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心头震惊不亚于被银子猛砸,视线不由自主转向角落的中年小矮子。
那老家伙身前地上摆了一排木车车,都只有拇指大小,每个还风格迥异,却都雕刻精细。
林默终于知道自己未完成的木车,为什么会被雕成精品。人家是高手啊,一块巴掌大的木头能给你雕好几辆木车。雕完了还等得不耐烦,来给她的未完成作品做修改。
“咳,让老师傅等久了。”林默向中年人微微施礼,又吩咐阿波,“快给老师傅搬椅子来。”
“不必了。”那中年人摆摆手,跳上了林默之前做的椅子,很不屑地道,“人情冷暖我生下来就懂,不用在我面前做虚礼。”
阿波气得要把他拽下来,被林默拦住了。
“老师傅深藏不露,是小女子班门弄斧了。”林默稍有惭愧,但眼中更多的是钦佩和欣喜,“还不知道老师傅怎么称呼?”
“叫我即墨吧。”
“这听起来像酒的名字。”林默笑了笑。
即墨“咦”了声,从后腰拿出个葫芦喝了口,才惊喜道:“没想到你这个小娃娃竟然知道即墨酒,即墨酒太苦,没什么人喜欢它。”
“我就喜欢喝苦的。”林默前世就最爱黑咖啡,没有奶和糖的掩饰,苦得纯粹,才能香得清晰。
“哦?你一个小女娃,怎么还爱喝苦的。”即墨不置可否。
“酸甜苦辣咸都有其存在意义,苦能让甜更甜。”
即墨点点头,若有所思,“苦能让甜更甜。”
“阿波,给即墨老先生准备客房。”林默吩咐。
即墨没有拒绝,跟着阿波去了。
林默这才放下心来,知道即墨愿意留下来了。
这时屋内只剩她和一个年岁相仿的女孩,林默便问女孩:“你叫什么?会做菜?我怎么没在福源村见过你?”
其实这三个人林默都是第一次见,也不知阿波哪找的。
女孩福了一福,才道:“回小姐,我叫阿喜,我会做菜,会做点心,会女红,还会伺候人。”
“你是哪里人?”
阿喜不说话。
“……”来了一个不肯通真名,拿酒名做掩护的木匠。又来一个隐藏身世的厨娘。三人中也就叶扶风正常些。
“算了,你也留下吧。”这女孩看着顺眼。
“谢小姐。”阿喜笑开了,仿佛了却一桩心事般。
即墨一共雕了六辆木车,加上林默雕的两辆,共有八辆。一夜后林默兜着七辆小车,乘着其中一辆,和阿波去了铁峰村。
她另有一个红色小荷包,是阿喜连夜绣的,里面装着阿喜做的包子,共有十八种不同口味。
刘员外外室的小楼有两层,又大又通风,地理位置好,她势在必得。但买它的钱,要靠自己挣!
林默再次路过这小楼时,恍惚中仿佛看见二楼站着个颀长身影。一拧眼睛,又不见了。
她觉得自己一定是大白天见鬼了,自己不就死过一次么,有鬼也不稀奇。
“阿波,去雇七个力夫,要会赶马的。”她撇去不切实际的猜想,连忙差遣阿波。
阿波瞅瞅车后窜着缰绳,连成一排带来的七匹马,有些一言难尽。
东家又要做什么?他又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