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玉轻轻的敲打着椅子扶手,沉默不语。
大脑飞快的运转,脑海中思考着这些事情。
过了好一会儿,蓝玉抬起头来,看向这个手下。
“陛下晕倒,朝廷肯定会让陈松回去诊治。假设朝中御医没有办法的话,到时候肯定会让陈松回京。”蓝玉低声嘟囔着。
蓝玉的这个手下看着蓝玉,眼睛中满是兴奋的光芒。
“侯爷,这次是不是一个对付陈松的机会?要是利用的好了,对付起陈松来,恐怕会事半功倍啊。”这个手下一脸阴险的说道。
蓝玉皱着眉头,骂道:“这话以后就不要再说了,陛下肯定会醒过来。在这个时候闹出动静来,可不会有好果子吃。”
蓝玉心里明白,越是这种时候,就越不要去管。
谁也不清楚朱元璋醒来之后会是个怎么样的情况。
“先按兵不动,看看情况再说,不要表露出任何迹象来。”蓝玉说道。
……
陈松带着李知味在开封府周围巡视,这里的方方面面都要进行测量,甚至连地形都要考虑在内。
图纸已经画出来了,但那只是一个初步的规划,还要根据开封府的地形特点进行改动,以让其更贴合开封府。
在开封府外五里左右的位置,陈松一手拿着册子,一手拿着笔。
李知味带着一些士兵正在测量眼前的这处田地。
“长十二丈,宽八丈……”
李知味抬起头,朝着陈松大喊。
陈松飞快的将这个数据记录了下来。
忽然听到有阵阵马蹄声传来,陈松朝着马蹄声传来的方向看去。
李三娃骑着一匹战马,脸上满是焦急。
“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陈松心里本能的往这方面想。
停在陈松的面前,李三娃跳下战马,飞快地来到陈松面前,凑到陈松耳朵旁,道:“朝廷来了八百里加急,现在正在知府衙门等先生。恐怕事情很重要,他们都很着急的样子!”
陈松不敢耽搁,将手中的册子和笔交给李三娃。
“你现在顶替我的工作,负责记录这些数据,我现在先回去!”
丢下一句话,陈松跨上李三娃骑过来的战马,朝知府衙门狂奔。
陈松还是有些疑惑,不明白这个时候朝廷会有什么事。
现在北边和南边也没有什么大事,官绅一体纳粮也开始推行。
税务督办总衙门以及工商督办总衙门也建立起来,虽然只是刚刚开始,但总体来说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
陈松不停的想着,转眼之间来到了知府衙门。
知府衙门大门口站着五六个人,除过贺于良等开封府的官员以外,还站着一个一脸疲惫的年轻汉子。
不顾陈松还没有停下,这个年轻汉子就朝着陈松跑去。
陈松见状,急忙拉紧手中的马缰绳跳下战马。
“阁下可是富平侯?”这年轻汉子一脸焦急的询问。
陈松点点头,“在下正是富平侯!”
“我可以保证,他就是富平侯!”周围的那些官员也指着陈松保证。
见此,这个年轻汉子终于相信了陈松的身份。
他将手伸进怀里,取出一个用火漆封口的竹筒。
陈松从他手中接过竹筒,查看了一下封口之后将其打开。
看着上面的内容,陈松的脸上除了震惊之外,只有震惊。
“怎么会如此?这怎么可能?”陈松急忙将手中的文书揣进怀里。
然后看向贺于良等人,“有大事发生,我要回京一趟。开封府的各项事情都交给你了,到时候我还会回来的。”
陈松转过头,直接跨上战马,对着年轻汉子道:“你先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去去就回!”
陈松朝着李知味那边狂奔而去,没多大时间,就来到了李知味所在的地方。
陈松坐在战马上,对着站在地上的李三娃道:“你和李知味就留在开封府,我要回一趟京。
一定要保护好李知味的人身安全,还有那些工匠。要是有什么事情就派人通知我!”
