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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堂遇道友,岂能不交流,王诗冲忙问:“任大人,袁姑娘是不是与众不同,物有所值?”
任钰咳嗽几声掩饰尴尬,“本官尚有疑问,十万两可是几大箱银子,强贼一人怎带走?”
“大人,十万两全是银票。”
任钰点点头,“这倒是说得通。既然如此,那么衙门就受理这桩盗抢案,只是涉案金额巨大,贼人又武艺非凡,此等绿林大盗非我封丘小小衙门可对付,本官须向上级汇报,你们先回去等候消息。”
当周苍从胡枫口中得知劫案金额后也不禁震惊,一个多才多艺兼具“侠女”与“妓女”双重身份的青楼女子,赚的血肉钱可真如猪笼入水哗啦啦挡也挡不住,只可惜你赚得更多,遇着江湖大盗,还不是为她人作嫁衣一夜还贫。
“师弟,当时你在场,对此事怎么看?”
“我奇怪的是,一个青楼女子赚这么多钱还不收手,并且全换成银票,总感觉有些异样。”
“确实是,赚那么多的钱,远远超出所需,平常女子早该从良,她却干得不亦乐乎,种种异像不能以’贪财’二字来解释。”
“喂喂喂,你俩安的什么心,不去研究捉拿强盗,却来声讨指责受害者种种不是,完全本末倒置!哼哼,我知道定是你们眼红袁姑娘挣钱能力,故而幸灾乐祸。”王诗冲愤愤不平道。
周盈冷笑数声,“她挣的都是不干净的钱,我们会眼红她?荒缪。”
王诗冲争辩道:“人家不偷不抢,凭身体吃饭,怎么就不干净了?你们这是狗眼看人低!”
“你才狗眼,你不但狗眼,还是狗鼻狗嘴狗腿子,狗心狗肺狗大肠。”
王诗冲一句骂人之言招来周盈愤怒反击,被骂了个狗血淋头。
胡枫与周苍却是不恼,正眼没瞧他一下,半句话不说不止,还竟然就此散场,各回各屋,把义愤填膺的王诗冲独自留在厅上生闷气。
过得几天,按任钰吩咐,胡枫赶赴开封府向包拯禀报该案件,周苍三人便也随他踏上归程,马不停蹄赶回了汴梁。
四人休整一晚,第二日大早来到开封府,胡枫将案件向包拯一五一十禀报,意料之中,当得知数额时,不止包拯,连公孙策、展昭及公堂上的差役,都惊得合不拢嘴,十万两啊,一个妓女凭什么能挣十万两?
怪不得民间笑贫不笑娼,原来妓女是这么好赚的。有些差役暗想自己怎地不是个女子,做他奶奶的做一年半载就够吃喝一辈子,岂不比做这朝不保夕的劳什么子衙役爽得多?
虽被抢数额存疑,但劫案却是实打实的,包拯不敢怠慢,立即唤人来画了强盗头像四处张贴,而后更是决定亲自去一趟封丘实地调查。
第二日包拯正准备动身,突然前厅有人击鼓鸣冤。包拯整理公服上堂,三班衙役站立两旁,只见堂下早已跪着一个泣不成声的妇人。
包拯猛拍惊堂木,说道:“堂下跪者何人?有何冤情,从实招来。”
那妇人抬起头,颤颤巍巍说道:“老奴朱氏,家住半坡店,前日和小女香凌到双龙寺进香,后来有一高僧说要领小女瞻仰佛宝,将小女领至后堂,老妇见小女久久不出,便问一旁僧众,谁知僧众说不曾见有人进去,便将老妇赶将出来,我和小女相依为命,倘若小女有个三长两短,老奴也不活了,请包大人为我做主。”
包拯一听,心中即时不悦,佛门净地,难不成还有抢男霸女之事不成?双龙寺包拯也曾去过,当年高祖笠临时,有双龙绕寺,故而取名双龙寺。因为顾及皇家颜面,包拯也没有轻举妄动,将那老妇暂时安置在驿馆,等他调查清楚了再行安排。
只这时他还得去封丘调查那桩“惊天大案”,分身乏术,展昭道:“大人,那胡枫不是还在京城吗,何不先让他去探个究竟,也好知他是否如传说中的那么神。”近年来胡枫连破大案,包拯对这个下属甚是器重,闻言连连称是,当即传来胡枫,交待事由,随后嘱咐其不得妄动,待他回京后再做定夺。
胡枫领命,回去后与周苍商量,二人决定夜探双龙寺。是夜两人着夜行衣蒙黑巾,身轻如燕,轻声落在山门的斜坡之上。此时夜至三更,山门虚掩,一个粉面妖娆老妇人从寺内走出,一步三扭,粉面含春喜呵呵。
一位看山门的老和尚见妇人远去,把山门关上回偏房睡下,边走嘴里边念念叨叨说道:“佛门净地,竟成了肮脏污秽之地,老僧无颜面对佛祖,倘若佛祖显灵,请速速派来神兵,除了那奸贼。”
周苍和胡枫恐大殿中有机关埋伏,不如就先拿这老和尚当敲门石,探探里面的虚实。当下两人从坡上跳过围墙,闪身进了屋,将剑抵在老和尚的脖子上,周苍说道:“老和尚,是要死得还是要活的?”
