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着眼睛的林默微微笑了笑,不答话。
她本就要去京城的,现在只不过提前了而已。
况且京城已封城门,现在还能进得去的都不是寻常人。彬玉有求于她,她也顺带借着彬玉进城门,无非是互相利用了一把而已。
路途遥远,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到的。
晚上马车停下来,彬玉抱着孩子下来休息,吃东西。朝霞进去把林默的一只手绑在马车里,另一只手里塞了两个饼。
林默拿脚尖指指周玉新,“这位姐姐,他也是要吃东西的吧。”
朝霞顿了下,接着把周玉新嘴里塞的布条拉了出来,对林默说:“他有张嘴就够了,你吃饱了,另一个饼喂他。”
说完,就转身跳下了车。
林默在她身后叫姐姐,却怎么也叫不应了。
她收回伸长的脖子,无奈地笑了笑,眼眸一瞟手腕,那被朝霞费劲吧啦才绑实了的麻绳立马变大变长,绳圈松得都能放进两只野猪蹄子。
林默轻轻松松将手解放,一手一个饼,一边自己吃,一边去喂周玉新。
她才咬了两口,就觉得没滋味。把剩下的全塞进饿极了的周玉新嘴里。
外面朝霞晚露生了火堆,围坐着也在吃干粮。
彬家家规严,食不语寝不言,这深夜就更显静谧了,倒是知了叫得悦耳。
大人们吃完,最后只剩彬小少爷。他肥嘟嘟的小手捏着小半个饼,在边玩边吃,腮帮子上全是饼屑子。
朝霞的性子比较活络,她瞧了眼安静的马车,见公子在闭目打坐了,就悄声对晚露说:“刚才还使劲叫我姐姐呢,现在也乖了。”
晚露哼笑了声。朝霞知道她除了对公子,其他时候话少,这样已经算是在搭话了,就拢了拢衣襟,继续悄声八卦。
“这个女人长得跟狐媚子似的妖娆,她真的会医术么?”
晚露拿树枝拨了拨火堆,火星子噼噼啪啪响,“人不可貌相。”
朝霞点点头,又歪了脑袋,拿手掌撑着腮,眼睛迷糊地看向晚露,“我就怕公子又白忙活一场,老爷那边不能出半分差错,我们是死不足惜,可公子因此牵连进去就太冤了。况且老爷是那样的好人,小少爷又何其无辜,你说是么?”
晚露眸色滞了滞,转而给朝霞披上外衣。
“你睡吧,我来守夜。”她说着抱剑站起了身。
朝霞是真累了,去到一棵树荫下靠着树干睡了。晚露给含着一块饼睡着的小少爷擦干净脸,丢掉他嘴里湿乎乎的饼块,把他轻轻抱了起来。
彬玉还在打坐,晚露看了他一眼,将小少爷抱去了马车。
帘子一把掀起,晚露和林默在黑暗中四目相对。晚露首先瞅了瞅她被绑着的一只手,麻绳捆得很结实。于是心中石头落了大半,这才留意到周玉新已经坐了起来,由于全身被捆了一圈,手脚不能用,他像只蚕似的昂着脑袋。
“小少爷睡着了,外边冷,我放他到车厢里。你们别耍花招,我看着的。”晚露把小少爷抱到软垫上,将帘子掀起固定住,她则下去,正对着车厢门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