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霞不动声色地走到草屋后,隐约闻见一些血腥气。这时太阳已经下山,洒下的晚霞只是天青色朦朦胧胧中,间或的几缕。
草屋后还未开荒,野草长得茂盛,风中摇摆起来张牙舞爪,很有些阴森鬼气。
朝霞一步步踩进长得与她肋弯齐高的杂草丛,手拿剑柄一点点拨开遮挡视线的枝条。
手背忽被刺划拉了一下,她下意识转眼看去,赫然看见草叶枝条上挂着淋漓的鲜血。可她手背只挂出小伤,这血不是她的!
心脏猛地狂跳,朝霞拔剑拨开草,竟见地上一大滩未干的血迹。
不好,林默不会骑马,偷跑的时候摔死了吧。
她猜测着,快速随着血迹走去。血流得越来越少,到最后,她来到一片被压折的草地。那匹被林默牵走的马躺在地上,眼睛都没闭,已经一动不会动了。
马脖子上有道被隔开的血口子,翻出的两片肉都发白了,竟没有血流出。这迹象是……被吸干了!
“……小畜生受死!”
草屋前早就有不大清晰的争吵声,往朝霞这边传来。这时候忽然听见陌生女子的爆喝声,还连带着“噌”的一声响亮的拔剑音。
朝霞暗道一声不好。她怕公子出事,连忙抛下眼前疑惑,执着长剑赶回去了。
茶摊前多了一个搽着胭脂的道姑,正道袍猎猎地跟秦渊打在一处。
道姑使剑,出手狠厉,要不了多久,支撑茶摊的柱子就被她砍断两根,桌凳也烂了大半。
秦渊拿了把短刀,招式间很显吃力。
他妹妹秦宝儿咬着唇气得发抖,撰紧拳头眼泪汪汪。
“李公子,带着我妹妹快跑,我求你了。”秦渊一边招架,一边红着眼大喊。
可彬玉冷眼望着,不逃也不帮。
朝霞看了几眼就知道秦渊要败,上去悄声问道:“公子,我们要不要帮秦小兄弟?”
“不急。”彬玉淡淡道。
“我不走,我不走!哥哥!哇……”秦宝儿已经方寸大乱,在旁边无措地大哭。
这时候林默倒是悄咪咪回来了,拍了记呆了的周玉新,把他吓回了魂,“发生什么事了?那个女人是谁?怎么打起来的?”
周玉新先还没底,一看见林默后整个心都落下肚去了。他现在才知道,在林默身边多么有安全感。
于是低声把起因经过跟林默说了一遍。
原来那个道姑还要比他们先来到茶摊,据说是栓了代步用的骏马,就先去方便了。
等她回来,刚点好茶点,忽然发现自己栓好的马不见了。她看见彬玉他们,就过来问马在哪里。
当时秦家兄妹脸色就很是不对了,像是刻意低头撇脸,要躲避什么。彬玉当然说不知道,道姑就一个一个的问过来。
问朝霞,问周玉新,都说是不知道。当她要问秦宝儿,秦宝儿扭着身子,肩膀已经抖得不成样子。道姑一下子警觉起来,手拍上秦宝儿的肩强行把她扭转过来。
这一照面,道姑惊了惊,而后阴冷地大笑起来,说原来你们躲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