那老僧以为刚才自己说话被贼人的耳目听见,于是惊慌失措道:“好好好好好好汉饶命,我今后再也不敢说猿佛的不是。”
胡枫知道老僧误认了人,于是说道:“老和尚,你休要慌张,我听闻这双龙寺常有少女上香失踪,不知可有此事?倘若你能将实情说出,你有大大的好处,倘若你敢有半句虚言,我当下取了你的人头。”
那老僧听罢,方才知道两人并非贼人,而是江湖好汉,于是老泪纵横说道:“原来两位英雄是来除暴安良,我对你们说了也无妨,只怕你们管不了,枉送了性命。”说罢,老僧叹气一声,默默流眼泪。
周苍笑着说道:“但讲无妨。”
那老僧当下把详情一一讲述,原来老僧名叫觉慧,本是双龙寺的长老,觉慧有一个弟子名叫闻兴法师,后来闻兴犯了寺规,被觉慧逐出山门。
谁知闻兴结识了绿林上外号三臂神猿的白三颢,后来闻兴和白三颢占了这双龙寺,闻兴当了双龙寺的主持方丈,而白三颢则在大殿下面修了密室,掳骗少女香客,供两人及其同党淫乐,整间双龙寺变得乌烟瘴气。觉慧只希望有一天能光复佛门扫除妖孽,故而在此委曲求全值守山门。
两人听罢怒目相视,周苍问道:“刚才从寺庙里出去的妇人是何人?”那觉慧老僧说道:“那是镇上的老鸨林婆,昨日白三颢新掳了一个少女,谁知那少女坚贞不屈以死相逼,故而闻兴请来老鸨林婆劝说,最后林婆劝说不动,两人只好拿她泻火,因为天明之前就会有人上香,故而林婆匆匆离去。”
周苍和胡枫了解得情况,说道:“今日之事,只有你知我知,倘若走漏了风声,你的脑袋可不保,将来那贼人伏法之时,还望你作个见证。”那老僧扑通跪倒在地:“倘若英雄能剿除贼人,简直是天大的功德,老僧定当感激不尽。”等老僧再抬头时,周苍和胡枫早已消失在夜色之中。
两人回到周府,唤周盈王诗冲王进前来商量,当即众人定下计谋。次日,一个娇艳小姐带着一个丫环以及一帮随从来到双龙寺上香,随从分散院中等候,那小姐和丫环在佛像前虔诚跪拜。
此时,一名老僧从偏殿出来说道:“小姐,老衲见你诚心,只此佛受芸芸众生跪拜,已沾俗气,我寺内另有一尊金面佛,神圣威严极是灵验,施主不妨向他祈祷,心愿必达。”
“甚好。””那小姐点头答应,与丫环跟随老僧来到后堂,扭动烛台见一尊佛像后面还有一个密室,密室之中光线阴暗,那老僧喊道:“猿佛,又给您送来两个。”
屋内那有什么佛像,自知上当受骗的小姐与丫鬟惊恐万状转身逃走,却给两凶僧堵住门口。一个壮汉从竹椅坐起,眼见佳人顿时目冒精光,他一把搂住惊慌失措的小姐,嬉笑着说道:“这小娘子细皮嫩肉,我就是金面佛,不如我脱光了让你看个痛快。”壮汉顺势朝小姐腰下摸去,突然壮汉大吃一惊:“你你你你怎么有......”
