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真是好诗!”
胡一波一首诗念完,满场顿时开始欢呼喝彩,气氛十分热烈。
“呵呵……”胡一波故作谦虚,向周围拱拱手,自信道,“我这首诗也不过是妙手偶得,算不得我写的最好的一首,感谢各位厚爱了。”
周围立刻响起拍马屁的声音,赞叹道:“不是最好的一首,也已经是足以名震一时的佳作了,胡兄大才,当得起称赞!”
连一旁听着的楚洵也情不自禁点点头,这个胡一波,虽然没什么眼色,人品也似乎有些问题,但单论才学,确实当得起戚国第一才子,可惜……
楚洵惋惜的眼神一闪而过,将目光投在了所有人都没有注意的王安身上。
其他人不知道,可楚洵在虎碑关,可是听过王安作诗的,王安他还能写出虎碑关外那样质量的大作吗?
楚洵若有所思,深深看着王安。
“大炎太子殿下也不必太过伤神。”
胡一波呵呵一笑,自信满满甚至有些倨傲,看似安慰王安,实则炫耀道:“毕竟也不是所有人,都有足够的才学,能在会写诗的同时,又精通礼乐。呵呵,再怎么说,大炎的礼制,还是比不上继承周礼的戚国底蕴深厚嘛。”
说白了,就是看不起你大炎的礼制!
什么礼仪之邦,都是吹出来的罢了。
胡一波自视甚高,在礼这个字上更自觉有十足的发言权,可以说,这大炎太子今天选择和他伦礼,就找错了对象!
周围人虽然不敢明着赞同,但也都暗自点头。
别看大炎实力雄厚,他们不敢得罪大炎。
但是自己国家有能人能压过别国太子,还是这么嚣张的一个大炎太子,虽然不能明说,可这……爽啊!
他们戚国,也是能人辈出的。
周围人暗暗挺起胸膛,看着那个刚才还嚣张无比的大炎太子,心中暗笑。
活该,踢到铁板了吧?
“呵呵,这倒是受教。”
王安摇摇扇子,神色冷冽:“不过,依本宫看,戚国礼制如何且不论,你胡一波,完全不懂礼!”
提出这个挑战,王安可不是什么都没准备。
一边说着,王安的折扇都快戳到胡一波的脸上。
都输了还这么嚣张?
胡一波心中恼怒,正要说话,却见王安潇洒地收起折扇,沉吟一瞬,提步在宴会上踱步,朗朗读诗的声音,也传遍四周。
“明明天子兮圣德扬,穆穆皇后兮阴化康。登若木兮坐明堂。池蒙汜兮家扶桑。”
“君臣已定兮君永无疆,颜子更生兮徒皇皇。若有人兮天一方,忠为衣兮信为裳。餐白玉兮饮琼芳,心思荃兮路阻长!”
王安开口时,众人还神情轻蔑,等他一首念罢,四下寂静无声。
每个人都瞪大了眼睛,震惊地看向王安。
他们终于知道为什么王安骂胡一波不懂礼了!
格局,什么叫格局!
这就是!
比起胡一波那首直白陈述礼制的诗,这才叫佳作!
甚至,是传世佳作!
若有人兮天一方,忠为衣兮信为裳!
礼制重要吗?重要。
但真的是什么礼重要吗,不重要!
因为最重要的,是天子圣德光耀疆土,是有人忠信无双!
只要心中有礼,有忠信之心,百姓安居,疆土死定,即使简陋,也是礼!
比起胡一波,这首诗道尽了礼的本质,将礼之一字阐释得清清楚楚,可以说,在写礼上,没有任何一首诗能写得比这首诗更好。
“好!”
楚洵率先反应过来,鼓掌叫好:“此诗气势磅礴,鞭辟入里,通篇没有礼字,但处处在阐释礼字,实在精妙无双,贤弟大才!”
“太子说得是,大炎太子殿下这首诗,实在高屋建瓴,从格局上,就完全和胡兄那一首不是一个档次啊。”
“不愧是大炎太子,文武双全,大炎礼仪之邦之名,实在名不虚传……”
见他们的太子率先叫好,被邀请来的人也纷纷捧场,由衷感叹,直接把胡一波抛到了脑后。
废话,摆明太子要为大炎太子撑场,这时候还去捧胡一波?
一个礼部尚书的外侄子罢了,连礼部尚书都是太子的人,一个徒有才子之名的人,既然不讨太子欢心,还有什么捧的价值,管他去死啊、
不,不可能……
只有胡一波满脸苍白,脑中嗡嗡作响。
在听到王安的诗那一瞬间,他就知道,自己……完了!
“呵呵,不知道本宫这首诗,胡兄可还满意?”
王安嘴角挑起一丝弧度,看着已经十分颓然的胡一波,冷冷一笑,训斥道。
“我大炎礼仪之邦的礼,不是你这种细枝末节的礼能比拟的,要知道,大行不顾细谨,大礼不辞小让,只知道抱着教条一心钻研,而不闻大道,这样的才子,学得再多,也是废物!”
跟本宫斗?
本宫这还只是拿了卢照邻的诗来打脸,没上李杜可就已经很客气了。
但胡一波丝毫没有被王安放过的感觉,听了王安的训斥,他更是浑身颤抖,牙齿格格作响,半晌也说不出话。
他愣愣看着王安,半晌,突然起身,掩面而去,竟然就这样跑了。
“我读书数十年……数十年……”
胡一波喃喃念着,跌跌撞撞地朝园子外走去。
看着胡一波的背影,楚洵淡淡叹了口气,一转头,朝王安微微一笑。
“恭喜贤弟,又得一佳作了,如此大才,有如此年轻,真是让孤嫉妒啊。”
“咳咳,只是运气好,运气好……”
王安老脸一红,连连推辞,丝毫没注意在人群的角落里,有一个异族美女正看着他,眼中异彩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