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盛街,摘星楼。
“稍安勿躁,还请大家稍安勿躁,我们绫罗商会的票据在发放之前都做好了防卫措施,只要放到水中,就可一辩真假!”
所有人都知道语言的苍白无力,只不过当顾喧妍捞起水中的票据,当众人亲眼看到显色的商会标志后,此前的一切流言蜚语,全都不攻自破。
在明白了这一切都是一场骗局后,甚至于众人看闹事者的眼神都古怪了起来。
因为明白自己身份的敏感性,也不给对方倒打一耙的机会,顾喧妍直言道。
“作为太平县未来的支柱产业,绫罗商会当遵循大晋律法,杜绝一切弄虚作假的不正当竞争手段,不过对于这种刻意抹黑我绫罗商会的人,小女子自会追究到底,还请各位父老乡亲做个见证。”
“顾老板客气~”
“掌柜好气魄~”
斜靠在阁楼旁的张三并没有因为这份小插曲而动容,因为他相信以顾喧妍的能力绝对能处理妥帖。
然而纵使他在此之前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当看到顾喧妍如此举重若轻的手段时,任就忍不住为她喝彩一声。
运筹帷幄,顾全大局,手中铜板化作盾牌,银两化作利剑,她就像是一位女将军一样笑看商海。
只可惜到底是女儿家,难免有点心慈手软了。
冲赵振摆了摆手后,张三出言道。
“看到那个人了吗?去问问他是哪家的地头蛇,然后告诉他,我跟他好好说话,不代表我好说话!”
“是。”
……
“等很久了?”
扭送衙门,备案待查,顾喧妍处理麻烦的速度不可谓不快,但当她看到慵懒的蜷缩在贵妃椅上的张三后,她也不禁有此一问。
“并没有太久,只是感觉有点累而已,对了,你有听说过九龙拉棺吗?”
看着张三眼圈处浓重的黑眼圈,顾喧妍也是没来由的一阵心疼,因为镇江府鬼患频发的缘故,张三自上任以来,几乎就没睡过一个好觉。
作为贤妻良母的典范,在听到张三的这个问题后,顾喧妍先是绕到张三的背后替他按摩穴位,而后才轻声解释道。
“怎么,即便是动刑了,他都没说吗?”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原本还在惬意享受按摩的张三,在听到顾喧妍的这句话以后,却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呵,这事说来确实怪我,许是之前吓唬的太过了,为了保住自己一命,不仅是九龙拉棺,连墓穴的具体位置,那货都死扛着没说。
非说要等斗宿到了之后自己再亲自向他汇报,到底是老江湖,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也就只能听之任之了。”
许是难见张三吃瘪的场景,在听到这个故事的时候,顾喧妍的嘴角也不禁露出了喜色。
“九龙拉棺,贵不可言,这应该是一种传自柳家的养尸方法。
当然,我也只是听说而已,作为湘西镇守,据传闻柳家祖上曾用这种方法养出过一头不化骨,元狩年间,秦岭山脉爆发了一场骇人听闻的蝗灾,天下民不聊生,百姓苦不堪言。
因为年龄的缘故,当初的白虎指挥使还未能完全成长起来,在清缴鬼患的时候也是数次失利,好在于危急关头,柳家支援及时赶到,这次平息了秦岭蝗灾。
所以说,如果真要是有让人用九龙拉棺的格局养尸的话,那也便意味着有天灾级鬼患降世了,现如今的镇江府可真是多灾多难啊。”
莫名的感慨了一句后,顾喧妍又开始温柔的按摩了起来,只不过除却自己的一个怀疑外,张三却从顾喧妍的态度当中,察觉到了一点不一样的东西。
轻松…不,这都可以说是散漫了,照理来说,天灾降世本是一件让人胆寒的事情才对,但顾喧妍此时的态度未免有点太……
似乎是察觉到了张三的疑惑,剥了一颗橘子放到他的手中后,顾喧妍这才解释起来。
“如果一个九龙拉棺的格局就可以培育出一位不化骨的话,那也别说其他势力了,大晋王朝就不会允许柳家继续存在下去。
所以我推测,除了复杂的仪式准备外,要想成功培育出不化骨来,对载体本身应该也有极高的要求。
毕竟有传言说,柳家手中的那个不化骨,他的前世可能是杨再兴。
元朝至正年间古董,百战劲旅腐尸,不止一位的甲等鬼将,结合此前的种种迹象,对方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
一边故作高深端着,一边又俏皮的偷偷看了张三一眼,只不过在发现张三的注意力并不在她身上后,顾喧妍的神情顿时变得奶凶奶凶。
无人捧哏时,原本的推理兴趣也便散了一大半。
刚刚思考完的张三自然不知道顾喧妍的变化,见对方独自凭栏,远眺天边,张三还以为她是累了,于是乎顺着她之前的推论说道。
“你的意思是对方生前是至正年间的一位高手?大晋去世高手的尸骨都被靖夜司封存起来,统一管理,依照靖夜司的安保力量,外人应该没有盗取的机会。
也就是说这次的载体是外族人?或者说他本身就是元朝战死的将领?只是至正年间有哪位有这样的位格呢?”
因为超凡力量的介入,即便张三熟读《上下五千年》,但在有些问题的把握上却远不如顾喧妍。
然而就在他像往常一样寻求帮助的时候,靠着窗户的顾喧妍却是近乎冷漠。
“累了,明天再说吧~”
【张三:???】
“行了,瞧你那样,逗你玩的。”
倒是没有太过固执,想到自己特意设计的丝礻,冲张三翻出一个好看的白眼后,她又开始了宽慰。
“太祖建国时兵锋强盛,天下高手共一斗,而太祖独占八分,因此外族当中有资格充当载体的,无外乎那位被太祖称为‘天下奇男子’的扩廓帖木儿了。(王保保)”
张无忌的大舅哥,不是,传说中的王跑跑?
恶补过历史的张三自然听说过这位奇男子的名号,只不过你这么淡定又算那样呢?
“要是别人的话,我或许会担心你的安全,但要是这位的话,甚至都不用你们出手清缴,徐家的那位就不会放过他。
毕竟那可是徐帅一生当中为数不多的耻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