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仁寻声望见所发生的一幕,万分后悔自己进来早了。
这个小丫头片子,不仅在南姑母面前充长辈,在他面前说话也没大没小。碍于某些抹不开的情面,他敷衍着不计较,她便以为自己天不怕地不怕,谁都能惹了?
又因为她这一嗓子,吸引了众多的目光停在他身上,萧景仁这才避无可避的走了过去。
以为撑腰的来了,珠隐也硬气了,瞪着贺风大放厥词,“狗东西,还不把你的兵器起来,真要伤着本姑娘,你那么几两重的脑袋又赔得起吗?”
贺风见到萧景仁进来了,可他不归萧景仁管,所以不论珠隐怎样的张牙舞爪,贺风都视若无睹,更甚者把刀直接搁到她的脖子上,“你囔什么?让你吃的东西,你还没捡完呢。”
“你知道他是谁吧?他可是寅国公府的世子爷,我可是他的……。”
“这是闹哪儿出啊?”
萧景仁适时的打断珠隐的说话,要是说出他们之间的身份,他丢不起这个脸。
周围看热闹的知道萧景仁是寅国公府的世子爷,纷纷退避三舍,但又实在不想错过这场热闹,便全都壮着胆子没有离开。
眼看着萧景仁坐在自己面前,宣瀚似笑非笑的瞥了瞥周围的狼藉,“世子爷又不眼瞎,难道看不出来这个姑娘闯了祸事,我正在教她怎么负责任吗?”
萧景仁淡淡的睨了一眼又急又怒还不敢反抗的珠隐,“敢在你面前放肆,的确该罚,就是不知道你都罚了她些什么?”
“没什么,就是把她砸在地上的鸡和倒掉的汤,全都吃下去而已。”
萧景仁作势仔细望了望,心里却想着南姑母肯定听到动静了,她却没有出面阻止,说明她也想治治这个小长辈。他看着珠隐,“既然如此,那就快吃吧,一会儿这些鸡肉在地上躺久了,吃下去可能就要坏肚子了。”
又对贺风说了一句,“贺侍卫还不把刀收了,你这样吓着她,她怎么吃得下去?”
贺风见宣瀚没有反对,这才把刀收了。
珠隐难以置信的盯着萧景仁,他居然不帮自己,他忘了自己的身份吗?即使他是寅国公府的世子爷,在自己面前也只是个小辈!珠隐气得眼泪直掉,“他与你是什么关系,我与你是什么关系,你怎么还帮着外人欺负我?等我进了京,我要告诉我堂姐,你们都欺负我。”
“今日这地上的鸡肉还有这碗汤你要是不吃完,恐怕就进不了京了。”
贺风抄起手讥讽的瞪了一眼珠隐,“你连京城都进不去,怎么告状?”
珠隐不说话了,只带着极其幽怨的目光盯着萧景仁。
萧景仁也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又怕她真闹出点什么事出来回京后不好交待,便看向宣瀚说道:“罢了,替她求个情,吃鸡肉和汤选一样可好?”
两样珠隐难受,一样珠隐也难受,宣瀚重新执起筷子,夹了一片糯米鸭放进嘴里,“看在你世子爷亲自求情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的答应吧,让她快些选,否则真要影响本公子爷用膳的心情了。”
萧景仁转头问珠隐,“你选哪个?”
“我一个都不想选。”
“那就只能两个都吃了。”
“不要。”
“那就选一个。”
珠隐死命的摇头,萧景仁叹了口气,他也不想再继续纠缠下去,“小微,服侍你家姑娘用汤,快些,不然对面的小爷后悔,鸡肉还得吃。”
小微颤颤巍微的走过去,端起那碗令人恶心的汤递到珠隐面前,一脸的不忍。
珠隐还是不开口,萧景仁又道:“小微,劝劝吧,快些。”
小微眼圈就红了,“姑娘,用了吧,否则那些鸡肉还得吃。”
小微的话说得小心翼翼,珠隐觉得自己被逼迫,仍是肺都要气炸了。可她天生下来的骄傲不允许自己被这样欺负,她紧紧的抿着唇,瞪着小微,像是小微逼她一般。
宣瀚终是失了所有的耐性,吩咐贺风,“你帮帮她吧。”
“是。”
贺风领命,快速走过去拿过小微手里的汤碗,另一只手捏开珠隐的嘴巴直接往嘴里灌。
贺风力气大,不论珠隐怎么挣扎都于事无补,她被汤汁呛得脸都憋红了,又因为她的挣扎,有些汤汁都灌进了她的鼻孔里,为了呼吸能够顺畅,她只得大口大口往下咽。
那一碗汤在贺风强劲的操作下很快就让珠隐喝完了。
随即贺风丢开她,十分嫌弃的甩了甩手。
珠隐则歪到一旁去剧烈咳嗽,咳得厉害了,喉咙像是被什么给划破了一番。又想到自己喝的汤水是怎么来了,珠隐整个人都怒得发抖。
最终因为承受不住心里的恶心,歪过头昏了过去。
“姑娘,姑娘你没事吧。”
贺风蹲下去探了探鼻息,又仔细检查了一下,抬头对宣瀚说:“估计是气急攻心,昏过去了。”
“都长这么大了,这么点儿压力都承受不住。”
萧景仁忍不住吐槽起宣瀚来,“再怎么样人家可是娇滴滴的姑娘,从小金尊玉贵养大的,哪里受过这份委屈?昭姐儿要是看到你欺负一个姑娘,还不得恼烦你。”
宣瀚直接摇了摇头,“那你就弄错了,我最是了解昭姐儿,她要是知道我这位姑娘的行径,收拾起来的手段只会比我厉害,绝对不会比我心慈。”
“瞧瞧人都昏死了,你还说你心慈,怎么好意思。”
萧景仁实在不敢苟同,然后又对贺风说:“这里也没旁只,你就把她送回房去吧,顺带洗洗你自己身上的汤味儿,别熏着你家公子哥儿了。”
贺风半点儿也不骄情,立即将珠隐抱起来让小微指路。
等到这里的闹剧一结束,萧慎兄弟俩也从楼上走了下来,他们站到萧景仁面前拱手行了礼,又朝宣瀚行了礼。是的,他们已经从母亲那里得知了眼前之人的身份,是以不敢怠慢。
“看来我那四婶母定是猜到你的身份了。”
宣瀚照例白了他一眼,“就你那拐弯抹角的行事方法,南家姑母不疑心才怪。”
萧景仁没接这话,而是问萧慎兄弟俩,“姑母可用过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