汇仙庄上云霞浮动,大道横空。
广场之上,一黑一白两道身影自玄铁牢笼中逃出来,踏在虚空之上,仰天长笑:“好个汇仙庄,以为用这么个铁笼子便能困住我们?”
“此仇铭记在心,来日必将回报!”
神游和鬼蜮这一现世,周围各宗修士纷纷变色。高台上,段山海急道:“不好,可不能让他们两个逃了!”.qqxsΠéw
话音刚落,但见他大袖一挥,山海全图展卷而开,道韵覆盖几千里,要拿神偷鬼盗。
神游与鬼蜮毫不惊慌,但见二人身法鬼魅,不可捉摸,转眼之间身子便逃到千里之外。此正是各宗修士垂涎不已的盖世身法,鬼影神踪步。
眼见得神游和鬼蜮二人逃走,段山海也追赶不上。那晴不弃笑看步风尘:“鬼影神踪步举世无双,恐怕也只有独步天下可以抗衡。步家主这做亲家的,难道也要袖手旁观吗?”
步风尘闻言也不起身,答道:“我步家远在北域,不愿卷入纠纷。这神偷鬼盗与诸位有前情,可与我步家却无瓜葛。我步家虽有意和汇仙庄结亲,只是亲事未成,实在是师出无名啊!”
步风尘的话说的很明白,他不愿意招惹是非,趟这浑水。此番前来,他本意只是来商议两家婚事,至于这神偷鬼盗的身法,他步家自持独步天下,因此毫无兴趣。
听步风尘如此说,在场各宗主都皱起了眉头,他们虽有心上前擒拿二人,无奈追赶不上,只能干皱眉头。
另一边,御无邪和任强,与汇仙庄一众长老,太上打得难解难分。他二人虽然只有不灭境巅峰的修为,但多年来纵横东南,战力惊人,一时之间,竟也能够抵御。
山顶上,众家宗主纷纷制止了争斗,混乱渐平,只是有不少修士死在混战之中,他们同宗之人眼睛泛红,恨不得再来拼命。
叶凌等四人躲在人群当中,见神偷鬼盗已经逃走,便也打算趁乱开溜。却不料人群当中,有人高声大喝:“叶凌,你要往哪里逃?”
叶凌心头一惊,急忙转头看去,只见那不远处,孟沛然手挥拂尘,指着他道:“正是此人挑拨各宗矛盾,生了混战。他定是神偷鬼盗的同伙儿,抓住他!”
这孟沛然为何能知道叶凌的身份?却原来这孟沛然深恨叶凌,早就对叶凌的气息了如指掌。今日他与同宗弟子坐在一处,不经意间见这人群中一人左右穿梭,虽然隐藏的很好,可周身散发出的气息还是让孟沛然觉察出正是叶凌。
因此,他便有了小心,仔细跟在后头观察,发现了叶凌搞的小动作。紧接着各宗混战,他便隐忍不发。现在混战已停,叶凌又要逃走,这才高声喊破了他的身份。
闻得孟沛然之言,周围修士尽都将目光投向叶凌。叶凌震惊自若,诧异的看向孟沛然:“孟道兄,你不能因为我欠你几块灵石,你便血口喷人吧?”
孟沛然旁边立着蓝恭月和楚凡阳,二人也都皱眉不解,现在叶凌的容貌和周身气息,尽都不同于原来,因此他二人一时也辨认不出。
但孟沛然死咬着不放,骤然起身,水汽弥漫四周,朝着叶凌便打出一掌。掌印呼啸而至,叶凌竟不躲不避,生生挨下这一掌,随后身子倒飞出去好远,惨叫道:“救命啊!杀人啦!”
周围修士不明所以,孟沛然却冷着脸道:“事到如今,你还在装模做样!”
叶凌满脸委屈:“孟道长,我和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为何不分青红皂白便胡乱伤人?莫不是你因为我欠你几块灵石,仗着宗门威势,便要滥杀无辜?”
一旁边,胖道士挤上前,出言道:“大家伙儿都在这,有什么委屈说出来,咱们给评评理,那道士,你若再出手伤人,便是你的不对了。”
孟沛然冷冷一笑,想不到叶凌还有帮手,这便言道:“众位,多说无益,只要各位做个见证,将他二人看住了,等汇仙庄的人一来,自见分晓!”
叶凌暗中咬牙,他千算万算,没算到自己会被同宗之人看破,如今正是进退两难,一不留神便有可能露出马脚。
正这时候,自人群里走出来一个老者,驼着背,拄跟拐杖,正是方才一直盯着叶凌的人。
这老者迈步上前,冲着叶凌微微一笑:“好小子,可还认得我吗?”
叶凌不由得一愣,他仔细打量这老者,确认并不认得。可他刚要说话,却叫老者打断道:“你这混小子,刚出来闯荡几天便六亲不认了?你师父叫我来寻你,你还不赶紧走?”
叶凌闻言,立马心领神会的道:“师叔赎罪,我这就回去向师父认错。”
说话他就要离开,可那孟沛然岂能善罢甘休,一声断喝:“站住!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谁也别想离开!”
说着话,蓝恭月和楚凡阳也迈步上前,他们虽仍是不信眼前这人是叶凌,但替孟沛然站脚助威还是不会推辞的。
在他们身后是韩千倾与苏以山,他二人垂手而立,但没有上前阻拦的意思。不管此人是不是叶凌,他们都不愿搅入是非。
僵持不下之际,自高台上踏空而来四人,正是问天宗宗主顾宁远,紫电峰峰主雷庆,源水峰峰主孟广洋,赤火峰峰主王纯阳。
宗主一到,问天宗弟子急忙施礼。孟广洋皱眉问孟沛然:“何事喧闹?”
