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要彻查,一定要彻查。大明江山何止千万里,怎么只有半壁江山?让毛骧过来见俺!”朱元璋一脸阴冷,御书房中的气氛跌倒了谷底。
朱标的脸上多了不少着急,朱标的性格平和,不太喜欢用锦衣卫这种的衙门来解决问题。
他看着朱元璋,小心翼翼的劝道:“爹,此事还是先让礼部衙门查一查,再让刑部介入。现在什么都不知道,就动用锦衣卫,会不会不太合适啊!”
朱元璋冷冷的瞥了朱标一眼,道:“不太合适?什么叫做合适?这是九年来的第一次科举,要是有个什么差错,让天下人如何看朝廷?
丢的是朝廷的脸面,受损失的到头来还是朝廷。北方学子没有一个人上榜,这种事情简直不可想象,离谱到无法想象!”
“可是父亲......”朱标还想解释,可却被朱元璋暴力的打断,“行了,这事你就不要管了。将毛骧给俺找来吧!”
朱元璋的脸色彻底阴冷的下去,朱标见此,也不知道再说什么,只能先按照朱元璋说的去做。
不大功夫,毛骧来到了御书房中。
毛骧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尽管被掩盖的很好,可依旧表露了不少。
凡是遇到这种事情,都是毛骧最高兴的时候。
只不过,上次扬州府士绅闹事的事情是个例外。
本来毛骧以为自己胜券在握,正准备大展身手的时候,朱元璋一纸调令,却将他从扬州府调了回去。
扬州府的事情,全都由陈松接手,功劳全都归了陈松。
回来后,毛骧拐弯抹角的试探过朱元璋的口风,看看自己这事有没有功劳。
可结果并不理想,朱元璋压根就没有说过这事,就没表现出这个意思。
至此,毛骧算是将陈松记恨上了,认为陈松抢了自己的功劳。
也因为沉寂了一阵,可今天朱元璋忽然召唤,这让毛骧那颗沉寂的心又燥热起来。
站在御书房中,毛骧的脸上满是恭敬。
这次能不能站起来,就看着这件事情能不能办好了。
要是能将这件事情办好,那么,以后锦衣卫依旧是那个让朝中文武大臣们闻风丧胆的衙门,依旧是那个让朝中大臣们害怕的衙门。
想到这里,毛骧的态度愈发恭敬起来。
在来之前,毛骧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大概,对今天的这事,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认识。
看着站在御书房中的毛骧,朱元璋直接说道:“在来的时候,可知道事情的大概?”
毛骧恭恭敬敬的回道:“陛下,差不多知道一些事情的经过,只是臣不敢肯定!”
“既然如此,那俺就直说吧。今岁会试,中榜举子全都是南方人,北方学子没有一个人。
现在北方的学子闹起来了,今天有两件事情要交给你去做。
现在最短的时间内将闹事的学子和给俺平复下来,记住,不准使用暴力。俺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就是不能使用暴力!”朱元璋说道。
站在朱元璋旁边的朱标一听朱元璋这话,松了一口气。
锦衣卫是个什么德行,朱标一清二楚。
要是朱元璋不说,不准使用暴力的话,估计毛骧这货极有可能会将闹事的北方学子带到诏狱喝茶去。
现在朱元璋给毛骧划了一道线,他毛骧做事也不敢太过!
“这第二件事情,就是将会试的所有试卷,不管是考中的还是没考中的,所有的试卷以及草稿纸,都给俺带过来。中途要是有人敢阻拦的话,直接拿下!
还有,办完这事之后,着手调查徇私舞弊之事,要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将事情调查清楚,不准有任何疏漏!”朱元璋面无表情的说道。
朱元璋的话很冷,可听在毛骧的心里,确实暖洋洋的。
“我锦衣卫又有大事要办了,陈松,上次,你把我的功劳弄了过去,这次,我看你是不是还能将我的功劳弄过去?”
领下命令,走出了御书房。
回到锦衣卫衙门的第一时间,毛骧就急忙将自己的手下分成两个部分。
一大部分是去闹事的北方学子那里,另一部分则是自己亲自带着,前往礼部衙门,收缴考试试卷以及调查和科举有关的所有官员。
锦衣卫四出,朝中文武百官又开始人心惶惶。
可是,这一切和陈松没有什么关系,陈松吃的好,睡得也好。
......
新学学堂的一个教室里,陈松站在讲台上,讲着课。
下面坐着陈松的那四个学生,以及第一批学生当中成绩优异的学生,其中朱雄英赫然在列!
