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苍点头一一答应,两人遂分道扬镳,周苍携郭念舟东行寻仇,路上买一辆马车代步,驾着马车日夜兼程。每隔两三个时辰便给她输送真气,还割腕喂服热血,可血中带剧毒并且药效式微,郭念舟喝了不但没效果反伤情加重,无奈只好放弃这累试不爽的灵丹妙药。
到了大镇则按仙派治疗内伤的方子执药,煎好喂她喝下。
行得十余天,已到得雄浑壮阔的秦岭山脉脚下,郭念舟竟奇迹般无舟居劳顿辛累,精神尚可,周苍甚是欢喜,对治愈内伤更有信心。
“驾,驾,得!得!”马车正在疾速前行,突然一大群人从村道奔到大路上,挡住马车急行,还好周苍及时拉缰勒马没撞上人。
这群人边走边大叫:“狮变了,狮变了!快出村,快出村躲避!”脸色惊惶,慌不择路,有几人还撞上了车马。
人群有老有少,有男有女,神情极度惊慌,看向村子的眼光都透着一股害怕之意。
周苍和郭念舟好奇心起,停下来观望,村子中陆陆续续有人奔出来,一个个奔得那个惶急,可是他们身后并没有什么狮子追将出来,村里也一片安宁静谧,鸡犬闭口,不知在害怕什么。
“咱们快走吧,莫要耽误了行程。”周苍对郭念舟说。
“可是前面好像有什么危险。”郭念舟揭开车帘道。
“能有什么危险,咱们快点通过就是。”
周苍一抖手上缰绳,马车沿官道往村侧走。还没走上几步,一个老大爷立即拦着他们:“大兄弟,莫要走,村子里有危险,等危险过后再过不迟。”周苍心下奇怪,随口问道:“瞧你们吓成这个样子,里面到底有什么危险,发生什么事?”
“你听我说等半个时辰再走,要不你就绕一个圈吧,总之现在是不能进村。”老大爷说。
到底村子里发生什么恐怖之事,吓得这些老实巴交的村民一个个脸如土色?村子里难道来了强人土匪打家劫舍,可看他们都在村子边上等,又不像是那么一回事。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令周苍感到害怕的东西,他笑了一笑道:“我赶时间,得在天黑之前到前面的镇上。”
一汉子见他执意要进村,忙不迭地过来拦着周苍:“我说兄弟啊,你要送死,可别害了车上的贵人哪,村子里有凶物,见到了非将你们咬死不可。”
“是啊,大兄弟别要不听劝而害了自己性命。”周围的村民都纷纷劝说道。
“凶物,到底什么凶物?”周苍看向汉子。
那汉子支唔着没说话,周苍看向众村民,但见人人脸上都有害怕神色,却均不想说村子里到底有什么危险的事物。
有什么危险直接说出来不得吗,非要搞得如此神秘,难道说一说这个凶物会有什么损失或伤害。要说是老虎豹子之类,可村子里的鸡不鸣狗不吠,静悄悄一片,可以排除。
忽然,村子里传来一个妇人惊恐的尖叫,叫声划破静谧村庄的上空。众村民脸色陡变,有人说道:“糟糕,好像是宝山家的媳妇儿还在村里,宝山人呢?”