那小姐娇笑一声:“爷不但有,而且还大,比你厉害!”
这时站在旁边的丫鬟从腰中抽出利刃,嘴里说道:“哼,我小姐的宝物也是你能碰得?”说罢便朝那壮汉刺去。
“去你奶奶的,我抓爆你春袋!”壮汉又惊又怒手指用力,要紧关头那小姐手里翻出一把匕首刺出,直指壮汉左眼。
这壮汉正是淫僧白三颢,面对两柄刺向要害的利刃,不得不起身退躲,此时方知中计,大叫道:“何方妖人竟敢女扮男装玩弄猿爷,报上名来,猿爷留你们一条全尸。”
那小姐险些被他捏爆祠堂,惊魂未定,兀自装作镇定自报家门:“本公子乃专杀采花淫贼的王诗冲是也,可有听过我大名?”
白三颢呸了一声,“原来是个无名小卒,不过死在猿爷手下,你也可光宗耀祖了。”王诗冲道:“是吗?四年前无名小卒除去山海二怪中的‘龙蛇双绝’盘西山,而四年后三臂神猿白三颢将会命丧这个无名小卒手上。”
“哈哈,先让你过过口瘾,呆会再捅爆你菊花。”白三颢说完,眼光转向丫鬟,“你又是谁?”
“站好别摔倒了,百花枪周盈!”那丫鬟傲然道。
原来,昨夜众人定下计谋,让王诗冲再度穿上女装打扮成小姐,到双龙寺上香,诱出那白三颢,王诗冲瘦弱肤白,女装打扮真假难辨。
王诗冲想起那次男扮女装被钱七郎挟持险些丧了性命,心有余悸,本不愿以身犯险,只奈不住周盈冷言讥讽,这才答应下来。而那扮作丫环的,自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周盈,周苍与胡枫及其一众师弟则扮作随从。
“百花枪?哈哈原来你才是小姐,怪不得比这个死人妖还漂亮百倍,小美人儿,我下手会轻些,你莫慌也。”白三颢淫笑道。
“变态佬,受死吧。”周盈娇咤一声,手中短剑刺向白三颢。
白三颢嘻嘻一笑,“先跟你在这玩玩,呆会咱们再到床上玩玩,包你终身难忘。”身形一晃,转到周盈身后,伸手摸向她后颈。
三人便在密室里斗了起来,没过几招白三颢已弄清敌人底细,二人之中周盈武艺还算过得去,死人妖则平平无奇,兴奋之余心生奇怪,暗想难道他们还有强援窥视在侧,正想再出言戏侮,眼角余光瞥见门口两名凶僧已换成两个下人打扮的陌生青年。
白三颢知道正主儿来了,跳出战团喝道:“住手。”眼光瞄向门口两人,“你们两人又是谁?”
一青年道:“开封府捕快胡枫。”另一青年道:“开封府捕快周苍。”
白三颢闻言微微一惊,张口就问:“展昭与白玉堂呢,来了没有?”
周苍笑道:“他们两个没来,怎么,你们是好朋友?”白三颢顿时放宽了心,“包大人眼瞎还是心被猪油蒙了,派你两个小捕快前来送死,难道不用给丧葬费与抚恤金?”
胡枫道:“白三颢,包大人已获知你的丑事,特派我们来抓你回去受审,是乖乖束手待擒还是负隅顽抗?”白三颢哈哈笑道:“猿爷在这好不风流快活,乐不思蜀那也不想去,二位不如落发为僧,随我享受无边春色?”
胡枫道:“既然如此,那便让我领教领教阁下本事,请。”说完手一摆侧身让开一条路。
“小美人儿,小妖精,可不要偷偷跑咯,待我灭了他们再回来疼你俩。”白三颢贱笑一声,走出密室。
“请亮兵刃。”
“对付你们,猿爷不屑用刀,只一双肉掌即可。”
后堂空旷,是打架斗殴的不二选择,兵与贼的较量正在上演。
三臂神猿白三颢的武功令胡周二人大吃一惊,他们发现,铁塔般的白三颢不但身法灵活,颇具名家风范的精妙招式几无破绽,最要紧的还练就一身刀剑不入的金钟铁布衫功夫,本来是一对一的公平对决很快演变成二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