朱雄英弟兄几个坐在最前面,陈松的那四个学生坐在他们后面。
陈松身后的黑板上写着“经济殖民”四个大字。
陈松左手拿着一本教材,右手拿着一根粉笔,站在讲台上,不停的大声讲着。
“海外之国,除直接军事控制之外,最划算以及最省力就是经济殖民。
殖民这个词我之前已经给你们讲过了,今天我给你们讲一讲经济殖民更深层次的含义。
顾名思义,经济殖民就是用经济手段将某个国家或者某个地方控制住......
我简单的举个例子吧,以咱们大明旁边的高丽为例。
高丽是一个山多地少的国家,对棉布茶叶等物需求甚大,而且还缺铜,也缺钱币。
我们可以将棉布茶叶等这些必需品送到高丽,往高丽售卖。
但在售卖之前,我们可以提出一个条件,那就是,必须用我们大明的钱币结算。
可是,高丽没有咱们大明的钱币,这该怎么办?那就得用他们本国的物产矿产等兑换。
因为是他们要兑换咱们大明的钱币,要购买咱们的货物,所以主动权就在咱们手中......
如此一来,高丽只能越来越依附咱们大明。
要是以后高丽不乖了,直接停止往高丽售卖货物,提高铜钱兑换的价格,或者停止兑换,又或者,往铜钱当中加入大量的铅,甚至用铁来代替......”
陈松洋洋洒洒,讲解着自己的观点。
这个时代的阴谋,阳谋,在陈松这番言论前,可谓是大巫见小巫。
坐在最前面的朱雄英记着笔记,将陈松这番言论当中的重点记了下来。
陈松在讲台上滔滔不绝,完全没有注意到,教室的窗户外,站在朱元璋和朱标父子俩。
朱标本来想让人提醒一下陈松,可却被朱元璋阻止,于是两人就站在外面,将陈松说的这些话全都听了进去。
“这个常青,一有功夫就向英儿灌输这些想法,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朱标看着站在讲台上的陈松,一脸唏嘘的说道。
朱标对陈松向朱雄英灌输这些事情并不反感,朱雄英以后可是大明的皇帝,多掌握一些手段总是好的。
“常青教的这是帝王心术啊,得要让常青明白,以后这些东西,只能教给标儿,至于他的亲传弟子,倒是可以学一学,至于其他人,禁止外传!”朱元璋也深知陈松这些知识的威慑,处于警惕心,朱元璋当然希望出了自己人之外,其他人知道的越好越好。
“......
沿着大海一直往东,有一片大陆......
沿着大海一直往西,有一片叫做欧罗巴的大陆,上面小国林立。
咱们大明的货物在他们那里,可都是紧俏货,要是能将大明的货物贩卖到那里,银子可就数不胜数了......”
陈松慷慨激昂,不经意间看到了窗户外朱元璋和朱标的脸。
陈松轻咳两声,道:“咳咳,现在你们先思考思考我刚才说的那些话,待会我会提问!”
说完话,将手中的书本放在讲台上,走了出去。
“不知陛下殿下前来,未能远迎,还请恕罪!”
朝着两人拱拱手,陈松一脸真诚。
朱元璋摆摆手,道:“行了,别说这些虚头巴脑的事情了。跟着俺到处转转吧!”
说着,朱元璋朝着外面走去。
跟在朱元璋的身后,陈松很快就猜到了朱元璋的来意。
估计和这次的会试有关,朱元璋是一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
朱元璋穿着一身普通的员外服,这样貌,普通的就像是隔壁老头一样。
朱标的身子有些肥胖,但也不至于走不动路。
几人走出学堂,来到了外面的道路上。
“常青啊,你刚才说的那些话很有道理,之前的时候,你也给俺说过同样的话。
可是,像今天这样的言论,以后除了英儿以及你的亲传弟子之外,就不要外传了。”
走在最前面的朱元璋忽然开口说了起来。
陈松自然能想明白朱元璋这话的意思,于是道:“臣领命!”
“如今朝中不安宁啊,官绅一体纳粮的事还没有彻底的推开,现在科举有出了问题,常青啊,你是如何看待这次科举之事的?”果不其然,朱元璋问起了陈松这事。
中榜学子没有一个北方人的事现在已经沸沸扬扬,朱元璋不相信陈松没有听过。
朱元璋说完话后就停了下来,看着陈松,期待陈松的回答。
朱标也是这个样子,一脸期待的看着陈松。
其实,陈松心里早有对策了,毕竟是历史上发生过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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