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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苏鹿才会对薄景深握着她手腕时,可能窥探到她手腕伤口时,会那么抵触会那么敏感。

就是因为,她不想让任何人察觉到这个伤口,她不想让人知道。

自己也不想再重温这伤痛了。

她不想再一次回味,自己为了一个男人,竟然可以脆弱成那样。

自己明明坚韧到面对苏豫康一家三口,这么多年的精神虐待都能够面不改色。

这种知觉让她觉得自己很无能,很无力。

所以如果可以的话,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了,尤其是薄景深。

而当时,她没有人可以找,找任何一个亲人,都会让他们无比担心和难过,找程又然的话……就当时的情况,程又然绝对不可能冷静,一气之下很有可能捅到苏浙那里。

然后肯定就所有人都知道了。

苏鹿思前想后觉得只能找顾信帮忙,但顾信当时人不在当地。

于是苏鹿就找了乔礼。

起码乔礼能够冷静,苏鹿当时是这样认为的。

没想到,乔礼冷静个屁。

乔礼当时眼睛都红了,差点就要打电话直接告诉苏浙,但是因为心疼苏鹿当时可怜巴巴的眼神而忍下了。

给她检查了一番之后,搞了两支利多卡因和一套缝合工具回来,亲手给她把伤口缝上的,当时苏鹿一手的腕心豁着一道口子,另一手就拿着手机开着手电筒给乔礼打光。

搞得跟战地医院似的,简直记忆犹新。

乔礼毕竟是学医出身的,尽管很久没从事这行,但肌肉记忆是有的,缝起来很是利索,后来伤口恢复得也还不错。

而且乔礼也的的确确替她保密了这事儿。

不过手腕上这么一道新伤口,保密也保密不到哪儿去,后来赵莹他们还是知道了,只不过知道的时候已经不是正当时,所以很多的情绪能够稍微冷静一些。

不管怎么样,乔礼说得没错,在他面前好像的确没什么好躲的,这伤口当时都是他缝的。

“以后别再这样了。”乔礼轻轻交扣住她的手指,“我也不是吃醋,我就是心疼你不爱惜自己身体,多疼啊。”

乔礼说着,顿了顿,又继续说了句,“其实我也是吃醋。”

苏鹿忍不住笑了笑。

乔礼没在病房久留,因为不是孩子监护人的原因,原则上来说是不能在这里过夜的,儿科考虑到父母陪同,能有例外。但乔礼毕竟不是孩子父亲,而且他也不想一下子给苏鹿太多压力。

所以陪了她一会儿之后,就离开了。

离开之前没忘了和苏鹿说,小乐受伤的事儿,他会去和赵莹说的,这样赵莹恐怕能稳得住情绪一点。

话虽然这么说,结果乔礼从医院离开没多久。

赵莹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苏鹿看着手机屏幕上母亲的号码,忍不住轻轻咬着唇瓣一角,只停顿了片刻就接听了。

“赵女士怎么这么晚了还不休息……”苏鹿声音里带了浅浅的笑意说道。

其实她有些紧张,她担心赵女士或者可能已经从不知道什么渠道得知了,那这会这通电话打过来,肯定是打过来发难的。

就算赵莹再心疼她,再从不对她发火,孩子出事这么大的事儿,免不了会一通数落。

但赵莹似乎并不知道这事儿,声音听起来挺是平常,“老当益壮呗,还不困,能再挺一会儿。”

赵莹顺着她的话,回答得幽默得很。

苏鹿轻轻笑了一声,“我看你就是想我了。”

“正解!我还想我外孙子了。”赵莹也笑了起来。

只不过很快,她就收敛了笑声,声音和语气听起来都认真凝重了些,“芊芊,你上次给我打电话说了之后,尽管你没这意思,但我想了想,还是查了查,打听了一番。”

苏鹿原本一时之间还没有反应过来呢,将母亲这话一捋才明白了。

上次自己似乎是和母亲电话里说过薄景深的问题。

那母亲现在说查了查打听了一番的,自然也是薄景深的问题。

“是……打听出什么来了?”苏鹿问了一句。

但这心情感觉起来,就说不出究竟是好奇还是不想知道,挺矛盾的。

赵莹也了解她,所以索性先说道,“你要是想知道,我就告诉你。你要是真没什么兴趣,不想要被影响心情也不想要被影响生活的话,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苏鹿沉默了几秒,无奈地笑了一声,“那不是吊胃口么。”

“行了。”苏鹿轻叹道,“我没事,你说吧。”

“嗯,我打听了一番。”赵莹开了个话头,不疾不徐地说了下去,“虽然消息并不多,可见这事儿当初被压得很严实,但我多少打听出来了些。”

“薄景深之所以会进去,名头是故意伤人。”

“故意伤人?”苏鹿忍不住反问了一句。

“嗯。”赵莹应了一声,“我听说最刚开始,罪名是杀人未遂。”

苏鹿听到这里,差点握不住手里的杯子,杯子和杯碟碰撞出清脆的一声响来。

苏鹿目光怔忪,整个人都愣愣的,“你……你继续说。他……要杀谁?故意伤人……伤的谁?”

尽管苏鹿脑子里有个模模糊糊的答案,但多少觉得应该不太可能。

毕竟,就算再不好。血缘关系在那里,血缘这个东西,有时候没什么用,但有时候有很有力量。

就比如她和赵莹,和沈循,血缘就还挺有意义的。

赵莹给了她肯定的答案,“还能有谁,景家那只老狐狸,景策。他汲汲营营大半辈子,总觉得他自己能掌控一切,总是自信过头,觉得一切胜券在握运筹帷幄的样子,到头来摔沟里了……”

尽管话是这么说,尽管那景策不是个良善之辈。

但故意伤人就已经挺可怕了,毕竟,以苏鹿的思维和处事,是绝对想不出来触犯了法律的事情。如果是杀人未遂……那未免也太夸张了。

她口干舌燥,忍不住确认般问了一句,“所以……所以就是说……所以是说,薄景深他……想要杀了景策,因为没杀死他,才成了个杀人未遂?”

“判的是故意伤害。”赵莹说道,“而且我打听了一番,有说法说薄景深是顶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