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迟县以南,十公里外,有一座高只过半人的土地庙。
此时周玉新正被吊在庙宇上方的一颗歪脖子树上,嘴被布蒙着,唔唔闹个不停。两条手臂直直往上吊着捆绑,腿则悬在空中挣扎踢腾。
彬玉静静伫立在土地庙前,冷瞧一眼周玉新,面无表情地望向通往丹迟县的黄泥石道。
“公子。”晚露从小道侧面绕跨,身手矫健,足见功夫不差。落地时将将跪在彬玉足前,恭敬地行礼,然后对望着点了点头。
彬玉只伸手撇了撇指,晚露就又一行礼,悄然退去,隐进周围草丛里。
黄泥石道尽头,黑蒙蒙一片。
但彬玉知道,林默来了。
他勾起唇角,轻“呵”一声,喃喃自语:“林姑娘,我就知道你会来。”
会对小儿起怜悯之心的人,又怎么会眼睁睁看着手下一条人命白死。善心之人,善即是把柄。
原来早在半个时辰前,晚露就跟踪林默去了客栈。
客栈里全是梅庄人,而大部分都睡去。
晚露正在掂量要绑谁好,就见一个货郎小哥摇着拨浪鼓出来。她刷地从屋顶飘落,拍了拍这货郎,“小哥,你叫什么名字?”
“周,周玉新。”周玉新痴痴看着从天而降的俏姑娘,还以为自己桃花运来了。
晚露夺过他手中拨浪鼓,也摇了几下,笑眯眯问:“你是林默什么人?”
老天送给自己的小美人,怎么因胆怯错过。周玉新猛的一吞口水,决定吹个牛,“你说林姑娘,嘿,我可是林姑娘最看中的下人!”
“哦~如此说来,她一定舍不得你死。”晚露言笑轻语,忽然挥手刀,敲晕周玉新。……
彬玉又等了一会儿,眼睛小道远处有了个模糊的影子,在袅袅挪动着过来,便一笑,闪身藏入附近。
林默快到土地庙时,就远远看见在半空挣扎的周玉新。
她没留意有个黑影掠过,只是疾步过去,丢了块锋利石头到绑周玉新的绳子上。
那麻绳局部忽然变小变细,又恰逢一块锋利石头撞来,刹那断了。
周玉新“哎呦”叫了声,掉到土地庙屋顶上,又骨碌滚落石地。两人都没看见,藏起来的彬玉和晚露眼中闪过惊诧,都在惊异林默“丢暗器”这一手,委实妙哉。
要是被他们知道,这妙是妙在异能上,跟真功夫没半毛钱关系,怕是要为自己苦练的十多年感到委屈了。
“小周子,你搞毛线,大半夜的玩失踪,来荒郊野岭练举高高。”林默蹲在周玉新身边,解开他手上麻绳。
周玉新扯掉蒙嘴的布,就心慌慌地低叫起来,“林,林小姐,有坏人。”
他想提醒坏人还躲在附近。
“你一没美色,二没钱财,坏人为什么要抓你呢?”
“呃……”周玉新愣了愣后忽然开窍,“可这两样我没有,林小姐你都有啊。”
“这么说来,你是在怪成了钓我的饵。”
周玉新老实点头,又连忙摇头。
可不能得罪救世主。
林默敲了下他脑瓜,毫无所谓地问:“那么坏人呢?我来了,他们怎么走了?”
周玉新怔怔地盯向了土地庙后,林默随着他的视线,缓缓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