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注视着白晴的云汐是真正了解白晴的人,她知道白晴想要的是什么。在绝望和厌弃中长大的女孩只希望有人能看到她,给她一点爱意,告诉她她是值得被爱的。
任意静静地听她说完,双手合拢,搭在双膝之上,坐正了一些。她口吻意外地有些温柔:【她已经有了真心爱她的人。】
【你是说……】云汐用极轻的声音吐了三个字出来,音调渐渐地低了下去。
任意缓声道:【你想保护她,想给她温暖,会因为她的痛苦而愤怒,想让她拥有幸福,并非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这不算是真正爱她吗?】
【至少只有你,是在帮她的。】
云汐沉默良久,轻声道:【如果她能听得到就好了。】
【“让一个人真心喜欢上白晴”任务已达成。】
233:【……这样也行?】
任意:【又没有说一定要是爱情,而且云汐喜欢的才是真正的白晴。肖长泽和陆然就是再爱我,喜欢的也只是我扮演的假象罢了。】
缠绕在胸口处的沉闷感悄然散去,任意笑了笑,拨了拨小圆台上盛开的花朵:【也许她听得到呢?】
云汐道:【不必安慰我,我只是……有些遗憾。】也有些难过。
任意道:【救一个人是很难的。】
她不打算再继续这个沉重的话题,用略微轻松的口气问道:【云汐上过学吗?我是说白晴在上学的时候,你有在听吗?】
云汐怔了一下,尴尬地咳了一声,说道:【最开始是有听的,我也要接受这个世界的信息。高中之后就没有再听了。】
任意“哦”了一声:【全都没听吗?】
云汐解释道:【数学和英语听过一些,理科的课程……学多了影响我悟道。】
任意忍不住笑了笑:【好吧,那我们学文科的。唔,我打算考个大学,云汐跟我一起学学?】
云汐:【这个……】
任意:【文科总不会影响你悟道吧?我觉得应该还挺有帮助的。】
云汐:【……】她现在说这个世界的信息接收多了也影响她悟道还来得及吗?
任意苦口婆心地劝道:【你在我身体里也没什么意思,看看学学也挺好的。在这个世界生活了十多年,还是个半文盲你好意思吗?多丢修仙者的脸。】
云汐:【……我识字,谢谢。】
任意:【一个修仙者,连个大学学历都没有,你好意思?】
云汐:【……】她好意思!
不过云汐的脸皮到底要薄得多,这种话是不好意思说出口的,最后扔下一句话:【你随意。】然后就安静下来,看样子是不打算再开口说话。
任意满意地往盛开的花朵上喷了点水,伪装成露水的模样,愉快地说:【那就这么决定了。】
云汐不再说话,任意也就有时间继续和肖长河聊天了。这么一会功夫,肖长河发了好几条信息,见任意不理他,十分有尺度地听了下来,说等她不忙的时候再说话。
任意给他回了一句:[我刚刚烧水去了。]
肖长泽很快就回复了一句:[没关系。]
[明天下午有时间吗?我知道一家不错的餐厅,想请你去,作为你照顾长泽的回礼。]
任意斜靠在沙发上,神色淡淡,漫不经心地在手机上打道:[这不太好吧……]
肖长泽回道:[没什么,我是长泽的兄长,应该的。正好我也想问问你关于长泽的情况,你知道他对家里戒备很深。]
任意:[长泽他对自己的家人没什么印象,父母又没来看他,所以才会……]
[我也觉得,长泽的父母应该来看看的,不过这是您和长泽的家事,我多言了。]
另一边的肖长泽看到这一条信息后挑了挑眉,在白晴那里获得的信息和他手下交上了的资料都表明肖长泽是真的失忆了。父亲似乎也没有去找肖长泽,让肖长泽重新参与竞争的意思,这样下去,肖家必然是他继承了。
肖长河的心情愉悦了许多,又打了两句话邀请任意。他对这个小美人还是挺心痒的,能追到手玩两天也好。
这时候内线电话响了起来,肖长河按下免提,秘书的声音传了过来:“肖总,陆警官来了。”
肖长河皱起眉,陆然简直是块甩不掉的狗皮膏药,死咬着肖长泽的案子,非要把这个罪名按在他的头上。
他又不是不熟悉他们这个圈子里的规矩,就算真查出来是他伤的人,肖家也有办法把它变成民事案件。
肖长河不耐烦地说道:“就说我在开会,他愿意等的话,就等着好了。”
另一边秘书把肖长河的话转述过去,肖长河没有听到陆然说话,但应该是离开了。
如果陆然还不离开的话,他下午的会议就会一直开下去。
很快秘书回话:“肖总,陆警官走了。”
肖长泽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嘱咐道:“如果他再过来,你也这么答,就说我在开会。”
“好的,肖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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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时候,肖长泽就外面回来,手里还十分日常地提了蔬菜和肉。
他没有钥匙,任意过去给他开门。他十分自然对任意笑了笑道:“我们今天晚上做排骨汤。”
任意接过他手中的东西,也笑道:“好,我帮你切菜。”
她顺手从鞋架上拿了一双拖鞋放在肖长泽脚边。肖长泽附身换鞋,面容上还是掩饰不住的笑意与温情。
他弯下腰把换下来的鞋放在鞋架上,又看到了那只被闲置的纸箱。
肖长泽随口问道:“那是什么?”
任意刚刚走到厨房门口,闻言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肖长泽指的是她之前收拾出来的邹启明的东西。
因为这算是白晴的所有物任意也一直没有处理,搬家的时候也顺便带了过来,随手扔在了鞋架旁。
任意的视线在箱子上面停留了几秒钟,若无其事地移开,说道:“没什么,杂物而已。”
肖长泽动作一顿,就发现她已经转身进了厨房。
肖长泽没有说话,只是盯着那个箱子的目光暗沉了几分。