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世的教学体系虽然备受诟病,但却在短短的时间之内,培养了大量的人才,这正是陈松所希望的。
陈松甚至可以保证,如果将后世的那种教育制度加以改进,带到明朝这个时代,如果能够放任自己,让自己控制管理运行上几十年,将会给这个世界带来很大的不同。
后世的教育制度可能不是最先进不是最合理的,但却是效果最好的填鸭式的教学,能够让学生们在最短的时间当中记住他们所需要学习的知识。
然后再用他们的掌握情况来进行考试,进一步的去取优汰弱。
将掌握好的学子放入高一级的学校,再进行教学,可以让他们在最短的时间之内,记住他们应该记住的知识。
科举是儒家理学的根本,想要让新学也成为朝廷的根本,那就必须将后世的教育制度拿出来,和科举形成对立。
陈松带着朱元璋,在学校里面转悠着。
离开的时候,陈松送给朱元璋一个礼物。
这是一个小型蒸汽机车,差不多就是后世的那种大可乐桶那么大,是一个非常精细的模型,虽然不能自主运动,但该有的东西都能看见。
朱元璋非常高兴的将这个东西收下,笑呵呵的坐着马车离开。
朱雄英就坐在他的旁边,手中拿着陈松送给朱元璋的那个蒸汽机车模型。
朱元璋看着朱雄英手中的模型,心里忽然有了其他的想法。
“蒸汽机车必须要在铁路上跑,那为什么不能减小蒸汽机车大小,让它也能拉着马车跑呢?”
朱元璋没来由的说了这样一句话,让朱雄英有些茫然。
朱元璋之前,几乎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些问题,现在怎么能突然说出这些话呢?
朱雄英有些疑惑,他看着朱元璋,问道:“爷爷,您怎么会这样想呢?”
“俺也不知道为何,看到你手中的那个小东西,忽然就想到了这里。
俺觉得俺的那个想法也不是不行,将那个蒸汽机车弄得小一些,重量弄得小一些,拉着马车跑也不是不行!”朱元璋若有所思的说道。
“嗐,俺就不掺和这种事情了,行与不行也不是俺说了算,这种事情,只有你老师来做才最为合适!”朱元璋忽然又自嘲的说着。
……
朱元璋的马车停在了皇宫外,文武百官们也各自回到自己的衙门。
处理政事朱标,在得知朱元璋他们回来之后,就将朱雄英叫到了自己那里,询问了一下今天所发生的事情。
最近这几年,朱元璋将手中的权力下放了很多。
很多事情都交给了朱标去做,像什么哪里要赈灾,哪里又有了灾害,哪里的粮食又歉收,这种事情全部交给了朱标管理。
除了一些必须的军国大事或者军事上的事,还由朱元璋自己亲自掌控之外,其余能交给朱标的,大部分都交给了他。
和历史上那些把手中权力看得死死的皇帝不同,对自己的儿子,朱元璋非常放心。
朱标问清楚了事情,就让朱雄英离开了。
在现在的东宫里,朱雄英自己有一个专门的院子。
……
回到家之后,陈松按照后世的交易制度,开始书写奏折。
奏折非常繁琐,一个晚上根本不行。
陈松在书房当中点着蜡烛,挑灯夜战。
朱静安提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香味从食盒当中飘散出来,让陈松食指大动。
“夜现在已经这么深了,早点休息吧,不要在这么熬夜了,再这样熬下去对身体可不好,虽然你是个郎中!”
将手中的食盒放在旁边的桌子上,从里面端出一碗粥,和几碟小菜。
陈松端着碗,就这面前的这几点小菜,舒舒服服的喝着粥。
“有些事情不是我愿意就能行的,这是陛下安排下来的差事,最起码也要赶在明天下午之前,将奏折送上去,此事事关重大,不能有任何耽搁,你先睡吧!”
喝完粥,陈松将碗又重新放进了食盒。
朱静安说了一些劝告的话,提着食盒离开。
夜深人静,陈松将自己的构想全部写在了奏折上。
在他的计划里,先以直隶为基础,每个县设置小学,小学学生,从社学中挑选。
每个府,设置中学,中学生,从小学生中选拔,采取考试制度。
通过的,进入中学学习。
小学学制五年,中学学制五年。
新学学堂会改名大明大学,每年六月中旬,会举行大考,毕业高中学生都可以进行考试。
能考上的就进入大学学习,考不上的,要么提前毕业,要么接着再考。
陈松没有要求考大学时的此事,所以大概率,凡是考不上的学生都会一直考。
考上大学之后,没有具体的学习时间,三年起步,上不封顶。
按照正常情况来看,四年基本上都能毕业。
小学五年,中学五年,加上大学四年,这就是十五年的时间。
看上去似乎要比传统科举所说的十年寒窗苦读要多,但仔细算下来,比传统科举要好很多。
传统科举,基本上是三年一考。
也就是说,考生每三年才有一次机会。
这次考不上,就只能等下次了,就只能再等三年。
考中进士的人,基本上都在三四十岁左右,少年登科之人少之又少,几乎可以用凤毛麟角来形容。
能考中进士的人,哪一个不是苦读十几年的读书人?而且,传统科举,读书时间并没有一个明确限制。
你读书三四年能考上,那你就只用读三四年的十几年二十几年才能考上,那你就要读十几年二十几年的书。
换算下来,在时间成本上,陈松所创立的这个制度要优于科举。
参加科举是有身份要求的,必须是良家子,至于那些贱籍匠户商户,根本没有参加科举的资格。
陈松创立的这个制度,在这方面没有任何影响,只要你是大明人,不管你的身份是什么,只要愿意,都能够进行学习。
这样一来,范围面就要比传统科举广得多。
这种区别还不是陈松故意要这样整,主要是因为两个学派所面对的问题不一样。
儒家理学看上去更像是工具一样,主要是一个敲门砖,是参加科举的一个工具,朝廷所需要的官员有限,所以就会卡人数。
但新学不一样,如果想要让大明进行一次工业革命,那么就需要海量的人才,历史上的工业革命就是由大量的人才堆积而成的,可不是嘴皮子动动就能行。
所以陈松不得不降低入学标准,招收大量的学生,以此来维持住基本盘。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陈松一夜未睡,第二天下午,终于将奏折交了上去。
朱元璋在第一时间就将陈松的奏折拿了出来,上面的很多理念,朱元璋看的不是很懂,于是就将自己的大孙找了过来。
朱雄英跟着陈松学习了这么多年,自然对陈松的一些思想,有着深刻的认识。
朱雄英站在朱元璋的身旁,朱元璋看着奏折上面的那些内容,时不时向朱雄英询问。
恰逢此时,朱标带着几份地方送上来的奏折进入了御书房。
他看着正在忙碌的爷孙两人,将手中的奏折放在朱元璋旁边的桌子上,就静静的站在一边看着。
朱元璋看得非常入神,甚至都没有察觉到朱标的到来。
“原来是这么回事,俺明白了!”
