威尔端起茶杯:“虽然这不是酒,不过,让我们为朋友喝一杯?”
“这正是我想说的。”
......
周二的上午,西法带上列夫托尔坐上了前往廷根市的蒸汽列车,车上的乘客不多,所以他们的交流,西法都听在了耳中。
“新年后有太多的人前往贝克兰德,我担心自己的工作会被代替...”一个三十出头的男士在座位上发出叹息。
“那场可怕的灾难之后,薪资做出了改革,现在普通工人一周都有21苏勒,工厂主还承诺每天工作最多不超过12个小时,谁能够拒绝这样的诱惑。”一位中年男士摊开报纸道,“接下来,贝克兰德会比以前更热闹,你们等着瞧吧。”
西法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笑了笑,但眼中却无多少笑意。
他笑不出来。
作为亲身经历过那场灾难的人,他觉得自己内心一些地方正在悄然发生着转变,有些东西正在无声酝酿着,并等待着爆发的机会。
到达廷根市已经是下午一时,列车站的月台上挤满了准备前往贝克兰德的人,从他们之间经过的时候,西法没少听到‘希望之地’这个词语。
今天已经是1月4号,西法没有浪费时间,乘坐出租马车来到哈迪先生的家,正要敲门,房门就自己打开了。
哈迪老人的儿子,罗威利走了出来,他严肃的脸上嘴唇紧抿,眼神中透着几分无奈,看见西法时呆了一秒,才出声道:“雷利记者?”
“下午好,罗威利先生。”西法摘下帽子问候,并感觉到屋子里的气氛不太对劲,于是他道,“希望我没打扰到你们。”
罗威利从嘴里吐出一口气道:“我的父亲太固执了,我想让他新年后别再经营馅饼店,可他一句话都听不进去。雷利记者,你能帮我劝劝他吗?”
我看上去像是擅长处理家庭纠纷的样子吗?
西法握拳干咳了声笑道:“我尽量。”
罗威利似乎急着要离开的样子,微微颌首,戴上帽子就走了。
这时哈迪老人才走了出来,看见西法,皱巴巴的脸上才露出笑容,并请西法进屋。
西法将外套和帽子挂在衣帽架上,和列夫托尔来到客厅,铺着地毯的客厅温暖如春,在这样的环境下,老人并没有穿高领的衣物。
“我在报纸上看到贝克兰德那场大雾霾的报道了,真是太可怕了,罗威利居然还想前往贝克兰德,并且劝我停止经营馅饼店,跟他一起去那座城市,就因为那边的薪水高出三分之一!”
老人似乎还在气头上:“廷根有什么不好,这里的冬天也能够看到太阳,这里不会有大雾霾,更没有可怕的瘟疫!”
“哦,抱歉,请原谅一个老人的絮絮叨叨。你是为那本日记来的吧,我已经找到了,它就在我的房间里,我现在就把它给你。”
“我已经看了那本日记,现在我才知道,原来我父亲年轻的时候,也会有许多不切实际的幻想,哈,在我印象里,他可是个现实主义者。”
片刻之后,西法拿到了一本日记,它的封面已经磨花,多有破损。
他小心地翻开,便见第一页上有些潦草的字迹:
三月四日,见鬼了,我又在地下室里醒来,我是怎么进来的?地下室的门足有三把门锁,钥匙在父亲的手里,自从上次我打翻了他存放在地下室的葡萄酒后,显然他不会把钥匙给我了。
那么,我是怎么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