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景深搂着苏鹿亲了很久,苏鹿觉得自己的嘴都要亲麻了。
于是才赶紧伸手在他胸口推了推。
“好、好啦。”苏鹿小声说道。
“没好。”薄景深耍无赖。
苏鹿在这种时候才会觉得自己的哥哥们骂他得没有错,凑不要脸的。
“先、先吃饭啊。”苏鹿想了想,觉得只这么说还不够,于是又补了一句,“我都饿了。”
这句话比什么都有用,薄景深无比迅速地冷静了下来,点头认真道,“那先吃饭。”
他走过去给苏鹿拉开椅子,看她坐下了,自己才坐下。
然后旁边的黑暗中就传来一声轻咳声,“咳,苏小姐,可以上菜了吗?”
“可以。”苏鹿点头。
薄景深整个就石化了。
旁边有人?
什么时候?
该不会从刚才一直就……
难怪苏小鹿那么羞赧?
薄景深心里一瞬间像是弹幕似的唰唰唰飞过去好多条,最后整个人就有点恍惚。
然后看到上菜的服务员……排成一溜长队走过来。
薄景深整个人就更加恍惚了。
一世英名,一把年纪了,在一堆人面前亲了个现场。
虽然自己觉得挺甜蜜的,但是想想刚才被这么多人看着,还是有点……
苏鹿看着他脸上变幻莫测的表情,就知道他此刻心里在想什么。
苏鹿想笑,但是考虑到他今天毕竟过生日,自己要是还笑他,有点不合适,不厚道。
于是努力忍住了。
服务员们还是挺有职业素养的,脸上的表情都并没有什么太多变化,或许是因为这种浪漫场景下,男女亲一下也没什么。
又或许是因为长得好看的人总是能有更多的优待吧。
总之他们非常迅速地将菜摆好,然后迅速离去。
并没有让薄景深感觉到太过尴尬。
菜上齐之后,乐手就上来了,并没有离他们很近,保持着合适的距离,开始拉琴,悠扬的弦乐响起。
苏鹿先举起了杯子,“敬你,生日快乐。”
薄景深拿杯子和她碰了碰,还是没忍住,小声说了句,“坏东西,都不告诉我,旁边有这么多人。”
苏鹿吐了吐舌头,“我以为你能想到的啊,我包了这么大个场地,怎么可能只有我自己一个人……要是只有我自己一个人,我花这么多钱做什么。在家里给你摆摆得了。”
薄景深:“……”就,还挺有道理,无法反驳。
苏鹿喝了一口红酒,抿了抿嘴,觉得自己挑的这支酒味道还不错,然后才说道,“而且当时情绪那么好,氛围那么好,我又本来就是要和你玩浪漫的,为什么要阻止你呢?”
薄景深有些意想不到,他轻轻眨了眨眼睛,“哦?我以为你是最容易害羞的,以前在学校我牵你手你都要脸红来着?”
“你也知道那是在学校啦,那时候我多大?现在我多大?我儿子都能打酱油了我对我儿子的父亲害羞个鬼。”苏鹿说得一副毫不害羞的样子,还指了指薄景深的杯子,“快尝尝,我挑的酒,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苏浙的酒窖里太多酒了,我又不懂得选,就随便拿了一支。”
薄景深尝了一口,弯唇笑了起来,“不错。”
而且他心里已经默默记住了苏鹿刚才说的话,她对儿子的父亲害羞个鬼?好样的,这话他薄景深记下了。
苏鹿看了一眼外头的夜景,端着杯子笑了笑,“你还记不记得这是哪里?”
“云顶,当然记得。”薄景深点了头。
苏鹿摇头道,“不,不止是云顶,我说的是,我们现在坐的这个位置,你记不记得?”
薄景深环顾了一下四周,愣了愣。
记忆里,有画面缓缓重叠在一起。
那是他刚回国之后,江黎给他安排的一个酒会,就在云顶,说是给他接风准备的。
他并不是很感兴趣这种场合,但是也架不住江黎的好意,于是就在这里,他再见到了苏鹿,于是就在这个位置,就他们现在坐的这个地方。
他坐在沙发上,看到顾信带着苏鹿走过来,同江黎客套寒暄敬酒。
现在回想起来,薄景深还能回想起自己当时心里的怒火。
只不过,比那个时候有了更明晰的概念,在那个时候的自己,觉得自己的怒火,是因为终于又见到了这个曾经狠心离开他的女人,是因为对她一直心怀恨意,于是愤怒。
但现在回想起来,薄景深觉得好像更能够看清楚那个时候自己的心了。
或许那时候自己的怒火,根本就不是对她,而是……对她身旁那个男人,或者说,因为她和顾信出现在同一个画面里,才让他觉得愤怒。
当时的自己或许潜意识里就在愤怒着,凭什么?凭什么?我费尽了所有的力气,我那么努力了,几乎是没日没夜的在努力,我变得优秀了变得事业有成了,我变得有钱了。
却还是换不回你,你还是在其他男人的身旁。
那我算什么?我这么多年的煎熬又算什么?
薄景深想到当时的位置,和此刻的位置缓缓重叠在了一起,只不过那时候的自己充满着怒气,苏鹿充满着惶恐。
而现在,两人却是能这样融洽得近乎甜腻。
薄景深轻轻点了点头,“我记得。”
苏鹿看到他脸上浅浅的笑容,知道他是想起来了。
苏鹿撅了撅嘴,“你当时在这里灌了我好几杯酒呢,我胃疼得要死……”
薄景深又是一愣,顿时有些心虚起来,“我当时……很生气你和顾信站在一起,所以没想那么多。我本来以为他会替你喝……”
苏鹿记得,她说道,“他明明就要替我喝来着!”
薄景深当然也记得当时顾信就说要替她,但是自己没同意,就更心虚道,“可他真说要替你的时候,我又觉得很烦躁,凭什么,他是个什么东西,他是你的谁啊就替你……”
苏鹿心说,那时候他可还是我丈夫呢。
但这话说来可太伤感情了,苏鹿就没说。
只说道,“总之你就是个坏东西。”
薄景深点了点头,“这我承认。”他晃了晃杯子里深红的酒液,问道,“要不要我自罚三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