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帽他们震惊的看着眼前说话的人。
是的,他们的表情很震惊。
说话的这个人五十多岁,穿了一件有身份的人才会穿的那种丝绸的长衫。
至于长相嘛大众相倒挺中庸,唯有嘴上留的八字胡能给人留下些深刻的印象。
王老帽他也是听说码头这里发生了战斗,便带着警卫连急三火四的赶了过来,可纵是如此,等他们赶到这里是战斗也已经结束了。
日军毫无疑问的被打退了,正有五十军的士兵在那倒在血泊中的尸体中认人。
这里的原因当然是因为这是一场乱战。
敌我双方在岸上大多数穿的都是便衣已是混在了一起,那么,自己的兄弟在这场枪战中死去,那可不就得逐个认人吗?
老百姓们哭天喊地,那自然是因为他们有亲人在这场乱战中再次成为无辜,可是在士兵们的阻拦下,他们却无法上前。
扒啦死人认人那得先可着军队来,还轮不到他们这些手无寸铁的老百姓。
而王老帽他们就是在这场乱战刚结束之际到达的,然后他们就在离码头有一定距离的岸边看到商震他们。
眼见商震他们都没事的时候,王老帽这才松了一口气。
人有远近亲疏,这年头死的人就像草,只要死的人不是自己的兄弟就好。
可是当王老帽带着钱串儿,秦川他们几个赶到商震身边时,就看到了眼前的这个比他略大几岁的人正向商震作揖。
而那个人身后的人既有穿军装的,也有穿便衣的,可是却大多拿着20响盒子炮,就那份精干的充满铁血之色的样子,王老帽他们就知道对方应当是某个高级将官的护卫。
至于其他人中倒是也有没拿盒子炮的,可是人家要么拿的是左轮手枪要么就是撸子,这都不是一般人哪!
所以,就在刚才王老帽还偷偷的问了李清风一句,这个人是谁呀?
李清风很肃穆的回答是,这是个军长。
看着李清风那一本正经的脸色,王老帽愣了一下后,忽然就带着一丝不屑的撇了一下嘴。
他觉得也只有像李清风这样的小兵嘎子,才会把军长当回事儿。
他这个副连长当然和军长差着十万八千里呢,这就象后世的十八线的小城市和首都bJ一样。
可是那又如何?那个军长一看就不是咱东北军的,别说你是军长了,你就是司令,你还能管到咱东北军这一段咋的?
军长咋的了?东北军的军长和日军作战,还有被打到河里淹死的呢,到现在那尸体都烂没了,那你别的军一个军长又能怎样?
所以王老帽现在所震惊的并不是因为对方是个军长,而是因为这个军长在给商震作揖的时候嘴里说的却是“鄙人商震多谢东北军兄弟的援助!”
鄙人那是个自称,直接被王老帽忽略了,他震惊的是,嗯?这个军长竟然也叫商震!
居然有和商小子重名的,而且人家竟然还是个军长!
这个商震又是哪个军的军长?王老帽好奇了起来。
他现在是站在商震的侧面,所以他看商震看的很清楚。
他就发现商震那平素人畜无害般的的目光里竟然也露出了一丝只是好奇,不过商震毕竟是商震,人家竟然没有表示出遇到了一个与自己同名同姓的高级将官的惊讶,接下来则是脸色一肃双腿一并,不过并没有敬礼。
没有敬礼这都好理解,毕竟这是在战场上,万一还有日军躲藏在暗处,看出了这个军长是个军长的话,那么商震的这个敬礼就等于害了人家。
要不说商小子这小子能当连长的可真能装犊子!王老帽在内心里腹诽着,他有点看不上商震对别人家的军长的态度了。
就是同名同姓又如何?你叫商震我也叫商震,你是一个带把儿的我也是个带把儿的爷们,用得着跟人家这么恭敬吗?
只是商震这么一表达敬意,对面的那个同样叫商震的军长,眼见商震给自己敬礼了,就也双腿一并微微点了一下头,同样没有用手回礼。
后那个人的目光就向商震身边转来看向了这些闻讯赶来的士兵,而到了这个时候,王老帽却也不由自主的同样双腿一并一挺胸膛,不是就像,那就是,这时的王老帽就是一个接受长官检阅的士兵。
只是没等那个军长再说点什么的时候,外围人群骚动,又有东北军官们赶来了。
这回是军里的人,这回那个带头的军官更是大呼哪位是商震军长。
待到那个军长应承了之后,人家直接就把那个叫也叫商震的军长给保护了起来就往大别山里面去了。
长官的性命当然重要。
别管是隔壁个军长是东北军的西北军的,或者说是中央军的军长,如果一个军长级别的长官在战斗中阵亡,那都是很打击士气的事情。
看来,这是五十一军的高层也才得知这位友军的军长在此路过。
他们怕出意外,所以直接派人给保护走了。
不管是和平时期还是战争时期,其实都是如此,大官来的多了,小官就得靠边站,能有机会和主官说上那么一句往大的,那都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至于士兵更只有端枪站岗的份儿了。
至此商震已经没有和那个与他同名的军长说话的机会了,更何况他也绝不会往前凑。
“好不容易傍上这么一个比自己本家兄弟还亲的人,你咋就没动静呢?”王老帽看着那个军长被士兵们保护走,便调侃商震道。
按中国人说话的习惯,那同姓的都可以叫作本家兄弟的,那同名的,岂不是比自己本家兄弟还要亲的人吗?
而这时那个军长在士兵的护送中还没忘了转过头来,却是又冲商震点头示意了一下。
再怎么说,商震也是他的救命恩人了。
王老帽在一旁接着瞥着商震的脸色,可商震的脸上依旧毫无表情。
他们这个商震只是一个小连长,而人家那个商震却是一个军长。
“啧啧,同样姓商,人与人的差距好大哦。”王老帽接着在那里无聊。
眼见商震不吭声了,王老帽也是无趣,终究转入正题,开始问商震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来,商震从他们俘虏的汉奸的口中得知,也不知道日军从哪里得到了消息说,中国军队有一个叫商震的军长需要途经此处去南方,所以日军就派了大量的便衣过来,并且还有汽艇在河上堵截。
本来日军的这个计划已经成功一大半了,可是谁曾想商震就恰恰赶上了。
碰到了这种事商震不可能不出手。
这可是己方的一个军长,何况那个军长也叫商震,本来姓商这个姓就少见还同名同姓!
而且商震可以肯定这个军长是抗日的,如果这个军长是个投降派,那日军还有必要派人劫杀吗?
就这样的缘份,商震眼见着人家有难,他又怎么可能不上?
“八百年前是一家,现在又是一家啊!”王老帽问清了原委后又来词了。
商震见王老帽又为老不尊就又不吭声。
这时倒是钱串儿在一旁接了一句:“原来是二师兄,现在还是二师兄啊!”然后就冲着商震嘻嘻的笑,这是钱串儿想起八百年前是一家是出自于西游记的典故了。
“都闲的你们,肚子都不饿了是吧,赶紧想招到哪里弄粮食得了!”无奈之下,商震也只能没好气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