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莱仙岛,霞光笼罩。
那前往禁地秘境的阵法,已经有修士垂头丧气的走了出来,他们大都经历了一二座阵法,侥幸活命,自知不能再向前,因此退了出来。
还有弟子面带悲色,同行的师兄弟并没有一起回来,有的人丧命在大阵之中。
海崖边,东方寂和高天逸并肩漫步。高天逸道:“看着近日从大阵走出来的三教弟子,我这心里还能好受些。若是他们都死在里头,那才痛快。”
东方寂道:“何必如此?你那养气的功夫越来越差了。近些日子听不到你的琴声,这是为何?”
高天逸道:“还不是因那步风尘。我将非烟看做自己的弟子,传她琴道。现如今她为情所困,足不能出户,我这作师父的却帮不上忙。唉!”
“因为蔚然么……”
东方寂道:“难怪徐弘要给蔚然争一个阁中的位子。只是我东方海阁在步家面前,似乎没那么重要。”
高天逸道:“我听步家长老说过,原本和非烟有婚约的孙绍祖被叶凌几人杀死在了天翔城,步家准备给非烟光选夫婿。三教各宗的不少人,都有意竞争。”
“是为了要步非烟的先天道体吗?”
“除此以外,还能为何?或许也是要步家的《独步天下》。”
“贪心不足,终究是两个年轻人的悲哀。既然蔚然现在是我阁中之人,于情于理,也要想帮。”
“我也是这么想的,哪怕是去步家抢亲,也在所不惜。”
“倒也不至于。”
二人来到海崖边,海风吹动衣袂,扬起美丽的弧线。
高天逸有些担心的问:“涵儿他们也去闯阵,会不会……”
东方寂道:“不妨事,涵儿自有分寸。”
…………
红砂阵内,箫声悠扬。东方涵和徐弘等人也位于潘玉霖用碧箫形成的一个结界当中,免受红砂的侵袭。
岳逐风看向四周道:“这大风刮的,什么都看不见了。”
江凡问道:“这次我们要怎么找阵眼啊?”仟仟尛哾
东方涵道:“红砂阵的阵眼,是一个红色的大葫芦,我没有记错的话,应该就在这半空当中。”
徐弘皱眉道:“可是我们没有办法突破这些红砂,踏上半空。”
潘玉霖吹着碧箫不能说法,但他用眼神示意宁长歌。宁长歌这才恍然大悟道:“对啊,我有这个!”
说着话,他又一次拿出了那个没有盖子的泥壶。
几人凑上前一看,不由得奇怪:“你拿这么个破壶出来干什么?”
“莫不是尿急?”
“要是宁大哥饿了,我这里有可以充饥的丹药。”
宁长歌被他们一阵询问,弄得一脑门子黑线,道:“这可是我在南域的一个古墓里发现的,绝对是稀世珍宝,不信你们看!”
说着话,宁长歌口中默念法决,一股股道力注入泥壶,这泥壶紧跟着散出一层淡淡的光晕,壶口混沌吸入,那漫天红砂竟然就被吸进了那泥壶之中,天空瞬间干净了起来,露出了那大红葫芦!
“就是它!”
“让我来!”
岳逐风和明骤雨手持神刀,一左一右冲向了大红葫芦。
“不好!”
徐弘脸色一变,急忙喊住二人:“不要过去!”
岳逐风和明骤雨闻言心头一震,立即转向。几乎同时,那大红葫芦吐出了漫天红砂,若不是被徐弘喊住,二人已经葬身在红砂内了。
“好险啊!”
“幸亏有徐秀才。”
二人奔回来,仍旧心有余悸。
宁长歌催动着泥壶,转向那大红葫芦:“我倒要看看是谁更能吸!”
只见泥壶催动之下,被葫芦吐出的红砂不断地让泥壶吸了进去。这泥壶就好像是无底洞一般,根本填不满。
就在这时,大红葫芦身边突然现出一个红须老道,岂不正是红砂阵主!
红砂阵主手中托住葫芦,止住了红砂,无奈道:“好了,好了,不要再吸了。”
众人见了老道士不明所以:“你是何人?”
老道士道:“贫道正是红砂阵主!不过贫道本体早已作古,现在的我只是依附于这座大阵的一缕残魂罢了。”
岳逐风一听,立马来了精神:“这么说,你就是阵眼!”
正待他要冲过去时,红砂阵主叫住他道:“慢!你们已经可以过关了,无需再与贫道打斗。”
岳逐风闻言,有些摸不着头绪:“当真?”
红砂阵主叹道:“贫道已经站在你们面前,如何还会说谎?没想到今日能见到这么多厉害的后人,实在让贫道惊讶。”
说着话,红砂阵主看向宁长歌,苦笑道:“这么多年来,拿着天阶仙器来闯阵的人可不多啊!”
“天阶?仙器!”
不光是宁长歌,所有人都面色惊讶,看向宁长歌手上的泥壶。
红砂阵主道:“此壶贫道虽不知道来历,不过至少能够判断它的强弱,确实是仙器无疑。只不过现在的它并不完整,没有发挥出它本来的实力。即便如此,这仙器也不知贫道的葫芦能够抗衡的。”
“现在你们已经过了贫道的红砂阵,怎么样,将贫道的红砂还来吧?”
