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逐渐的西斜,朱棣带着队伍朝着十八盘之地而去。
至于虎石哈的那些敌军,能杀的都被杀了,除过那些逃之夭夭的之外,几乎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朱棣可不会对这些鞑子仁慈,更何况,抓俘虏还会拖累行军速度。
大军朝着十八盘的方向出发,万马奔腾。
夕阳之下,只留下一片血肉模糊的战场。
明年开春之后,这里的牧草将会更加旺盛。
从虎石哈到十八盘算不上近,日夜不缀的奔驰,终于在第二天下午到达十八盘附近。
十八盘这里的敌军数量不多,也就是一两百人的样子,主要是前去骚扰古北口的守军,吸引古北口守军注意力的。
在到达十八盘之后,朱棣二话没说,带着手下的军队将留守在十八盘的敌军清扫的一干二净。
这些敌军本来也不是什么精锐,哪里是朱棣的对手?
肃清十八盘的敌军之后,朱棣并没有打算回去,而是让人往回传了信,然后带着手下的军队一路往北。
朱棣可不是个安分的人,历史上的他,在登基之后,数次征伐草原。
虽然这个时代的他还没有登基为帝,但是性格可不会轻而易举的改变。
越往北,温度越低,越往北,气候越干燥。
陈松骑在战马上,看着远方。
他的嘴唇干裂的厉害,嗓子里有一股火在燃烧。
陈松抿了抿干裂的嘴唇,看向走在自己前面的朱棣。
朱棣就像是一个没事人一样,静静的坐在战马上,朝着前方行进。
说实话,大军孤军深入乃是兵家大忌,一个不好就是全军覆没的下场。
可是,朱棣就好像没有这个担忧一样。
朱棣率领的这些兵马都是骑兵,现在所处的位置并不算太深入,遇见小股敌军,直接灭之,若是遇见大股人马,也能逃掉。
因为没有明确的目标,所以朱棣就没有让手下的骑兵狂奔,而是保存马力,缓慢前行。
天上的太阳挂在南半边天上,将陈松他们的身影照向北方。
“噔噔噔!”
阵阵马蹄声响起,陈松坐直身子,朝着马蹄声响起来的方向看去。
不多时,几个穿着明军衣服的夜不收出现在陈松的视线当中。
这是朱棣之前派出去的夜不收,看他们那急促的样子,应该是发现了什么。
查验身份之后,这几个夜不收停在了朱棣的面前。
“禀报殿下,在西北五十里处有一个鞑子部落,大约有一百户牧民,其中大部分是精壮,应该是前元朝廷派出来给牲畜贴膘的。
其中,带甲军士有两百余人!”一个夜不收冲着朱棣抱拳,大声喊道。
朱棣的眼睛瞬间亮起,“在草原上跑了这么多天,终于找到了一个!”
这是个弱肉强食的时代,朱棣可不会因为那个部落当中的牧民而放过他们。
更何况,这里距离边墙较近,能被前元朝廷派到这边来的,基本上都是精壮汉子。
“军令,全速前进,天黑之前赶到那里!”
朱棣一声令下,军队朝着前方狂奔。
太阳开始沉入地平线,隆隆的马蹄声在草原上响起。
刚刚将牛马赶回的牧民们听到了这突兀的马蹄声。
部落当中的带甲军士瞬间警惕起来,他们纷纷跨上战马,朝着马蹄声响起来的方向狂奔。
这些带甲军士跑出去不远,就看到了朝着他们冲过来的朱棣兵马。
霎时,他们明白了一切。
那赤红色的军装就像火一样在草原上燃烧,当年击破大都时的梦魇再次重演。
第一时间,这些带甲士兵害怕了。
可是,当他们看到身后的部落时,抽出了腰间的腰刀,朝着朱棣冲去。
可惜,彼之英雄我之仇寇。
太阳落下地平线,天地尚未黑暗,残肢血液流满了大地。
不多时,部落当中升起了巨大的火焰。
朱棣站在一处空地上,看着升腾起来的火焰,脸上流露出一种非常诡异的笑容。
“是不是觉得俺太残暴了?”朱棣侧过身子,看向站在自己身旁的陈松。
空气中有毛发烧焦味传来,令人作呕。
朱棣没有放过一个人,将部落中的所有人杀光,扔进了部落的帐篷中,一把火烧掉。
至于他们的牲口,好的战马全都被朱棣俘虏,至于牛羊之类的牲口,被全部宰杀,充当军粮。
“这天下本就是这样,当年前元屠城之际,也没见他们同情!”陈松平静的说道。
朱棣看着陈松,一脸诧异,他实在想不明白,作为救死扶伤的郎中,陈松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
“你这话说的不错!”
