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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小乐顿时就苦了脸,搂着苏鹿的脖子可怜巴巴地求饶。

“妈妈妈妈,对不起。对不起嘛。”

“然后呢?”

苏鹿不为所动,挑眉问道。

紧接着就是孩子的嘴唇软软落在脸颊上,发出吧唧吧唧的声响,亲了她好几口。

“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等姥姥来了,你可不可以帮我和她说说好话?”赵小乐一边说还一边苍蝇搓手,是特别诚恳的求饶姿态了。

苏鹿嘴角浅浅地勾了起来,“那就得看你表现了喔。”

“帮帮我嘛,妈妈你也不想让姥姥担心的呀。”赵小乐说得有理有据,小孩儿实在是太聪明了,还搂着苏鹿的脖子说道,“对不对?对不对?”

苏鹿只能点头,“行了行了,我知道了。”

赵小乐这才嘿嘿笑了起来,然后问题就来了……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和他见面啊?”赵小乐还是惦记着只一面之缘的薄景深。

苏鹿心中不由得想,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血脉相连?

这孩子明明从来没有见过薄景深,但就是对他有着本能的亲近和好奇。应该首先主要是好奇吧,因为好奇,所以接近,接近之后发现薄景深对他并不坏之后,自然就本能亲近,孩子的心思总是纯粹又天真。

赵小乐对着手指,小声说道,“主要是,我看他当时好像很担心很害怕的样子,要是亲眼看到我没事,可能会比较放心吧?”

苏鹿垂眸就看到儿子眼睛里比起说是好奇和亲近,不如说是担忧。

他搂着苏鹿脖子,看着她的眼睛,他圆溜溜的大眼睛里盛着忧心忡忡的神色,声音也不难听出担忧来,“苏小鹿,我看到了。”

苏鹿原本还有些怔忪,闻言回过神来,“嗯?看到什么了?”

“他都哭了。他抱着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又说不出话,没法劝他……”赵小乐的嘴角瘪了瘪,似是想到了那个男人的眼泪,也开始觉得有些难过,小孩儿心思单纯,就是容易被旁人的情绪带动。

赵小乐声音软软糯糯带着鼻音说道,“他都快向别人下跪了……”

苏鹿一愣,心里无来由的刺痛了一下,她声音有些沉,语速也慢了些,“为什么……下跪?”

赵小乐摇了摇头,“当时我说不出话,也听得不太明白,好像是……求周围若是有医生,站出来救救我吧。但没有。”

哪怕他都快要向周围众人下跪了,但周围没有医生,就毫无办法。

他只能抱着愈发虚弱的儿子,听着那头救护车因为路况而无法及时赶到,听着儿子愈发细微艰难的呼吸声。绝望得心如死灰,暗恨这世界为何独独对他这般残忍。

听到儿子这话,苏鹿没有说话。

她没说话,但能够想象当时的情形,不仅能够想象当时的情形,甚至因为同为赵小乐的父母,她完全能够感同身受他当时会有的感受,情感上而言,她是能够共情当时薄景深的感觉的。

以至于此时此刻对薄景深的当时,没有办法硬下心肠来。

明明在那当时,自己曾经那么恶意的想过,如果他没出现过就好了,如果他别再出现就好了。

可是此刻,却无法再硬下心肠。

这是一种无法自控的感觉,大概所有做了父母的人,都容易有这种感觉,就是越发看不了新闻上网络上的那些关于孩子出事了的消息,根本看不了,看了就难受。

就是这种共情。

使得此刻苏鹿哪怕是对薄景深的当时,都已经再生不出那些恶意来了。

“行吧,我知道了。”苏鹿轻轻点了点头,将赵小乐抱起来。

赵小乐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那什么时候……?”

“我会和他商量安排,但是小朋友,你现在应该睡觉了,不然我可不帮你向姥姥说好话了?”苏鹿将小朋友放在了病床上。

儿科病房的被子都有可爱的卡通图案,苏鹿给他盖好了,又在他脑门上亲了亲,“乖乖睡觉吧,妈妈的小猪。”

赵小乐乖乖闭上了眼睛,脸上还带着笑意。

苏鹿在病床边守着,直到赵小乐睡熟了,这才给他调暗了床头灯,又调节了加湿器的吐雾量之后,才走出了病房去。

手机上不少消息,有京城她画廊的工作群里的消息,也有沈循和赵莹发来的消息,还有苏浙打来的未接来电,还有程又然发来的消息和打来的未接来电。

苏鹿一直忙于儿子的事情,没时间注意手机,没想到有这么多人找她。

但苏鹿没有忙着一一回复消息或是电话,她就安安静静站在走廊尽头,走廊尽头是一大扇窗户能够清楚看到外头。

睦衡医院的环境出了名的好,住院楼外头的小花园绿化水平比城市里最好的小区的绿化覆盖率都要高。

走廊上这扇窗户正好就对着住院楼旁边的小花园。

苏鹿安安静静站在窗户这里,看着夜色中的小花园,花园里落地的路灯吐露着光晕。

有人在小花园落地路灯昏暗的光线下抽烟,阵阵袅绕的青烟在昏黄的灯光下氤氲着,橙红色的烟头火光时明时暗。

也不知道这人是遇着什么事儿了,那烟一根接一根烧香似的就没带停的。

苏鹿没个动作,盯着那忽明忽暗的烟头灯光,盯了有三根烟了,她才拿起手机,拨了个烂熟于心的电话号码出去。

就在此时,她看到小花园抽烟的那人,终于捻熄了烟头,站起身,从口袋里拿出个手机来,手机屏幕亮着光,有来电进来。

而他整个人,也终于从阴暗处站起身来,走进了昏黄的光线里。

苏鹿一怔,这才惊觉,原来她一直盯着的那点火光,不是别人在一根接一根地抽烟,而是……

“苏鹿?”

男人低沉的被烟熏得微哑的声音,从小花园里,通过电波,传到了她的耳朵里。隔着的直线距离可能还不到三十米,但却隔着整个不相见的近六年时光。

长得像是一个轮回。

苏鹿深吸了一口气,“有时间的话,我们需要谈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