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薄景深压低了声音,转眸对肖采姿也是对景若说道。不管做了多少的心理建设,但刚才那一瞬间,在看到苏鹿的模样时。
所有的心理建设都全部崩塌,什么理智都没有了。
但她俩显然没打算听他的话,景若根本没有松开他的衣服,肖采姿也完全没有松手的打算,牢牢地箍着薄景深的手臂,宛如铁钳一样。
“你别疯。”景若急道,“我说了你别后悔的。”
薄景深现在什么话都听不进去。
周小楚在旁边表情也有些紧张,她紧张兮兮地看着薄景深,小心问道,“景深,你想做什么?”
她看出了薄景深的情绪,再想到景策的脾气,周小楚脸上再没了之前的得意洋洋,而是明显的慌张。
周小楚很清楚自己能过上这样的日子,完全是因为沾了薄景深的光,所以她心甘情愿的当用来钳制薄景深的筹码。
如果不是因为薄景深,她就什么都不是。
她虽然虚荣,但也清楚的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情况。也很清楚薄景深对这件事情有多抵触。
所以此刻看到已经走过来的景策,周小楚心里更慌了。
“你想做什么?你想做什么!”周小楚压低了声音,但语气急切极了。
薄景深转眸看了周小楚一眼,“你觉得我会做什么。”
其实薄景深什么都做不了,因为他看到景策时,他忽然就冷静下来了。
他忽然想到了曾经那些莫名其妙就出了意外的女人,就只是因为对他表露出了好感而已,仅此而已,就纷纷遭遇了意外。
他不敢拿苏鹿的安危冒险,也清醒过来了先前景若说过的那句话,叫他别后悔。
薄景深停顿了片刻,深深吸了一口气,转眸看了景若一眼,景若依旧紧紧拽着他衣服。
薄景深说道,“知道了,你放开吧。”
景若将信将疑地看了他一眼,倒是肖采姿像是很快察觉到了薄景深情绪的转变,虽然依旧挽着薄景深的手,但起码不是先前那种铁钳般的力道了。
景若缓缓放开他的衣服,还很谨慎地说了句,“冷静点。注意场合。”
景策已经站到面前了,似笑非笑看着薄景深,“挺好,和你的朋友们好好聚聚吧,我看他们也都因为这个好消息而为你高兴。”
薄景深定定看着景策,暗暗咬紧了牙关,“是啊,你满意了吗?”
“还不错。”景策丝毫不因为他话里的嘲弄讽刺而感到生气,他素来这样,只要达到自己的目的了就行,对方不管是什么态度他都无所谓。
景策笑道,“好了,既然已经宣布了好消息,就和你的朋友们好好庆祝庆祝吧。”
他本来就是为了让苏鹿知道这个消息,和什么其他的朋友都没有关系。景策向来就是这样的手段,简单直接,精准打击。
薄景深什么也没再多说,转身走了下去。
江黎和江溯迎了上来,目光看起来都有些担忧。
“薄,没事吧?”江溯问道,虽然对京城景家不甚了解,但是也有所听闻。
至于薄景深和景家的事情,江溯自然也打听过。
薄景深没有做声,站在原地像是凝固的雕塑。
江黎在一旁压低了声音,他心思更单纯热烈些,和江溯的老谋深算显然不同。
“你怎么回事?”江黎瞪着他,“订婚?”
江黎然后盯着肖采姿,问薄景深,“她谁啊?!”
肖采姿倒是对江黎的态度无所谓得很。
江黎一把就将雕塑般的薄景深拉到了一旁去。
“你不是和苏鹿好着么?现在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江黎问道。
薄景深沉默不语。
江黎眉头紧皱着,“我还以为你和苏鹿好着呢,你说你……”
江黎说着声音就压得更低了,认真问道,“你既然没打算和苏鹿好,这还都和别人订婚了……你和我说实话,你是不是撺掇苏鹿和顾信离婚了?”
江黎这话一出,原本还雕塑似的人,终于有了点动静。
他的眼珠子缓缓动了动,看向了江黎,“你……你说什么?”
“我说你既然不打算和苏鹿好,你是不是撺掇苏鹿和顾信离婚了?她好像和顾信离婚了,今天似乎消息就得爆出来,这下可好。刚才顾信和陈雅西搀着她出去了,这要被拍到了,明天的新闻可就热闹了。”江黎说道。
但薄景深显然顾不上明天的新闻热闹不热闹。
他脑子里像是瞬间被这消息给炸懵了似的,竟是又懵懵地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江黎懒得复述了,他知道薄景深已经听到了刚才的话,只不过是不敢相信而已。
江黎性子直爽,可不想遮掩什么,加之本来就觉得薄景深有点不厚道,江黎索性还带了点故意的意思说道,“我觉得苏鹿可能就是为了说这个消息才过来找你吧,我看她打扮得这么漂亮……”
这话对薄景深而言无异于当胸一刀。
江黎斜眼睨着他,见他半天没个动作,无动于衷的样子,就忍不住问道,“怎么?你还不打算去追?哎薄景深你不是吧……这什么八竿子打不着的订婚,你该不会是认真的吧?”
薄景深抿唇不语,眼睛里血丝密布。
景策远远坐在一旁,端着杯香槟不疾不徐地饮着,目光淡淡地看着薄景深的方向。
周小楚在他旁边战战兢兢地解释,“景深他……他不是故意的,而且他还是很听话的,并没有违抗您的意思。”
“不用紧张。”景策淡声道,“我对孩子们的反抗,从来就没什么意见,反抗是正常的,反抗才会成长,但只要他们别跳出我的手掌心就行了。”
景策顿了顿,“毕竟可怜天下父母心,我都是为了他们好。”
周小楚在一旁,看着景策眼里那些不冷不热不笑不怒的神色,和无一不透出来的偏执……
只觉得心中一阵又一阵的发冷。
周小楚忽然深刻意识到,自己与虎谋皮,进一步退一步可能都是深渊,但后悔似乎已经为时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