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说,求求你饶了我吧。”
一听肖松要招,肖从光急了,“肖松,你要是敢胡说八道,仔细你的狗命。”
肖松闻言,真是心死得彻彻底底,他没想过肖从光真能为他这个奴才做些什么,但他对他忠心耿耿,他看到自己受罪,竟然眼皮子都没眨下来,突然就觉得自己这些年为他卖命卖得太不值得了。
“你不必威胁她,肖从光,我说过,你不说也会有人告诉本姑娘答案的。”昭姐儿淡淡的瞥了一眼肖从光,然后对碧罗说:“准备好记录。”
“肖松,你要是敢……。”
肖从光的声音尚未结束,南笙那柄冰冷的匕首又架在了他的脖子上,直接吓得他噤了声。
“你可知道奸辱王春蓉是谁的主意?”
肖松眼神空洞的望着天空,今日依旧是个阴天,但在这样的情形下,他分不清那到底是阴霾还是乌云。“那天小的是在场的,那天县里富商家的刘公子带着县令大的小舅子朱公子还有知州家的侄子楚公子一起到九龙镇上来找我家公子爷玩儿,他们听说了我们家公子新得了个蝈蝈儿王,都想来长长见识。一通酒足饭饱后小的接到消息就去接几位公子,准备接回府上歇息。那朱公子说很久没到九龙镇上来了,提议到处逛逛,楚公子则是从来没来过,却听说过九龙镇上的那口钟,也想去看看,于是几人摇摇晃晃在大街上走着。那天天气就像今天一样,是个阴天,而且很冷,大街上没什么人。小的在前面带路,路过王记杂货铺附近时,朱公子想要小解,就饶到杂货铺后头的小巷子里解决,等他解决完之后无意中从杂货铺半掩的后门里看到王春蓉在院子里整理什么东西,他顿时起了色心,又因酒壮怂人胆,就闯了进去。而等在大街上的其余人一直没等到朱公子从巷子里出来,就找了进去,没想到竟看到朱公子将王春蓉牢牢的抱在怀里压在这个石磨上。王春蓉拼了命的反抗,可她越是反抗,朱公子就越是兴奋。但王春蓉挣扎得太厉害,还是将朱公子给抓伤了。朱公子伤了脸,一下子就恼了,正要与王春蓉拼命,小的立即上前拦住了他,就是不想真闹出人命来。可是没想到我们家公子和楚公子非旦不拦着朱公子,还因为一时义气想替朱公子教训教训王春蓉。
“那时王家就只有王春蓉一个人,怎么能是几位公子的对手,很快就被他们捉住,按在这磨盘上行了不轨之事,小的则被赶出去放风。王春容的叫喊声很大,不少人都听见了,可他们看到我站在门口,没人敢过来多管闲事。他们敢怒不敢言,只能偷偷去找王掌柜和崔娘子。没过多久他们就赶了回来,可小的听动静知道院子里的公子们已经完事了,便没怎么阻拦王氏夫妻和儿子进去。他们进门后看到王春蓉衣裳不整的摊躺在磨盘上,身下全是血,瞬间就明白出了什么似。王氏夫妻发疯似的冲过来要与众位公子们拼命,是小的拦住了崔娘子,我家公子和楚公子则双双对王掌柜和王家公子大打出手。
“那时场面很混乱,谁也没注意到王春蓉走到井边毫不犹豫的跳了进去,崔娘子发现后崩溃了,大喊一声惊得王掌柜顿了顿神,也就是这个空当,他被我们公子爷一推倒地,脑袋砸在地上的石头上,当场就死了。
“看到出了两条人命,公子们也吓着了,当即就逃掉了。可整个九龙镇都是肖家人的天下,就算当时王记杂货铺门前围了不少百姓,可为了自己与家人的安危,也没人真敢与肖家人作对去报官。几位公子出了王记杂货铺的门就四散回家了,然后就是各种关系疏通,务必让王春蓉和王掌柜的死与他们没什么干系,最后还用莫虚有的罪名将崔娘子的儿子扣在了牢里,也将崔娘子彻底的逼疯了。”
院子里很沉默,肖松的叙述直接让崔娘子再一次经历了那日的绝望和苦痛,她捂着胸口喘不过气来,眼里恨得血丝满布,恨不能直接扑过来咬他们这些恶人几口,“你们……你们还我女儿的命,还我丈夫的命,你们……你们不得好死。”
崔娘子的控诉声字字含泪,她不明白自家人老老实实过自己的日子,怎么就能遇到这样的飞来横祸?
昭姐儿没有第一时间作声,而是看到碧罗落了笔,才示意南笙可以减下来两块石砖。
脚下一松,肖松觉得自己仿佛从鬼门关回来了。可他还是被绑着,“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们应该放了我。”
“别急嘛,本姑娘的话还没问完呢。”
昭姐儿又往肖从光那边走了两步,“肖大公子,你还有没有要补充的?”
“你们这是刑讯逼供,我要到衙门去告你们滥用私刑。”
事到如今,肖从光依旧嘴硬,半点儿没有因为管家肖松重复了一遍事实真相而感到愧疚和有悔意,“既然你已经知道这件事都是谁干的了,识相的就赶紧把我给放了,否则我背后的那些人不会放过你的。”
“我忽然想起来你先前说过有镇国公府的人给你撑腰,莫不是管家交待的那几个人中有人与镇国公府有联系?”
肖从光不说话,南笙又拿眼睨向管家肖松。
肖松感受到了威胁,再一次惊出一身冷汗,“是富商家的刘公子,他与镇国公府的旁支有姻亲关系,他的姐姐嫁进了镇国公府的旁支做媳妇。”
这是什么后台?拐弯拐得都谁都不认识谁了,他怎么好意思说镇国公府是他后台的?
真是厚颜无耻至极,无耻至极!
昭姐儿在心里感叹,同时碧罗吹了吹纸上的墨迹,然后走到肖松身边,拔下头上的钗将他的食指划破,就着血在供词上抵下的手印。
“姑娘,有了这份证词,足以将那些王八蛋一网打尽了。”
“你们去告吧,看在凉州境内哪个县衙敢收你们的状纸,那怕是受了状纸,我敢保证也断不会有人开堂过审。”
肖从光得意的抬头起,就好像一切的真相都曝光之后,他仍然是个胜利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