宁长歌一愣,随即催动泥壶,但见里面的红砂被放了出来。
红砂阵主将葫芦向空中一抛,葫芦口便散出吸力,将红砂全都给吸了回去。
“贫道生前苦练的红砂,实在不能被你们这样带走,因此只好现身阻止了。各位,还有最后一阵,好自为之!”
说话间,红砂尽被收回葫芦中。红砂阵主伸手一点,一道白光将几人笼罩,紧跟着再一睁开眼,他们回到了水天之间。
岳逐风笑道:“看来这十座大阵也不难嘛,这么快咱们就闯过九阵了,进入禁地秘境,还不是轻而易举?”
徐弘道:“若不是涵儿知道阵眼所在,宁长歌手里有仙器,咱们就得葬身在红砂阵里。”
说到此,岳逐风一闪神来到宁长歌旁边,抱着他肩膀道:“宁老弟,你说你怎么运气就这么好呢?掉进一个大墓就能捡到仙器,什么时候能带着我也捡俩?”
明骤雨没好气的道:“你以为是捡土豆呢?”
岳逐风不服气:“那这小子怎么就能捡到仙器?不对,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怎么可能?”
宁长歌无奈的道:“我不过是气运加身,走路都能捡钱而已。这次来东海,我可就捡了不少道器,那些给许诺师侄的都是。”
旁边潘玉霖抱着肩膀,摸着下巴道:“莫非咱们能这么顺利,也是因为宁兄的运气?”
江凡道:“说不定是真的,我之前和叶大哥在一起的时候竟走背字了。”
岳逐风闻言也道:“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是这样,变脸的,是不是?”
明骤雨思索了片刻,点头道:“确实有些古怪。”
潘玉霖也道:“叶子去了我天音阁,我天音阁就出了叛徒。”
徐弘也接口:“我下山遇见叶子,然后就差点被毒死。”
宁长歌也道:“我的好运气在和叶子在一起的时候就不灵了。先是被逐出缥缈宗,后来又险些死在红袖书院。”
“莫非……”
众人相视一眼,一齐指向一处空闲处:“叶凌真的是霉运缠身?”
“行了!”
东方涵对他们真是没眼看:“气运之说虚无缥缈,哪有这么容易确定。现在该想想这最后一阵该怎么闯。”
“最后一阵是什么?”
“最后一阵名叫落魄阵,里面具体什么样子,无人知晓,因为根本没有人闯过,或者闯进去也没有出来。万年来只有剑祖一人成功破阵。只可惜他对于十座大阵和禁地秘境讳莫如深,没有只言片语谈及此事。”
闻听此言,徐弘道:“你爹爹可有给你说过什么?”
东方涵道:“我爹爹说,若想过落魄阵,需要冷酷无情之人。”
“此言何意?”
“我也不理解。”
几人默然,眼望着那一道通向最后一个阵法的道门……
…………
“哈啊啾~”
叶凌不由得打了几个喷嚏,不知是因为现在周围的太过寒冷,还是有人在背后说自己的坏话。
叶凌三人此刻来到了一片阴云密布的荒漠之上,四周并没有什么阵法的痕迹。
岄观察着四周,也没有发现有什么异样。
花信风不由得皱眉道:“这是怎么回事?这里怎么什么都没有?”
话音刚落,只见半空中出现了一个白衣道士,他看向三人,出言道:“你们现在位于通往禁地秘境的最后一阵,落魄阵。”
“我们该怎么做?”
“很简单,你们三个人中只有一人能够通过此阵,顺利进入禁地秘境。”
“什么意思?”
“杀死两个同伴,就可以破阵!”
此言一出,花信风立马道:“这不可能,如果是这样,我们宁可不去什么禁地秘境。”
“你们当然也可以选择不做。但这落魄阵并无出入口,只要你们还有多于一人活着,阵法就不会发生变化,你们也就会永远留在这里,直到寿元耗尽,身死道消。”
岄微微皱眉,伸手抓在身前,可是周围的时空并没有变化,这说明他引以为傲的空间法则在这里并不能用。
叶凌不解道:“这个规则是不可能的,如果只有一人来到这里,那岂不是可以不战便通过?”
白衣道士闻言一笑:“你觉得会这么简单吗?哪怕只有一人,他最终也要杀死一个人,哪个人就是他自己!”
“自己杀自己?”花信风笑道:“你这是开什么玩笑,怎么可能自己杀了自己,然后又活着走出了这座大阵?”
“怎么不可能呢?你们看似是一个人,可实际上你们身体里住着许多个你,有善有恶,有好又坏,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我说过,能从这座落魄阵中走出去的只有一个人,那么,你们会选择谁呢?”
说罢,白衣道士的身影隐去,天地之间重又陷入一片寂静。
良久后,岄开口道:“这里我无法动用空间法则,也就是说,我们出不去了。”
叶凌和花信风相视一眼,一时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