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瑜被他的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你那点儿蹩脚的心思能瞒得过衍哥儿和瀚哥儿,晗哥儿那里却过不了关。”
他终于说话了,“我听见他跟你说话,就是说的这事?”
“嗯。”将他的青丝拧成绳状,苏瑜道:“他说他要精进武力,我提醒他过犹不及,欲速则不达,可是我还是担心他年经气盛,想一下子跃过你去,你得空跟青蓝说一声,让他约束着点儿。”
宣晗的武功现在全由青蓝在教,算是拜了青蓝为师父。
“青蓝心里是有数的,这个心你不必操。”宣祈徒然握住苏瑜的手,脸缓缓在她瞳孔中放大,呼吸扑在脸上蕴开一层薄薄的热浪,“你之前在孩子们面前说谁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来着?”
糟了,难怪她觉着宣祈表情怪怪的,原来应在这件事上。她想用力抽回手,可是某人气力太大,她就是抽不出来,“你……你别欺负人啊,再不放手我就叫人了。”
宣祈一个巧力,将人倾倒在床榻上,由上至下暖昧的望着她,“阿瑜耳聋了么?难道没听见适才宫人们出去已经把门给扣上了?”
苏瑜尴尬的想钻地逢,她只是随意说了一句,怎么就让人如此记仇?“陛下未免太小家子气!”
低头在她眉间缀上一吻,“你应该知道,在你身上,朕是锱铢必较的。现在,朕就让你知道知道,我们之间到底谁经不起折腾。”
“唉,你等……唔……。”
寝殿门口的采玉一不小心听得脸红心跳。
蝶依和雪娇相携而走,“走吧,一会儿陛下和娘娘得用水,咱们先去备着。”
采玉听着那二人的话,想跟着去又怕一会儿里头要喊人侍候,只得跺脚站在原地,看着蝶依和雪娇的背影道:“这般云淡风轻,真是脸皮厚。”
也不知过了多久,苏瑜靠在宣祈胸膛上,轻声言道:“先前云蓉二妃过来,我让袁嬷嬷在宫门口给拦回去了。”
宣祈眸色不变,听着苏瑜继续说:“今日打着请安的幌子,也是想进坤宁宫一探虚实,我有桩事不明白,你既是有意让她们以为自己得宠,她们又为何非得在意我在不在乎她们得不得宠呢?而且你这样做真不会让人起疑么?”
“火候也差不多了。”宣祈淡淡开口,抬手抚着怀中之人柔软如绸的青丝,道:“这两个蠢货只是东夏国送来的斥候。东夏小国,梁国而生,更与大唐隔着千山万水的距离,无凭无故怎会跋山涉水跑到我大唐境内来示好?因为梁国和公主与北国南宫磊的儿子联姻了。”
联姻了?她知道的可是梁国与北国是死对头啊!苏瑜警惕的半撑起身子,青丝瞬间泄下肩来,垂弯在身下男子的颈项上,“梁国与北国联姻,还与南宫磊的儿子联姻,这置现如今的北国王南宫厌为何地?”
“这桩婚事是南宫磊求来的,说是他儿子南宫凡与梁国游猎在外的公主一见钟情,两情相悦,彼此到了非卿不娶,非卿不嫁的地步。梁国国主宠爱公主,愿意放下成见促成与北国皇室的婚事。”
听着这带着冷淡情绪的话,苏瑜知道宣祈是不会信个中原由如此简单的,“都说这个南宫磊在北国颇有声望,南宫厌的登基他也是拥戴的,难道他是个沽名钓誉之辈?不然梁国与北国那么些年的嫌隙,就凭他儿子与梁国联姻就能摈弃前嫌,永结同好?南宫厌信吗?”
“不管南宫厌信不信,这桩婚事已经成了。”重新将人按在他怀里,宣祈说,“南宫离的王位坐得并不稳,与大唐一战原气大伤,要是不答应这桩婚事,万一梁国发难,他该如何是好?南宫磊若在还是这时候提出要与梁国联姻,既能稳定朝局,又能与梁国修好,不论从哪方面出发,南宫厌都没有拒绝的理由。”
宣祈分析得很对,只是苏瑜心中仍有疑惑,“如果南宫离不是个蠢的,肯定知道他这王叔目的不纯粹。还是说他也知道你对北国早有考量,想借助南宫磊的手段为自己消灭后患?”
“也不排出这个可能,南宫厌这个人年纪很小,却不容易让人琢磨。”宣祈说:“他一会儿表现得像个不黯世事的稚子少年,一会儿又像活了几十岁心狠手辣之徒,估计南宫磊到现在为止,也并未完全摸透这个侄子的脾性吧。”
“梁国呢?在这件事里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之前她因为怀着身孕,宣祈不准备她臆测这些事,现在她孩子也生了,云蓉二妃也拦了,事已至此,似乎也没什么好担忧的了。
宣祈之所以在云蓉二妃进宫之后,愿意与之周旋这么长的时间,也是因着东夏国的到访很是突然,他得找机会去查证清楚东夏国到大唐来到底要图谋什么?“云妃被不是真正的东夏人,她是梁国人,只是年幼时被东夏王室买来训练的武器,蓉妃到是东夏人,只是这个人虽然在东夏美名远播,脑子却不及云妃。”
苏瑜没作声,她想听重点。
“东夏送来的美人,想来是南宫磊想刺探大唐境况的迂回手段。”宣祈眨了眨眼,狭长的眼眸透着苏瑜此时看不见的森冷和危险,“要知道这世间没有真正的敌人,只要有共国利益,什么不能牺牲?”
“可是大唐与梁国似乎并未有什么过节,为何梁国会甘愿为南宫磊差使?”
“或许是跟大唐七年前发现的一片无人之森中的金矿有关吧。”
“金矿?”这个消息又让苏瑜着实惊讶了一顿,“怎么还有这件事,我怎么从未听说过?”
宣祈看着苏瑜蹭起来看着他一脸严肃的表情,顿觉很是可爱,笑着带着温柔说道:“那是我游历天下时无意中发现的,后来因为朝廷有事匆匆离开,便将金矿地址告诉了三百侍卫,让他们守着金矿,后来侍卫飞鸽传书给我,说有人也发现了那座金矿,想占为己有,正是梁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