陈松说完话调转方向,又朝着开封狂奔。
看着陈松离开的背影,李三娃没有询问。
陈松非常着急,李三娃就知道发生了大事。
这个时候不要再管其他,按照陈松所说的去做就行。
李知味也看出了事态的紧急,所以也没有询问。
回到开封府知府衙门,陈松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带着张铁牛以及几个随从,还有那个传信的汉子急匆匆地离开了开封府。
天空已经擦黑,可陈松已经等不及了。
只携带了一些饱腹的干粮和水,陈松就出发了。
月亮挂在天上,初冬的夜晚,寒风刺骨。
耳旁的风声呼啸而过,陈松目视着前方,任由冷风从脸上刮过。
……
这一路而来,几乎从来没有停下。
每到一处驿站更换了马匹之后,就往应天府狂奔。
京城的城门就在眼前,陈松强打着精神,扬起手中的马鞭,朝着京城的城门而去。
来到京城城门口,门口的那些卫兵正要准备阻拦陈松。
之前传信的那个汉子从陈松的身前越过,来到了城门口。
他从怀中不知道掏出了一个什么东西,然后又冲着手中的这些士兵喊了几声,就看到这些士兵急忙开始清理城门处的人群,给陈松让开道路。
陈松几乎没有减速,就从城门口冲过。
朝着皇宫的方向狂奔着,脸上满是疲倦。
来到宫门口时,宫门口有大汉将军认识陈松,他们二话没说,甚至都没有检查陈松身上,就带着陈松往皇宫里面跑去。
“殿下,富平侯来了!”
朱标站在寝宫的外面,一脸着急的来来回回的走着。
一个大汉将军气喘吁吁的来到朱标面前,大声喊道:“殿下,富平侯回来了。”
朱标眼睛瞬间大亮,急忙走下寝宫外面的台阶,“你说的可是真的?常青真的回来了?”
这大汉将军重重的一点头,“不敢用这事欺骗殿下,富平侯真的回来了,马上就过来了!”
终于,陈松赶到了寝宫。
看着走过来的陈松,朱标急忙迎了过去。
脸上的着急也在此时,消失了很多。
就好像陈松的医术冠绝天下,就没有陈松解决不了的病症一样。
“常青,赶紧的,赶紧跟着我进去!”
朱标拉起陈松的胳膊,二话不说就往寝宫里面跑。
陈松定了定神,跟在朱标的身后,进入了寝宫。
马皇后坐在床边,擦着朱元璋的脸。
空气当中飘荡着一股汤药味,床边的桌子上还放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
房间中的太监和侍女们,一动都不敢动,站在床边。
看着走进来的陈松,马皇后的眼睛当中又出现了光亮。
“常青来了,常青来了就好,常青来了就好!”马皇后拍着自己的胸脯,声音颤抖地念叨着。
急忙将自己的位置让了出来,又拉起陈松的胳膊来,到了床边。
“赶紧看看他怎么回事,他可不能有事啊!”
马皇后站在陈松的边上,呼吸有些紊乱。
陈松看向床上的朱元璋,朱元璋面色蜡黄,脸上的老年斑重了不少。
陈松皱起了眉头,怎么突然之间会成了这个样子?
陈松心里微微有些担心,历史上的朱元璋驾崩于洪武三十一年,现在才洪武十六年,少说还有十五年的活头,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而且,之前陈松还经常给朱元璋把脉,并没有什么其他的病症出现,不应该如此。
“从陛下晕倒到今天,有多少时间了?”陈松收回目光,看向朱标和马皇后。
朱标急忙说道:“有十二天了,这十二天里,父亲醒来了两次。
每次醒来,差不多持续了有一天时间。醒来的时候和往常差不多也非常清醒,也能吃能喝。
可就只能持续一天,然后就又晕了过去!”
“常青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站在一旁的马皇后,又开始追问。
马皇后的目光不停的在陈松和朱元璋的身上徘徊,他的脸上满是担忧,如果仔细观察的话,甚至还能发现马皇后的身体在颤抖。
朱标的声音当中也带着一些害怕,“这应该不太严重吧?”
