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之前的慌乱,距离最近的乌家运河案件,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天之久。
当张三成功将城隍庙和运河当中的两个点给拔掉了以后,或许是摄于他的强势,又或许是碍于青龙的身份。
反正不管怎么说,原本还在幕后博弈的三方势力,竟然就这样沉寂了下去。
所有人都清楚,敢于谋反的人不会因为这样的打击而显露颓势,终有一天,他们会继续卷土重来。
只不过在他们没有做好万全准备之前,太平县的百姓倒是可以肆无忌惮的享受这来之不易的安宁。
……
太平卫,地牢。
看着蜷缩在角落中的乌炎,饶是以张三的心境都不由得为高丹的手段而感到惊讶,记得在两天前,眼前的这位还是那样的意气风发,姿情纵意。
然而不过是被高丹用钢针炮制了两天时间而已,原本的少年却已然沦为了一个形容枯槁的乞丐,期间差距之大,直让人倍感唏嘘。
而且更为重要的是,伴随着通透世界的深入探查,张三能清楚的感知到,原本萦绕在对方身上的精神污染,也已经被镇压了起来。
由于和克系生物有过交手的经验,张三心中很清楚,如果不用相互克制的术法洗地,或者是使用一些能从概念上抹除物质的法器,否则很难应付对方那无孔不入的精神污染。
因为先天命格不合,导致术法位格不够的缘故,张三本人便在拜亚基身上吃过这种暗亏。
只是看着扎入乌炎督脉中的钢针,张三仿佛发现了新的大陆。
然而还不等他询问什么,一脚踹断蜘蛛精新长出来的腿后,高丹便透过钢栏喊道。
“别瞎琢磨了,别看那玩意长的和钢针一模一样,实际上它是高纯度的龙脉结晶,单就材质来看,几乎和钢扯不上任何联系。
三年前由工部研制而成,承蒙陛下赐名——降龙锥。
自诞生之初,这玩意便有镇压命格,封锁灵力的作用,一旦顺着督脉扎下去,对方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施展不出来。
原本是靖夜司用来囚禁天灾境修士的,只是在发现这玩意对精神污染也有很强的克制性后,工部这才加大了研制量。
只不过即便如此,因为材料极为昂贵的缘故,就算是举大晋之力,一年也就能制作十二根而已。
你要是升任星宿的话,倒还真有可能配备,但是现在嘛,梦里啥都有。”
又一脚将挣扎着爬起来的蜘蛛精给踹回墙角后,高丹这才缓步离开了对方的地牢。
二十年前的萨尔浒战役,或许对于张三而言,那不过只是一个个躺在卷宗上面的冰冷数字而已,但是对于高丹来说,那却是足以让人刻骨铭心的血债。
“你说精神污染?”
“没错,就是那个。”
接过张三递来的毛巾,随意擦了擦手后,高丹也给予了他肯定的回答。
其实就斗宿之前的做法来看,在展现出足够的力量之后,张三完全有理由判出靖夜司。
然而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以后,大晋倒也看清了张三的意愿,诚然,因为当初的算计,他的心中确实有火。
只是面对现如今的困局,他倒也不缺大局为重的气量。
君子可欺之以方。
这是儒家的技巧,但对于张三这样的人物,启灵帝却不愿意用这样下作的手段,他更多的是想用自身的气魄来折服对方。
因此共享镇江府的情报,也便成为了必然的事情。
“想必你也看出来了,我是一个粗人,玩不了那些弯弯绕,毕竟之后的任务上我们会有交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有些事,我也就在这挑明了。”
“了然!”
嘴上虽然有着应酬,但如果这就信了的话,那张三怕是白混了这么多年。
毕竟谁都知道,黄四郎不会把四写在脸上。
“说实话,来这之前,我曾不止一次的看过你的卷宗,我知道,在面对那些奇特生命的时候,你有着很丰富的作战经验。
所以我也就不和你兜圈子了,想必你也能猜出来,降龙锥的锻造需要消耗龙脉,而我们这次的任务,便是运送龙脉,期间危险系数有多高,你可要想清楚了。”
“这次不是愿者上钩?”
“没有人是傻子,要是不把鱼饵给露出来的话,谁知道这水里藏着所少杂鱼呢?”
与略显青涩的面容不同,虽然两人只是简单的谈了几句,但张三却从高丹的身上感受到了无比雄浑的自信。
不同于自负时的虚浮,她的这股自信宛如巍峨的泰山一般,直让人难以直视。
“逗留三天时间,已经足够让那群土鸡瓦狗做好准备了,你要是决定好了,那我们今天晚上就出发。
当然,如果怕了的话,上面的话就当我没说。
抱歉,就像之前说的那样,我是个粗人,话语难免露骨了一点。”
高丹的话倒也谈不上阳谋,不过只是拉下皇族颜面使出激将法而已,其实说实话,相较于那些背后捅刀子的人,对于这种没皮没脸,办事不择手段的人,张三还是颇为欣赏的。
只是欣赏归欣赏,毕竟事关自己的安全,在回答之前,有一件事是张三必须要确认的。
“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请!”
“在地府沦陷的战局当中,大晋扮演的是什么角色呢?”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光彩的过往,在面对这个问题的时候,即便是高丹,也不禁露出了一丝尴尬。
“你可以不回答,但我不希望你骗我。”
面对张三的加压,高丹倒也没有继续考虑,挑了一下眉头后,她便颇为正色的开口道。
“谈不上光鲜亮丽,甚至可以说是推波助澜。
其实也没什么不好说的,面对天庭的压制,以及克苏鲁的倾力进攻,酆都大帝根本挡不住,在后勤极为有限的情况下,与其分兵作战,把战线无限拉长,倒不如将战场划归为一处。
而且对于某些特殊法器而言,地府破碎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什么意思……难道是……”
“没错,就是斗宿戴的面具,你以为复活一个人是那么简单的事?若非执掌生死道的红尘仙不在的话,试问谁敢这么明目张胆的玩。
既然漫天神佛靠不住的话,那么就让我们自己来,怎么样,现在还敢陪我一起走吗?”
“我去收拾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