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筱玥和关浅浅等人立起福身见礼,“参见公主殿下,公主殿下金安。”
“今日本宫是来寅国公府吃席的,诸位姐姐不必客气,平身吧。”昭姐儿边说边往关芯兰身边走去,“表舅母,我正找你呢,上回洵表哥说要送我一枝玉杆做的狼毫笔,就差那笔套上的红绳缨络,他让我自己打,可是我打缨络的本事实在是欠佳,能不能劳烦表舅母帮我打一个?你就说是你打的,别告诉洵表哥不是我打的,否则他又该要嫌弃我了。”
关芯兰并不知道表兄妹之间还有这种事,不论是出于君臣之别还是亲戚之间的情谊,她都没有理由拒绝,“好,那我偷偷打一个给洵哥儿,就说是你打了托我给他系在笔套上的。”
“谢谢表舅母。”昭姐儿亲昵的挽着关芯兰的手臂,然后不经意间就看到简筱玥的眼睛红红的,“咦,你怎么哭了?今日可是大喜的日子,你要是哭了就不吉利。”
简筱玥不似关芯兰那般与昭和公主殿下熟络,有些惶恐的行礼,“公主殿下恕罪,都是臣女的错。”
“是啊,公主殿下,您别怪玥姐姐,我不怪她,她是遇到的不好事情才哭的。”
关浅浅也忙向公主殿下开口,替简筱玥开脱。
昭姐儿抬头看向关芯兰,想确定是不是真的,见关芯兰点点头,她说道:“我也没生你的气,只是听说大喜的日子就该高高兴兴的,掉眼泪不好。”
“是。”简筱玥着。
南笙又道:“公主殿下,咱们走吧。”
南笙是觉得有昭姐儿在这里,这屋子里的姑娘都不好说话,这才想着把昭姐儿给叫走,谁承想昭姐儿一屁股坐在喜庆的圆桌边,拿起先前樊氏送来的点心说道:“不走不走,这里有好吃的,而且外头闹哄哄的,我到哪儿去哪儿就拘谨着,不若和表舅母在起自在。”
今日寅国公府有喜事,她本是不知道的,是偶然听到二皇兄说起,才禀报了母后出来凑热闹。可寅国公府宴请的宾客都是达官显贵,极少有不认识她的人,是以她走到哪里都是行礼问安声,但凡她坐下,那些人说话就拘得厉害,紧张得连脸上的笑都不自然。
关浅浅把点心盘子往公主殿下面前推了推,“够不够,不够吃的话,我再让人给殿下送来。”
“够了,够了,你是新娘子,你也吃吧,我听说新娘子大婚的时候都不能吃东西,就怕吃了喝了出恭惹人笑话,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鬼规矩。”
昭姐儿此言一出,众人都无语极了,可这屋里的几个女子也就关芯兰能在她面前说上两句话,“这话公主在我这里说说就可以了,万不能拿出去说,让人听见了笑话。”
昭姐儿咬了一口点心,“我知道,我可不敢在宫里说,否则那些嬷嬷们听到了又要叫我学规矩,麻烦死了。”
看着昭姐儿那可爱滑稽的表情,众人都忍不住笑了。
关芯兰正要续着说两句话,简筱玥的女使侍书忽然冲进来,拉着她蹙着眉说:“姑娘……姑娘,奴婢方才在前院看到……看到徐守宗了。”
侍书喘气喘个不停,说完这些话都要急哭了。
简筱玥猛地站起身,拿帕子的手不停的颤抖,整个人看上去惶恐急了,“你是不是看错了?他怎么到这里来?是不是因为府上也请了他吃席面?”
且说且拿眼看向关浅浅。
关浅浅是新妇,并不知道自己的喜宴上萧家都请了哪些人,所以她摇头。
“奴婢没看错,就是他,就是徐守宗。”
侍书焦急的应道。
“看清楚他跟谁一起来的吗?”关芯兰问。
侍书摇头,“不曾,奴婢一看到他躲了,然后匆匆来告诉姑娘一声,也不知道他可有看到奴婢。”
“玥姐儿,你别慌,我出去替你看看。”
关芯兰轻轻拍拍简筱玥的肩,示意她安心,自己说完就侧身走了出去。
这会子众人说笑的心思早就歇了,昭姐儿和南笙面面相觑,关浅浅则安慰着简筱玥,“没事的玥姐姐,他可能真的是接到宴贴而来吃喜宴的,并不会知道你在这里,就算知道了,大抵也只会找机会见你一面,并不敢做出什么出阁的事情来。”
简筱玥笑了笑,只是那笑容十分难看。
“三表嫂,那个徐什么宗的,是干什么的?怎么像是洪水猛兽似的,把你们吓成这样?”南笙忍不住好奇的问。
昭姐儿也很有兴趣,目不转睛的盯着关浅浅,等着她回话。
关浅浅长长的叹了口气,扶着简筱玥落坐的时候目光难过且复杂的盯着她。她沉默着,什么也不愿意说。
南笙也明白了,这是简筱玥的事情,她不方便解释,自己也不方便追问。
她们就这样静静的等着,直到关芯兰蹙着眉,脸上带着几分薄恼重新进来。
一看关芯兰这反应,简筱玥就觉得自己眼前发昏,“玥姐姐,你说吧,我受得住。”
“他是跟着礼部侍郎一起进来的,一来就有意无意打探你的消息,玥妹妹,他的确是冲着你来的。”关芯兰说出残忍的事实,可更残忍的还在后头,“刚才我看到他拿在手上擦汗的帕子是你惯用的藕白色,他在大庭广众下使用,明显是想让人注意到那方帕子,玥妹妹,他是不是觉察到你不喜他的意图,想用此威胁上你了?”
简筱玥合上眼帘,又艰难的睁开,她嘴唇哆嗦着,却是吓得什么都说不出来。
“这到底怎么回事啊?”昭姐儿看氛围不好,也不敢再继续吃点心,对于简筱玥身上发生的事,她表示真的很好奇。
关芯兰轻轻简筱玥搂在怀里,但私自将简筱玥身上发生的事给说了,当说到礼部员郎徐守宗为娶齐恩候府的嫡女不惜害死了发妻,送走儿子时,南笙和昭姐儿听得眼睛都快惊得突出来了。
昭姐儿自认也是见过世面的,这世间还真是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真是太不要脸了,光是徐守宗害死发妻这件事,就可以报官了,你想和他撇清干系,怎么不去报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