朱棣说罢,陷入了沉默当中。
一阵冷风吹来,火借风势,直插云霄。
天上有黑色的灰烬落下,落在了陈松和朱棣的身上。
两人静站着不动,看着前方的火场。
若是这个时代,有人说出“博爱”这种圣母的话语,大抵会被人当成傻子。
“俺爹出身低,朝中那些出身高贵的官员虽然嘴上没说,但是心里大抵是瞧不上俺爹的。
可是,俺爹就是成功了。俺这一辈子最佩服的人就是俺爹,从一个小小的放牛娃成为大明皇帝,从古到今,只有俺爹一人!”
看着眼前的火焰,朱棣说了起来。
“这一把火烧完之后也该回去了,要是回去的晚了,估计郑良他们要烦心了。
回去之后,再待一段时间,也该回应天府了。”
说到这里,朱棣的声音忽然小了下来。
说到底,朱棣现在还不过是一个未满二十周岁的少年罢了。
尽管他是燕王,突然就藩千里之外,难免会有些惆怅。
“殿下风姿卓越,日后定然有无上的成就!”陈松不知道该说什么,说了一句万金油的话。
“借你吉言,俺就希望俺能达到俺爹一半的功绩就行了!”朱棣微微一笑。
月亮挂在天空,营地鼾声如雷。
今天的晚饭异常的丰盛,部落中能宰杀的牛羊全都被宰杀,这些士兵们难得如此大饱口福。
第二天天还没亮,朱棣就带着手下踏上了回去的旅程。
来时匆匆,去时幽幽。
在路上颠簸了数天,终于回到了北平府城。
时间匆匆而过,在北平府休整了没多长时间,踏上了回应天府的道路。
朱棣这次回去,只带了一些侍卫。至于手下军队,被朱棣留在了北平府。
反正明年开春之后就要就藩,折腾来折腾去还不如将他们留下。
十一月初,寒风刺骨,冰天雪地。
朱棣、陈松在大雪纷飞之际离开了北平府城,一路往南。
北方风烈,大风夹杂着雪花刮的人脸生疼。
陈松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抵御寒冷。
朱棣比陈松好上不知道多少,尽管也包着脸,但气势很强。
行至应天府地界,大雪早已经消失。
冬季的江南不敢说温暖如春,但要比北方好上很多。
在没有暖气的现在,南方对于北方来说,就是天堂。
回到应天府,陈松第一时间就先回家了。
而朱棣在第一时间去拜见他的父亲。
……
陈松推开大门来到前院,见到了一个非常熟悉的人正扛着扫把清扫着院子。
“舅舅?!”
陈松吃了一惊,快步上前。
赵铁绳放下手中的扫把,看着跑过来的陈松,一把将手中的扫把扔在地上。
“小崽子,你终于回来了,想死我了!”
赵铁绳一脸兴奋,将陈松抱在怀中,宠溺的笑着。
“听说你和王爷去打仗了,快让我看看,你有没有受伤!”赵铁绳把着陈松的肩膀,来来回回的看着。
“我能有啥事?啥事没有!”
陈松转了一圈,一脸笑容。
“不错,不错。我就说嘛,你是个有大本事的人。
想当年,你娘生你的时候,天上赤红,流霞阵阵,当时我就觉得你以后肯定是有大出息的人,现在看来,果然不是假的啊!
就是有些瘦了!”
赵铁绳还是之前的说辞,在他的心中,陈松永远都是最优秀的。
“舅舅,这次是你一个人还是全都来了?”陈松问道。
“全都来了,全都来了。你妗子正在厨房做饭呢,走!”
赵铁绳拉住陈松的胳膊,朝着厨房走去。
行至厨房,陈松看到了妗子刘翠戴着围裙在案板上不停的忙活着,表弟赵岭坐在灶台旁生着火。
“娃他娘,你看谁来了!”赵铁绳那粗犷的嗓音响起。
刘翠放下手中的菜刀,看向陈松的眼睛中满是兴奋的笑容。
她将自己的双手在围裙上蹭了蹭,一脸笑容的往陈松这边走来。
“终于回来了,我们都来了半个月了!”刘翠一脸的笑容。
赵岭一下子从灶台处窜了出来,一脸兴奋的站在陈松面前。
“哥,听说你要娶公主了。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
赵岭兴奋的就像是他要娶公主一样。
“差不多吧,差不多吧!”陈松连连回答。
“我不知道你啥时候回来,估摸着也就是这几天。
前一阵子,我买了一头猪,现在就关在后院,待会去把猪杀了,咱们好好的吃上一顿!
对了,咋没见赵峰他们呢?”赵铁绳有些愣神。
“他们去还马了,待会就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