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段后,林默分别把两种铁粒变成所需的重量。用不同的重量掺合出试验用的比例,然后再交给商无勋和柱子去打造。
至此,林默才得以歇会儿。
阿喜递上帕子,给林默擦脸上的汗珠。
此刻她脸儿红扑扑的,幼嫩的皮肤上沾满香露,就连长睫毛也挂着小水点,随着她眨眼一扇一扇。
柱子瞧得呆了,被商无勋好一顿捶打。
“专心点,温度差了!”
“哦,是是是。”
阿喜在给林默拭汗时,脑袋微偏,往那边瞧了眼。
哪个男人见了小姐这样的美色不动心,不失魂?也就那个呆子了,他只知道打铁,说不定都把能干的小姐当成兄弟处了。
唉,这样不解风情的男子,怎么娶到娘子呀!哦对,他曾夸过小姐是天仙,说她沉鱼落雁。可那时他还没见过小姐,只见过他。
呸,也是会油嘴滑舌的呢。
林默差点被阿喜拿帕子的手戳到眼,这丫头给她擦个汗也心不在焉,脸上表情时而担忧,时而窃喜,时而羞恼的。
“咳咳。”她忍不住轻咳了下。
阿喜连忙收回视线和遐思,匆匆放下帕子,垂了头。
“我要去沐浴,不必擦汗了,你去给……”林默的目光在商无勋和柱子山上掠动,最后故意说道,“给柱子擦下汗。”
“呸!汗死他算了,凭什么要我给他擦汗。我是小姐的丫环,又不是他的,他算哪根葱……”阿喜一连串恼怒的炮轰。遭受无妄灾的柱子眼皮跳动,脸都黑了。
林默连忙打断这丫头的不忿,“我说错了,不是让你去给柱子擦,柱子拉风箱不累。你去给无勋擦下汗,你看他打铁多累啊。”
这一试探,阿喜果然埋下脑袋,使劲揪着帕子不说话了。
林默心中知道了个七七八八,也不留下让她难堪。便小手给脖子扇着风,往出走着自言自语道:“唉,我回去沐浴更衣,好好休息休息。阿喜别跟来了,我又不需要人抬水,你在我来不自在。”
阿喜声如蚊蝇地“哦”了声。
林默离开后,她又踌躇好一会儿,才挪着小脚过去。忍着从炉子里冒出的烘烘热气,绞着手帕说:“无勋哥,我给你擦擦汗吧。”
“不必,我打铁不能停,你走开些。”火星子不断冒出,就要溅到阿喜身上了。商无勋下意识敲轻了些,很快又觉得这样铸不好铁,不满意地蹙起了眉。
柱子嘿嘿两声,说不出的快意。他自己抹了把额头的汗,把风箱拉得更起劲了。
阿喜绞着手帕,下唇都差点咬出血。
“又不是我要来给你擦汗的,是小姐吩咐的你没听到么。小姐说要做什么,那就都是必须去做的。你汗要滴下来了,混进小姐让你打的钢里,打差了,你对得起小姐么?哼,你自己抹汗吧,我还不稀罕伺候你。”
帕子被她气愤地甩到商无勋胸膛,扭腰伤心跑走。
那帕子如羽毛轻飘飘在心口刮过,再硬的铁汉子也禁不住悄然柔了心肠。帕子滚落,商无勋连忙凌空捞起,可还是有一角绸绢沾了铁上灼烫,焦黑了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