“宝山到镇里面卖柴去了,还未回来呢。”
“娘儿俩还留在里面,这下糟了!闹不好要出人命。”那老大爷脸色惨白说道。
“我们都挨家挨户拍门了,可能是鸡娃娘昨晚没睡好,中午补觉睡死过去没听到,这下糟了,可要怎么好?”一个财主模样的人说道,
老大爷道:“帅根村长,无论如何得要组织人进去把鸡娃娘儿救出来。”老大爷可能是村子里的长辈族长之类,说话很有份量,那财主村长连连点点头,大声说道:“是,是。各位叔伯兄弟有谁愿意进村带娘儿俩出来的,一人赏一两银子,人数不限。”
帅根村长叫了几声,没有一人敢站出来,显然众村民都被那凶物吓怕了。
惊叫呼喊声连接不断从村子里传出来,众人听得清楚,叫声之中还夹杂着小男孩的哭喊声,声音越来越急越来越绝望。
村民悲戚地互相对视着,脸上都显出绝望无奈之意。
周苍看不下去了,对郭念舟道:“你在这儿等我,我进去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时一个少年站出来道:“哥哥,我带你过去。”这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稚气未脱,脸上却有一股坚定之意。
老者和村长齐声叫道:“文华,你……”
“好!”周苍却不等他们说完,拉上少年的手便往村中急奔。
周苍本循着叫声即可找至,带上少年,无非是想了解那凶物具体是什么东西。
宝山家离官道很近,两人转了一个弯便到了宝山家的院子里,只见一个身穿黑色袍子的人不断地撞着门板想进屋里,求救喊叫声不绝从屋里传出。
嘭呯一声,那人终于撞倒门板,跳进屋内,屋里头的鸡娃娘儿俩更加绝望。
周苍放脱少年,一个箭步冲进屋内,只见黑袍人扑向妇人,抓起妇人张大口就往她脖子咬去。妇人的眼眸之中露出极端害怕惊惧之意,那是一种比面对死亡要惊悚百倍的绝望。
周苍大喝一声闪身跃近,一掌劈向黑衣人后颈,另一手快如闪电,从他手上抢过妇人。
周苍本以为那黑衣人会躲闪,谁知他硬挺挺受了一掌,身子向前一扑,旋即直立起来,调转身子,双眼呆滞无神看向周苍。
周苍无暇理会他,让少年带着鸡娃母子俩赶紧离开。
黑衣人三十多岁,脸色阴沉灰暗,脸上有大片大片的黑斑,双眸全白没有眼仁,身上散发出一股阴晦腐败气息,喉咙里发嗬嗬的叫声,张大嘴向周苍扑来。
周苍一惊:“是丧尸!”怪不得村民大叫尸变,当时听得不太清,还没往此事上想。他一个闪身转到丧尸身后,左掌在他背上一推,右脚伸出一勾,已将丧尸拌倒在地下。未等丧尸翻身,周苍一脚踩在他屁股上,反扭其双手。
丧尸虽然力大无穷,但又怎能跟周苍神力相比,顿时被制得无法动弹,只口里发出野兽般的皋叫。周苍回头一望,见那少年在门口探头探脑,便招呼他找来麻绳,把丧尸双手双脚反绑了,一颠一颠提着不老实的丧尸走到官道上。
众人远远看见周苍提着那尸变了同村村民出来,先是吓一跳,纷纷后退。
少年文华大声叫他们不要害怕,丧尸已经被制服无法伤人。众村民又惊又喜,这才大着胆子慢慢靠近过来,随着愈走愈近,鼻子中都闻到一股秽臭味。
周苍把那叫拜登的丧尸轻放在路边,郭念舟早见过会动的死人,毫不害怕,还靠近过来仔细观看。被救下的鸡娃娘俩惊魂稍定,看着被捆绑的丧尸,颤抖着走上前来,对着周苍千恩万谢。
郭念舟指着鸡娃娘俩问道:“公子,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啊?”周苍道:“没什么,就是这条尸扑人,还好我赶得及时,把母子俩解救下来。”
村长、老者及一众村民围将上来,对周苍救下鸡娃娘儿俩都是感激不已,大赞他本事了得,看向周苍的眼神里全是敬佩之意,没想到这个路过的车夫不但救人,还把丧尸制得服服贴贴。在少年文华添油加醋的描绘下,周苍简直就成了一个上天派下来的专治妖邪的神兵奇将。