听着朱雄英的讲解,朱元璋终于明白了。
把手下的奏折放下,看到了,站在自己旁边的朱标。
“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吗?”
朱标指指放在桌子上的那几封奏折,说道:“广州府那边又上奏折了,说陈祖义这个家伙,又开始不安分,准备骚扰大明海疆!”
朱元璋一听这话,眼神一凛,杀气涌动。
将桌子上的奏折急忙拿起,认认真真的翻看。
看到最后,狠狠的将手中的奏折拍在了桌子上。
“这个该死的陈祖义,简直就不是爹生娘养的东西,之前抢了那么多,现在还不知足,还想抢,他真的以为大明还是之前那个样子吗?
简直愚蠢可笑,愚不可及,既然他这次要来,那就让他好好尝尝其中滋味。”
朱元璋冷笑几声,看向站在身旁的朱标,“去给汤和下道命令,明天早上之前俺要见到他,让他速速进宫!”
“遵旨!”
朱标后退着离开。
朱元璋的目光看向西南方向,杀气腾腾,“既然你这次执意要找死,那俺就只能如你的意!”
过去了这么多年,大明水师的力量,已经不同凡响,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孱弱的模样了。
现在陈祖义竟然敢接着闹事,那朱元璋又怎么可能会容忍呢?
这次新账旧账一起算,定然要将陈祖义的皮扒下来。
……
夜色浓重,京城的街道上响起了阵阵马蹄声。月亮高高的挂在天上,现在已经是后半夜了。
汤和骑着战马,带着俞敏以及几个随从,在黑夜中奔驰。
陈松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汤和带着俞敏站在门口。
大门很快就被打开,门童当然认识他们两个,急忙将这个消息禀报给陈松。
睡得正香的陈松在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先让人把他们带进了书房,自己穿好衣服,又急匆匆地往书房赶去。
来到书房后,陈松看到了一脸疲惫的汤和以及俞敏。
“怎么大半夜来我这里?出了什么事情?”陈松问道。
汤和说道:“今天下午,陛下让人快马加鞭,给我下了一道命令,让我赶在明天中午之前,面见陛下。
只是命令当中没有说明任何事,再加上又催的非常着急,所以继承之后我就想着先来你这里,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现在天色还很晚,距离天亮还有不小的时间,皇宫的大门紧锁着,想进也进不去。不如先来陈松这里探探口风。
只不过这次他们要失望了,陈松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几人坐在书房当中,陈松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汤和还有俞敏,道:“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陛下也从来没有跟我说过!
难道你们一点消息都没有吗?一下让你们这么着急的来京城,想必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我也是这样想的,但就是我根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没有一个什么应对。”汤和回道。
陈松皱眉沉思,这个时候,能让汤和过来,肯定和大明水师有关系。
如此急迫,搞不好,是要打仗了。
“国公爷,我觉得这次的事情,搞不好是要打仗了!”陈松说道。
汤和瞬间来了兴趣,急忙问道:“打仗了?你是怎么认为的?或者说你又听到了什么消息?”
俞敏也一脸认真的看着陈松,和汤和相比较,脸上多了不少跃跃欲试。
俞敏年龄不大,在军中属于青年将领。虽然他现在在军中的地位不低,但手中一直没有结结实实的军功。
明初的那些大将,手中基本上都有拿得出手的战绩和军功。
再说了,俞敏的志向可是封侯,没有军功又怎么能封侯呢?
所以,俞敏非常希望打仗,现在一听陈松说到这两个字,瞬间就兴奋了。
“我倒是没有打探到什么消息,但我的直觉一向很准。大明水师从开始筹建到现在过去了也有很多年,建立大明水师最主要的职责就是保护大明海疆的安全。
当年广州府那边出现问题时,陛下那时就想将你们派出去,可因为你们那个时候尚未成军,所以就拖了下来。
倭国那边的战事由朝鲜看着,大明也就东西这两个地方有战事,不可能是朝鲜那边有问题,所以那就只能是广州府那边了。
以我之见,很有可能是要让你们前去剿灭陈祖义。也是,都这么多年了,陛下忍陈祖义忍了很长时间,现在大明水师差不多了,也该办正事了!”
不得不说,陈松的分析非常的正确。朱元璋这次让汤和他们进宫,就是为了这个事情。
“多谢常青指教,听你这么一说,我心里也有底了。我这一路上非常忐忑,也没发生什么事,也没听到什么动静,突然之间就要让我进宫,说实话的,确实有些懵!”
汤和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脸上那焦急的表情,现在也舒展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