孟沛然指着叶凌道:“此人是叶凌假扮,搅乱惩恶大会,请宗主擒下他发落!”
此言一出,四人微微皱眉,孟广洋呵斥道:“混账,光天化日,胡言乱语,还不退下!”
孟沛然见了孟广洋神色,立马就明白了自己失言。无论如何,叶凌是问天宗之人,若是此事被证实,他们的处境岂不是同样危险?
顾宁远看了叶凌一眼,摆手道:“没你的事了,赶紧走吧!”
叶凌感激道谢一声,转身便走。正这时候,天边一声巨响,那御无邪和任强落败下来,几乎要跌落虚空。
他二人不灭境修为能够对抗数位天象境这么久,已然是战力强横了。
孙承宗冲他们冷声言道:“束手就擒,留尔全尸!”
“奶奶个驴球的,”任强骂道:“寿星老尿炕,你个老不中用,还敢叫俺们束手就擒?看俺先毁了你的庄子,叫你无家可归!”
说着话,任强嘶声大吼,那身子突然涨大十几丈,浑似个大猩猩。
“半妖之体!”
任强此刻面如猿猴,大声嘶吼,一双臂膀仿佛苍穹也能撕裂。他跳跃而下,身子落下大地,瞬间地动山摇,大地龟裂。无数山林被毁,无数宫殿倒塌,真是要毁掉这一方世外仙庄。
“好孽畜,真真放肆!”
那半空之上,数位太上长老施展道法,祭出道器朝着任强攻杀而来。任强仰天长啸,妖族气血之力迸发,凭借着强横的体魄,竟也暂时挡住了攻势,但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
御无邪心思转动,突然灵光一现,散做血雾,向着那山顶广场上的众修士袭去:“八哥,随我来,搅了他们的大会!”
“哈哈哈哈,好!”
二人一前一后,便向着那众修士所在的仙山而来。
孙承宗面露急色,高声呵道:“狂徒怎敢如此,给我挡住他们!”
数名躲在暗处没有出手的太上长老猛然间现身,大道在虚空衍化,挡在御无邪和任强面前:“哪里走,还不就擒更待何时?”
“擒你奶奶个球!”
任强纵身一跃,百丈身子迎头砸落,好似虚空也难以承受。
那其中一个不灭境长老大手一挥,一只硕大的宫殿显化而出,好似有千丈方圆,光辉闪耀,竟然将任强困在其中,一时间难以脱身。
另一边,又一天象境大能从后边赶上,手中祭出一把神鞭,金光夺目,打落在血雾之上。那御无邪惨叫一声,现出了真身,跌落下虚空,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孙承宗立身虚空,冷言冷语:“御无邪,此时此刻你还有什么花招,尽管使出来啊!”
好巧不巧,这一幕正被叶凌见到,叶凌闻听这个名字,不由得一愣:“御无邪,那不是泣血的徒弟!”
之前在镇魔狱中,泣血给叶凌讲述前情时提过自己的这个徒弟,只是当时事出突然,他尚且自身难保,根本无暇顾及其他。如今千载过去,不知道自己的徒弟是生是死。
见此情形,叶凌突然间锋芒之气迸发,施展玄天残影,身子急掠而去,一把将御无邪护住,紧接着反手背在后背之上,便要逃走。
几乎与此同时,那远空中一道惊世剑气破空杀来,仿佛湮灭时空一般,将那困住任强的宫殿劈碎。
那不灭境长老道器被毁,身子倒飞出去,受了重伤。任强重新恢复自由,现出了本来面貌,咧嘴一笑道:“三哥,你可算是来救我们了!”
寻声望去,只见虚空之上,不知何时来了一位中年剑客,手中一柄长剑,锋芒缭绕,剑道大势直指苍穹。再细观此人容貌,正是:“面似银盆,鼻直口方。剑眉虎目,发带飘扬。包巾笼高髻,身披英雄氅。腰间斜跨惊冥剑,韬光养晦隐锋芒。纵横东南独行客,大仇未报把恨藏。”
人群之中有人认出此人,高呼道:“此人正是东南九寇第三寇,独行剑南安!”
这南安一身修为竟然达到了天象境,一时之间,虚空之上,剑道虚影几乎凝实,锋芒剑气斩碎虚空,破灭诸道。
孙承宗脸上泛起凝重之色:“如此说来,你们东南九寇全都到了?还有六人在什么地方,不如就此现身吧!”
任强哈哈大笑道:“就凭你们一个小小的汇仙庄,也配叫俺们九位兄弟同来?我三哥一人,便能把你们都给灭喽!”
南安默然不语,眼角余光看向地面,那叶凌此刻正背着重伤的御无邪疯狂逃窜,一众汇仙庄长老与弟子拼命追赶。
南安问道:“老八,背着老九的是什么人?”
任强仔细一看,摇头道:“不认识,不过他不过一个盈冲境的娃娃,居然舍命来救人,凭这一点,俺就佩服!”
“你去救下老九,另外那个小子也别让人死了。剑修的苗子,替我看好了。这些老不死的,就交给我来对付!”
“三哥放心交给俺了!”
任强踏空过去。孙承宗背后四位天象境大能被南安阻住,但见得剑道锋芒洞穿天地,南安仗剑在侧,冷声道:“今日便让我领教领教你们汇仙庄的手段吧!”
孙承宗面沉如水,但见他大手一挥,四周围数道大势升腾,还有不少天象境强者要前来助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