村长见车夫宇不凡,连忙邀请他到家里坐一坐。周苍看了看天色,估算再耽搁下去,天黑前肯定赶不到镇上投宿,正想拒绝,那叫文华的少年拉着他的手说:“哥哥,你坐上一会再走啊。”老大爷也说:“大兄弟,你救了鸡娃娘儿俩,不但是他们的恩人,也是我们整条何家村的恩人哪,走,到我们帅根家里吃一顿饭再走不迟。”周苍还有些犹豫,小男孩鸡娃拉着郭念舟的手哀求说:“姐姐,你就叫哥哥留下来嘛,我爹爹回了来,可要好好向你们道谢呢。”
郭念舟摸着小男孩的头对周苍说道:“公子,就进村坐一会,呆会咱们让马儿走快几步,不碍事的。”
众村民热情相邀,周苍也不好再拒绝,答应进村坐一会。
一名村民问这个丧尸怎么办,老大爷说:“拜登已经尸变不能留,不然后患无穷,抬到荒郊里一把火烧了吧。”
村长帅根家,周苍喝了一口茶,看见厅上的众村民脸上没有丝毫制服丧尸的喜色,似乎心里头都有座大山压着,便问老大爷这村里到底发生什么事。老大爷抽了口旱烟,缓缓吐出说道:“周兄弟你有所不知,刚才那条尸是我们村里今年来死的第四个人,并且四个人全都发生尸变。”
刚过完年两个月,这条村便死了四人,并且无一例外产生尸变,周苍听了不禁一惊,死人很正常,但都尸变了那可就显得相当诡异。
“老大爷,你能详细说说这事吗?”周苍来了兴趣。
“你如果不赶时间,便听我细细道来。”老大爷说道。
原来今年正月刚过十五,一位村民去后山打柴,不小心掉下山摔死,悲伤欲绝的家人便将他收敛装入棺材准备择日安葬,谁知半夜里那死掉的村民突然坐起来,可把守灵的家人吓得魂飞魄散,那村民顶着破烂不堪的脑袋站起来,直挺挺地跳出棺材,扫视了守灵的家人一眼,愣愣跳出家门,消失在黑夜之中,他父亲跟在他身后,跟到后山茂密的林子前便不敢再跟,那老爷子回来后大病一场,险些儿去见阎王,直到前些日子才能下床走路。
这户村民初时没敢声张,在棺内放置重物,当晚就钉上棺盖,第二日便草草找了个穴埋葬了。
此事过后不久,又有一个村民无缘无故死在后山上,家人以为是得了什么急病,也没在意,谁知就在当晚子时,那死掉的村民也如出一辙站起来跳向后山,当时还有些亲戚朋友未走,这事掩盖不了,顿时整个村子都陷于一片恐慌之中,没有人知道发生什么事,人人自危,自此以后没有人敢再去后山一步。
十多天前,一个旧未回乡的少年不知禁忌,竟然跑到后山里捉鸟玩去,直至晚上才回来,但回家的少年浑浑噩噩的,脸色怪异,翻着白眼,问他什么都不回答,倒在床上就睡,这一睡就直接睡死了过去,这还不算,少年在准备下葬那一天早上也坐起来,逮人就咬,连续咬了四人,刚刚那条丧尸拜登被咬得最伤。众人都吓坏了,有多远逃多远,等众村民回到村里,已没了少年身影,估计一般是跳到后山里头去。
而拜登被咬之后神智就开始不清,迷迷糊糊躺在家里起不了身,后来干脆睡死过去,没过几天身上就长出尸斑并发出淡淡的阴晦腥秽气息,但是他人明明未死啊,还能吃粥喝水,家人可吓坏了,葬不是,不葬不是,期间请来很多医生郎中过来都看不好,他们一看拜登的模样都说这人已经死亡,只是一具行尸走肉,不用治。果然从昨日辰时起,拜登既不吃也不喝,脉搏心跳都没了,家人生怕他也发生尸变,连忙将他装进厚棺,用二十四枚棺材钉将棺盖钉死钉牢,并且请来道人作法,在棺上用黑狗血横竖弹了二十四道捆尸线,做完法事立即下葬,本来以为不会生出意外,未料到拜登凶恶如斯大白天的竟然从坟地里爬起来,跳回村子里咬人。
这条村不知得罪了什么山神野鬼,被下咒,但凡死人必会尸变,已经有好几户人家禁受不信惊吓搬走,搬走的都是有能力的,大部份村民还是留下来,因为他们穷尽一生只有一间两间屋子,离开何家村,他们便连处安身之所也没。
周苍愈听愈奇,这四件闻所未闻的怪事当中,有某些隐藏不为人知的共性,并且都有相同的始作俑者,后山里定是藏着什么神秘势力,操控着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