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礼,是汉·族男子的成年礼,属于嘉礼的一种。
加冠之后便表示男子已经成年,可以婚娶,并从此作为氏族的一个成年人,参加各项活动。
在重视礼仪的古代社会,冠礼对于一个男子的重要性自然不言而喻,更何况这次举行加冠仪式的东道主还是太平县首富呢?
照理来说,以乌家和张三的关系,就算只是为了向别人宣扬一下,他们也会把请柬递上来。
只是碍于先前的鬼患,张三早已没有精力处理这些琐事,要不是袁二狗提醒的话,他也确实不知道乌家今天会举办冠礼。
然而张三可以忘记,为他稳固后方的顾喧妍却绝对不会缺席,也正是因为确信这一点,张三才敢在孙山面前夸下海口。
自踏入乌家大宅后,顾喧妍一边和认识的合作伙伴打招呼,一边又不着痕迹的贴近张三的身边,压低声音问道。
“这又是乡试新贵,又是加冠之礼的,你陈兵在外,也不怕破坏了这来之不易的双喜临门。”
毕竟是自家人脉,虽然在立场上顾喧妍确实以自家相公马首是瞻,但是世家豪门最重颜面,张三今天要是不管不顾直接灭了乌家,那么明天太平县的经济必将一落千丈。
当然,这倒也不是罢工求谈判,而是实实在在被吓的,毕竟别人或许不知道,但对于这些世家豪门而言,他们不可能不清楚张三的雷霆手段。
乌家作为太平县当前的经济支柱,顾喧妍有此顾虑实属正常,而冷静了这么久之后,此时的张三倒也从焦虑当中走了出来。
无论是拜亚基的精神污染,还是说钟馗口中的天庭秘闻,尽管之前也算有所防备,但二者一股脑的出现,也确实让他失了方寸。
没错,对于这件事,他确实是着急了……
如此大好的局面,他怎么能只想着灭了乌家呢?要是不把幕后的另外两股势力连根拔起,那他还配称法外狂徒吗?
拍了拍顾喧妍的手背,并递给对方一个安心的眼神后,张三便将注意力放在了此时的乌家宅院中。
事到如今,他是越来越好奇乌炎这个疑似时代之子的男人了!
……
“哈哈,大人您能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这捧场,老朽真是感到蓬荜生辉啊。”
“世伯说的哪的话,在这太平县,咱们可是一家人啊,这不,刚听说炎弟乡试高中,我家相公便赶忙催促我准备礼物祝贺,只可惜还没等我们登门拜访,便听到了乌家双喜临门的消息。
世伯,您可真是好福气啊!”
有道是花花轿子人人抬,常年在商场摸爬滚打的顾喧妍,自然不会在这上面出纰漏,简单的几句捧哏过后,乌应援的眉角也是闪过一丝飞扬。
“大侄女抬爱了,我家那小崽子,那比得上咱大人啊,不到弱冠年纪便已然建功立业。”
“哎,世伯抬爱了,我家这位需要学习的东西还多着呢,以后还得仰仗您的助力……”
因为性格原因,以前的张三确实不擅长应付这种场合,只不过在拥有了数百年红尘炼心的经历后,他却明白了,只要身份足够,点头+微笑就能够解决大半麻烦。
只是考虑到之后的计划,有一件事他却不得不确认一下。
时间不会因为张三的加入而停止流转,伴随着一声净鞭响,冠礼正式开始,有着乌家的财力做后盾,一切仪式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唯一让在场众人感到疑惑的,或许就是那个突然闯入的袁二狗了,对于这位大人,在场众人都不陌生。
只是看到对方冲张三递出卷宗的举动,以及二人不时瞥向本场主角乌炎的目光,突然之间,这里面的意味可就深远了起来。
尤其是看到张三逐渐皱起的眉头,别说是众星捧月的乌炎了,就连在场的吃瓜群·众心中都不免起了别样的心思。
“喂,老王,还吃瓜呢?我怎么感觉这现场的气氛不太对呢?你是搞餐饮行业的,你说咱大人看乌小公子的眼神里有没有杀气?”
“杀气?我看你有傻气,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懂不懂?”
“就是,他乌家不是行事霸道,自诩为太平县首富吗?这会我倒要看他们怎么收场。”
……
张三一个不善的眼神过后,四周也不觉响起了各种零散的消息,至于说自家相公到底想干什么,当顾喧妍看到袁二狗递给他一张空白的卷宗后,她的心中便已然明晰了起来。
整个太平县的市场就这么一点,根深蒂固的乌家从一开始就是他们的敌人,一旦站稳脚跟后,不论是张三,还是说顾喧妍都必定会对他们进行打压。
这一点是无论用什么借口都掩盖不了的。
只是让她感到意外的是,她没想到自家相公会这么快准备动手。
他向来是一个顾全大局的人,是因为受到什么刺激了吗?
到底是快要成亲的人,且被动手的还是对方的世交,见她脸上有忧色,张三倒也愿意花费时间解释一下。
“想问什么就问吧,对于你,我今天不会遮掩什么。”
“你准备一张空白的卷宗,这是已经开始罗织罪名了吗?”
作为张三的妻子,对于他擅长写报告的习惯,顾喧妍还是有所耳闻的,尤其是在靖夜司权限的支持下,怎一句肆无忌惮了得。
只不过让人感到意外的是,这一次她却猜错了。
“其实有一个问题一直困扰着我,诚然蚕丝商的收入并不少,但就乌家商会的规模来看,如果只是做蚕丝生意的话,他们绝对负担不起这样的消耗。
不知道娘子对此作何见解呢?”
“赚钱的生意都写在晋律上面,就现如今的世道来看,想要撑得起这样一个家族,那么他们必然和异人势力有所合作,至于生意的话,无外乎丹药,法器,以及灵石三样。
以我对乌家的了解,灵石的可能性恐怕会更高。”
水至清则无鱼,这世道从来都不是非黑即白,而是一道精致的灰色,商人明白这个道理,同理,大晋也是如此。
只是话说到这儿,再联想到张三之前的准备工作,对于他的目的,顾喧妍倒也猜出了几分。
他这哪里是忍耐,他这是准备灭了乌家的根啊!
“你是准备……这样的诈术靠谱吗?”
“问心无愧的话,自然坚不可摧,但是我相信他家绝不是这样的人。”
或许顾喧妍自己都不知道,当初顾氏商会开业时,在摘星楼捣乱的流氓,便是他乌家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