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张三入职以来功勋卓着，但相较于那些常年奋战与一线的册封异人来说，终究是积累不足。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还在整理官服的张三突然开口追问道。
“我想兑换两份地煞导气的修行权限，需要办理什么手续？”
在知晓张三家庭背景的情况下，斗宿自然明白他做出这个决定的原因，对于修行有成的人来说，相较于长期呵护命理，追求短期效率自然是落了下成。
“以你的功勋来看，自当是可以的，只不过我以为你会优先兑换九息服气。”
“要是情况允许的话，我自然也想，只可惜我身上的功勋不够……”
这本是一句感慨的话语，只不过当看到斗宿那古怪的表情后，张三就瞬间反应了过来。
世界的人际关系是由一个又一个圈子所组成的，不同圈子的交集，就会产生人脉；同样的，只有当你成功进入了某些圈子的时候，才能知道里面的一些潜规则。
而现如今的靖夜司，说到底其实也只是一种圈子而已。
果然，不管身处何种复杂世界，人类的欲望却是始终如一，沉默了许久，张三这才开口道。
“你别告诉我靖夜司的功勋是可以交换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和卖官售爵又有什么区别呢？如此下去……”
或许普通人无法接触到异人圈子，而且即便是接触到了，也无法付出足够的代价，但是对于那些世家豪门而言，整个世界都对他们不曾设防。
换句话来讲，只要他们想，这些势力完全有资源捧起一个明日新星。
这种事情要是放在商业上，倒也罢了，但要是官场，军方，甚至于靖夜司当中的掌权人都是这种明日新星的话，那大晋估计也就离亡国之日不远了。
只不过就启灵帝不断清洗地方势力的态度来看，他怎么会允许这种事情出现呢？又或者说这单纯就是时代局限性呢？
见张三如此放浪形骸的姿态，斗宿也赶忙出声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
“我就随便提了一嘴，你也别想那么多，太祖陛下有言在先，功勋是功勋，荣誉是荣誉。
在靖夜司，乃至于大晋的所有官方制度当中，这二者可谓是泾渭分明，在功勋和荣誉面前，一切官职晋升，皆以荣誉为主。
在这个灵气复苏的时代中，在大晋的义务教育制度培养下，几乎大部分的人才都出生于寒门，没有谁或者哪个势力可以剥夺别人追求超脱的权利，在那人没有明确触犯律法的条件下，即便是大晋也不行。
只不过你我都知道，除却惊艳绝才之辈，普通人要想修有所成，自然离不开资源的堆砌。
然而就算是凭借大晋的国力，它也负担不起十数万，甚至数十万的修士。
在修行资源有限的前提下，在有些人还需要黄白之物养家糊口的情况下，功勋交易，物品走私这一块，高层也就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要不是把控着这一条财路命脉，就南镇抚司干的那些丧尽天良的事情，他们的衙门早就被人拆了，这么可能还会留到今天？”
到底是一统乱世的太祖陛下，高阳的这手双标玩的是真高明。
还什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搞得自己好像默许了走私一样，要真是默许的话，你倒是别派南镇抚司看着啊，让市场重新划定规则不是更符合利益初衷吗？
听到斗宿的一番话语后，张三算是彻底看明白了，高阳这哪是默许走私啊，他这完全就是在借鸡下蛋。
对于出身寒门的人来说，他们除了努力，几乎一无所有。
也就是说，寒门才是功勋和荣誉产出的大户，而有能力购买功勋的，除了世家豪门以外，其余也只是寥寥而已。
乍一看，这似乎是抬高了世家的地位，就仿佛是皇权对他们的让步，只不过换个方向来看，这抬得越高，离市场也就越远。
高阳完全就是在用自己的权力，赋予了本没有价值的功勋以远超自身的价值。
然后再用这种没有丝毫信用度的功勋来榨干各地豪强的家底，甚至都不用刀兵相向，便可轻而易举的完成削藩工作。
真可谓是——虾仁猪心！
（百姓市场并不认可，他们甚至都不知道有这玩意的存在，功勋有没有用，最终解释权在南镇抚司手里，而南司则在高家手里）
“原来如此！”
因为时代的局限性，出生寒门的斗宿或许看不到这么远，但是这却并不妨碍他判断张三的状态。
“如果我向你借贷足够的功勋，我需要付出什么呢？”
见张三开窍以后，斗宿这才不紧不慢的开口道。
“按照南镇抚司的规矩，一般而言都是九出十三归，除了原本的九份功勋以外，还需要额外支付三份给债主，剩余的一份则是南司的手续费，同时也是‘信誉’的象征。
不过这都是对外人而言的，靖夜司内部都是九出十二归，大家都是自家兄弟，南司的那一份自然不用掏，但是债主的三份却也不能少。”
听着对方一口一个规矩，一口一个信誉，尽管心中想笑，张三却也努力压了下来。
毕竟是生意嘛，不寒颤。
“那就按南司的规矩来，算上两份地煞导气术和九息服气，我现如今还差6300功勋，你说个数，我回太平县后用黄金支付。”
正所谓钱是男人胆，有顾喧妍（富婆）坐镇，此时张三非但不慌，甚至还有点想笑。
“京城居，大不易，如果是我的话，那自然是遵循南司的规矩，1功勋等价于一两黄金，这就是市场价格，我知道你有钱，自然不会在乎这点钱。
只不过可惜的是，我没有这么多的功勋，这次给你放贷的人是严格老爷子，他唯一的要求是功勋换功勋，时限是三年时间，老爷子有言在先，他不接受任何贵重金属，以及法器交易。
话我已经带到了，在我今天晚上离开之前，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
“契约在哪？”
就好像是在看自己优秀的子侄辈一样，当张三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即便是面具也掩盖不住斗宿眼中的喜色。
签订契约并不是多么复杂的流程，尤其是在对方有准备的情况下，整个过程简直顺利的不像话。
“返祖妖魔的尸体已经装完了，我也该出发了，等你回到太平县以后，你要的东西自然会有人送过来。
还有一件事，算是前辈的提醒吧，临行前我最后再叮嘱你一点，有人在关注你。
小子，你可得好好活着，要知道我朋友不多的！”
注：1两黄金=4两白银=2400元购买力，6300两黄金大约是一千五百万的购买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