按照历史的走向来看,朱元璋应该也没有什么大问题。
从这次的事情来看,听朱标和马皇后所说的那样来看,也应该不会是什么大问题。
陈松在来的时候,一直在想着脑卒中、脑出血等等病症。
因为这种病症,大部分都发生在寒冷的季节。而且,也属于突发的那种。
如果真的是脑卒中和脑出血的话,按照现在这个时代的医学,基本上是无药可救。
可听朱标和马皇后所说,朱元璋中间还有清醒的时候,那就排除了这种病症。
而且朱元璋面相正常,并没有出现眼歪口斜的情况,所以脑卒中、中风的情况就可以忽略不计。
“殿下陛下此前有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或者说饮食之类的有什么不对劲的?”陈松又问道。
“没有,一切正常。父亲昏迷的那天,我把宫中所有的食物全都封锁了,然后让人一一试吃,没有什么意外。”
朱元璋刚开始昏迷的时候,朱标还以为是中毒了,以为是有贼子陷害,所以就将宫中所有的食物都封锁了,并且让人进行试毒,可根据结果来看,一切都正常。
陈松皱起了眉头,又接着询问一些其他的事情。
朱标和马皇后一一回答。
陈松心里已经对朱元璋的病症有了一个初步的判断。
朱元璋日常操劳,身子骨早已经不堪重负,再加上年龄大了,体内二氧化碳感受器反应迟钝,导致体内二氧化碳含量升高,不能及时排出体外,出现了嗜睡、昏迷等情况。
这种情况看起来不要紧,如果放任不管,会发展成呼吸酸中毒,这是会危及生命的。
但到底有没有呼吸酸中毒的情况,陈松也不敢保证,只能将老朱弄到医院中做一个全身检查。
陈松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想法,他看向朱标和马皇后,组织了一下语言,站了起来:“殿下,娘娘,臣现在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判断,但要给陛下做一个全身检查。
所以房间当中只能有臣一个,还请殿下和娘娘能够退出去!”
“真的要这样吗?”朱标的脸上写满了担忧,不是不相信陈松,只是这事太重要了,谁都负不起这个责任。
朱标的脸上满身犹豫,还是马皇后果断。
马皇后看着陈松,拍板而定,“好,房间当中就只留你一个,我和标儿现在就出去。”
对于陈松,马皇后还是很相信的。
自己的娘都发话了,朱标还能说什么?只好跟着马皇后走出去。
寝宫当中的那些侍女和太监们也都跟着马皇后走了出去。
马皇后和朱标走出去后,传送小心翼翼地将寝宫的大门关闭。
来到朱元璋的床边,陈松带着朱元璋进入了医院。
先给朱元璋做了一个全身检查,果不其然,和陈松预想的差不多。
就是因为朱元璋太过操劳,已经到达了身体的一个极点,再加上最近应该有段时间没有休息好,所以出现了这样的情况。
幸运的是,并没有出现呼吸酸中毒的情况。
只不过,还有一些高血脂,高血压。
老朱发生这样的事,和高血脂高血压也有一定的关系。
老朱家的伙食重油重盐,可能和朱元璋的出身有关。
小时候家里贫穷,吃不起盐,也吃不起油,所以这两种味道就根深在了朱元璋的脑海里。
当了皇帝之后,这两种东西对于朱元璋来说不过是唾手可得之物,所以日常伙食盐分和油水就比较大。
老朱家的饮食情况从他家的帝王画像就能看出来,皇帝大部分都比较圆润。
弄清楚了老朱的身体状况,陈松开始治疗。
病症不算棘手,治疗起来也不算难。
看着病床上的老朱,陈松想到了后世,他曾经的一个邻居就和老朱差不多。
打麻将打了好几个通宵,回到家之后蒙头就睡,一直睡了七八天,除了中间清醒过几次,剩下的时间大部分都在睡觉。
朱标站在寝宫的外面,目光从头到尾一直盯着寝宫。
马皇后的脸上看不出来什么,一脸的镇定。
可那藏在袖子当中,不停颤抖的手,说明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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